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火球在車隊的中央昇起!  

那紅色的火球是如此的刺眼,但我雙眼卻久久不能從上面移開。 


發生了什麼事!? 


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直昇機螺旋槳特有的轉動聲從四方八面闖進我的耳朵中。從破窗看出去,有不下三部直昇機正向我們飛來。平常敵人並不會有這麼多直昇機在空中巡邏,更遑論像現在的快速反應! 





還有槍聲,長街上的槍聲密集,槍口的火苗如星星之火,即使相隔遙遠仍然清晰可見! 我們的人被包圍擠壓,無路可逃! 

媽的,被埋伏了! 

 

不待我指示,阿齊已經開始射擊,在反器材步槍的威脅下直昇機們都不敢放肆接近。我亦拿起阿齊後備的半自動狙擊槍,支援長街上的戰友。即使我遠沒到達阿齊一槍一殺的程度,但是要嚇住敵方還是勉強可以。 

 





「丐幫﹑天使﹑醫生,回答我!」我焦急的邊說邊開槍,他們絕對不可能會死得如此窩囊! 

「我是丐幫......我還好,但其餘兩人並不見影蹤。」背景密集如撕布聲的槍聲,有力的說明了下面情況的嚴峻。 

我快速的掃視地面一眼,還好的是杜格龐大的身軀並不難找,沒費我太多功夫,還及時幫他擊斃一個偷襲者。 

確定了杜格的位置,我再繼續搜索剩下的二人,發現了伏在地上動也不動的朗尼。 

「丐幫,向你的四點鐘方向移動,朗尼他在那裡。」我說,手上仍未停下狙擊支援。 





「明白,剛才謝謝了。」杜格說罷,便帶著他小隊的殘存者向朗尼的方向靠攏。無奈現在身陷數量的絕對劣勢,只走出幾步便被火力壓制著。而我這半途出家的狙擊手跟本未能提供足夠的支援,只有拍拍阿齊的肩,將狙擊槍交給他。他亦心神領會,不發一言與我互換位置。 

摸著龐大的反器材狙擊槍,我不禁感嘆道:「這才算得上是槍。」 

說罷,瞄準,扣扳機! 

又一枚.50子彈呼嘯而出,打在直昇機漆黑的外殼上,一陣鮮艷赤紅的花火如雨灑下! 子彈的力量大得甚至將直昇機打得歪向一邊!  

面對生命威脅,那機師立即調頭飛走。然而有另一部小型攻擊機趁我還沒調整過來時冒險低飛到長街上空,然後就是一陣掃射! 機炮與火箭彈再製造出新一輪的爆炸! 

「杜格!」我已經不管用不用代號的問題。 

「......咳咳......你們兩個辦事不力......」杜格痛苦的說到,最少比沒有回應好。 

「沒有下次。」我鬆了一口氣,重新瞄準另一在降低高度的小型直昇機。 





那狡猾的傢伙不斷變動飛行軌跡,開了數槍我也沒能打中他。而在十秒之內他就能到達攻擊位置,我很清楚杜格不可能會連續走運兩次 - 這次攻擊很可能會要了他的命,我就是唯一可以救他一命的人! 

 

世界突然靜了下來。 

 
一鼓前所未有的集中力將一切放大。 

 

我慢慢的將準星放在駕駛員的頭顱之上,再憑感覺將它稍稍移前,就此定住。  

一秒鐘,被分開成一百微秒。一百微秒,竟然能漫長如此。 





我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一個他不會再亂動的時機。 

 

直升機開始減速。 

還不是時候。 

 

直升機繼續降低。 





還不是時候。 

 
直升機轉進長街上空,兩旁高樓之間,拉高了機頭調整射擊角度。機師的樣子清楚可見,一個難得眉清目秀的傢伙。 
 

是時候! 

 
扣食指,底火燃; 子彈逃逸,槍火大盛! 

 
.50直徑的圓椎體只用了很短時間 - 四十多微秒吧,我猜 - 便到達預定地點,清跪的打碎了擋風玻璃,將那眉清目秀的臉打成一塌糊塗 ,腦漿飛濺! 

『砰』! 





那一聲槍響驚走了腎上腺素,那一槍將感官縮回原狀。沒了駕駛的直昇機急速失控,撞上旁邊大廈的外牆,即使副駕駛立即接手控制,但也只是延遲了不可避免的事。這金屬蜻蜓在此刻變成了玻璃彈珠,在大廈之間來回相撞; 銳利的玻璃碎片如雨下,在地上的敵兵閃避不及,被天降的利刃割得皮開肉裂,血流成河! 

「你可以去買彩票了。」阿齊沒有手軟,繼續屠殺地面上狼狽閃避的敵軍。我看看外面的夜空,原來的三部直昇機有一部被擊落,一部逃了,一部彈藥用光只能像旁觀者在盤旋。在暫時沒有空中威脅的情況下,我將目光重新放在長街上: 在阿齊精準的狙擊援助下,杜格和他的小隊已經千辛萬苦的走到朗尼那裡。 

「杜格,朗尼情況如何了?」我問到。 

「沒死,只是暈了。」杜格鬆了一口氣:「報仇的時間到了。」 

我沒有立即聽懂,但當朗尼的慘叫聲響徹通訊頻道時,我想我明白了。 

「媽的! 是那個人渣教你這招的!?」朗尼怒道。 

「就你啊。」杜格難得的還笑得出來:「別忘了以前阿連被人擊落那個晚上。」 

果然就是夾手指那招。想起我們第一次出任務的晚上,臉上不自覺的浮現笑容。但那卻不代表我們可以放軟手腳 - 現在我們還在危險之中!從腳底下傳來的爆炸聲更是在告訴我,危險開始找上了我和阿齊 - 為了可以無後顧之憂的支援地面部隊,我在消防樓梯都放了陷阱,剛才那些陷阱被觸發了。 

我拿過遙控引爆器,上面又有數個小燈熄滅了,那些是代表放在低層的炸彈。留給我和阿齊的時間也不多了,最多也只有十分鐘,前提是如果敵人的士兵真的如宣傳那樣勇敢用血肉衝擊我的陷阱陣的話。 

我看著戰火連連的長街,腦中飛快的思考著下一步該如何。地上的人是一定要撤退的了,而且最好就是現在立刻就走。不過,現在積奇卻又不知所蹤......我沒有拋棄隊友的習慣,也不想現在打開先例。 

可是,耳機傳來不絕的槍聲﹑怒吼﹑慘叫和呼救,使我不得不重新考慮原則問題。要冒險搜救積奇,換來的很可能是搭上杜格﹑朗尼,和剩下的遊擊隊員的生命。 

一邊是個一個不知所蹤﹑且很可能已死的人,另一邊是六個危在旦夕的人。 

這答案很簡單,困難的是下決定。 

 
我長長呼出一口氣。 


抱歉了,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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