大道不平: 第二章 過去 (上)

項鳴也不掛心，只道村裡又來了一隻貓兒。待群貓吃完，便要回客棧去。這時，遠處隱隱傳來馬蹄聲，項鳴便走到大路上，極望遠路，果然有三四火光自南而來。
 
待得馬匹近來，項鳴高聲問道：「客人可要歇宿？」那四人停下馬匹，接耳幾句，問：「房屋可乾淨嗎？」項鳴說是。
 
又問：「飯菜可好？」
 
「只是些尋常小菜......」不待項鳴說完，一人打斷道：「得了。」四人便解𩣑下馬。
 
這人好生無禮，項鳴暗忖道。四人下得馬來，火光一照。都作墨色長衣打扮，各配劍棒兵器，面目陰沉。項鳴把馬牽好，將四人領進屋內，又上了些菜肴。
 




客棧內尚有數桌人，本是各談各春秋，吃得正開。卻有一白鬚公聽得鄰桌學子私語，按奈不住，便橫加一口：「你說這南盛北衰，卻是有錯。」
 
那學子倒有禮儀，拜問道：「老先生何說？」
 
那白鬚公見其有禮，微微頷首，再言：「我泱泱大河已歷三世，百年來勵精圖治，能者輩出，道術進景神速，自有山河宗、退劍門、化形宗三派林立。然而明雄屹立四百餘年，勢衰而不彊，又善操弄靈獸，弱可禦敵，強時則外吞天下。較之我國倚山水陣法而守，無力於神州，何弱之有？況神州以外，尚有天地。小子當放眼天下，莫以為一國強。」
 
「先生所言甚是。」老人說得有理，諸學子拱手稱是。
 
項鳴一邊打掃桌椅，耳朵卻用心在聽。原來這老先生經常往來於南北兩國間講學，對於世情是最了解不過。項鳴的村子就在南國邊上，老先生時常停留。項鳴聽他發表議論，長久下來，對這天地間的人事都有所認識。
 




這神州大地，受天眷寵，水土豐饒，靈氣充沛非常，是極好的一片地。這地上可謂無奇不有，除山川河石外，又多仙靈妖獸，有大如山岳的巨象、又有呼風喚雨的神鳥，三頭六臂、獸首人身的異獸也盡在其中。
 
這麼說來，人在這漫漫乾坤間，倒是微小如塵埃。但遠古而來，人之所以在險山惡獸中存有，是因為能引天地之力，出天地之威。
 
自人祖引火以來，人就引天地靈氣為己用，修煉無窮的道術，久來道術漸深，便可抵禦凶邪，有一片立足之地。
 
這道術也不是尋常玩意，須有靈根慧基者才可進入其中。小者能手生火焰，荒地引水，至大者則可裂山河，碎乾坤。
 
今天下分立，以項鳴所在的大河與北方的明雄為兩尊。大河有人城十數，官道相連，但城外之地，則盡為猛獸凶邪住處，凡夫俗子入則不出，唯有道術深妙者可全身而退。
 




這修道者既有大能，亦為眾人所趨，凡小兒女童滿十二周歲，父母都會求仙長為子女引氣，但成功者不過十一、二。這邊境荒村內，也出過兩個能引氣的童子，後來都被師父帶進城了。
 
卻說這項鳴，自小不曾引氣，一來是父母早亡，二來是他很是厭惡世間的修道人。二事倒是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