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為何無法登出?我被困在這裡!困在這個奇怪的「城市狙擊」!現在我該怎麼辦?
 
  無助地站在電車總站四處張望,細察眼前這既熟悉又陌生的環境。
  
  找到城市會或許能夠聯絡到于嶽巴!如果筲箕灣分部消失了,那其他分部也同樣消失嗎?還有誰能夠幫助我?
 
  我知道現在首先要冷靜,不能焦急,現在只有我獨自面對,而且我有特殊編碼,根本沒什麼好怕!
 
  如果這是洗腦事件的前奏,那麼元將也同樣經歷過,而我卻不會有任何影響。
  




  細心思考剛才楊玉環的說話,我和梅姨握手後便一起消失,但現在仍有登出選項,代表我還在「翌命」。
 
  能夠和楊玉環通話,站在相同地方卻看不到彼此,而且這裡也沒有「城市會」,所以能夠肯定我仍然在「城市狙擊」裡,只是去到了一個跟筲箕灣很相似的地方。
 
  但是這個城市卻有讓我產生許多疑惑,城市會消失可以理解,這個只是複製出來的城市。
 
  但剛才那人到底是否醒哥,為什麼他會有種我從未感受過的惡意?人對人的惡意…對了!他是受漏洞影響的程式,會對其他用戶產生惡意!
 
  不過,那些離開培養槽的小人類又是什麼回事,人類能夠在十二歲之前離開培養槽的嗎?
 




  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電話鈴聲突然響起,為我的各種疑問產生一絲希望,於是急忙查看手機。
 
 
 
  螢幕上顯示未知來電。
 
  這是沒可能發生的事,只要互相添加好友後,才能透過手機撥號給對方。什麼叫未知來電?
 
  擁有特殊權限,能夠做到沒可能發生的事,我只認識一個,于嶽巴!
 




  他監察我的資料,知道出現狀況,所以立即撥號給我!
 
 
 
  「喂!于嶽巴!救我呀!我登出唔到!」
 
  我像發狂般直接向電話另一邊的于嶽巴求助,但結果將我直接打進谷底。
 
  「靚仔,如果我係你呢,我就唔會再打比你朋友喇。」
 
  來電者竟然不是于嶽巴,而是位聲線帶點沙啞,聽起來快要進入休養院卻保持心境開朗的老伯。
 
  「你到底係邊個?點解唔會再打比肥環?到底佢係邊度?我又去左邊度?點解我地會見唔到對方但又通到電話?」
 
  「冷靜啲先靚仔,『一時心急問太多,老人都嫌你囉嗦』。我地只係暫時處理左你朋友。至於你呢,你係特別既人,我陣間就親自黎搵你。」




 
  冷靜?
 
  看到醒哥復活我可以冷靜、看到小人類我可以冷靜、看到城市會整個消失我可以冷靜、連無法登出被困在翌命我都能冷靜!
 
  唯獨聽到肥環「被處理」,我無法冷靜!她沒有編碼,只是個普通玩家啊!
 
 
 
  「你地到底對佢做左啲咩呀!」
 
  「放心啦,佢好安全,我地只係暫時令到佢唔記得見到你消失。」
 
  令肥環忘記所看到的畫面?消除記憶?洗腦?他們就是對元將洗腦的主犯?
  




  即是于嶽巴所說,遊戲漏洞所產生的角色,抑或…他本身就是漏洞主體?
 
 
 
  對方連我跟肥環通電話都知道,又能以未知來電撥號,稍為有點腦袋都知道肯定不是普通用戶。
 
  待了兩天終於作出行動,不是應該對我洗腦嗎?為何對沒有特殊編碼的肥環出手?
 
 
 
  「咁你地到底想點?呢度到底係咩地方?」
 
  「咪講過叫你唔好咁心急囉靚仔,只係傳送出左少少問題,我好快過到黎,你企係原位等下先。」
 
  「等?你答我到底你地想點呀!」




 
  「嘟────」
 
 
 
  沒有回答我,那位老伯中斷通話。
 
  肥環被洗腦,而我又不知身處什麼怪地方,又不能登出,只能坐著等?
 
  我失魂落魄地來到電車總站旁邊、牡丹樓對面的小公園坐下。
 
  原來當你無助至極時,想哭也擠不出半滴眼淚。
 
 
 




  小公園有幾名老人坐著,看起來就像在倒數自己進入休養院的日子。
 
  他們叼著一根已點燃的白色東西,在吸的同時那東西盡頭好像在燃燒般發出微光,再滿足地從鼻孔呼出一縷縷濃厚灰煙。
 
  我從來沒看過這種東西,是在集體服藥嗎?我可沒空理會。
 
  那些老人也注意到我的存在,招手示意我過去。
 
 
 
  「喂,見你頭先講電話好激動又喊晒咁,做咩呀。」
 
  他們只是翌命電腦角色,我實在沒有心機回話,現在只需要等剛才未知那電那位老頭出現。
 
  慢著,既然有時間,或許我該多點了解這裡的事。
 
  「我冇野喎…係呢老伯,你地哮喘所以食藥呀?駛唔駛幫手?」
 
  「講呢啲…幫手食煙?係咪想乞煙呀,拎去啦…」
 
  回話的那位老人隨手遞了根他們稱呼為「煙」的東西到我口邊,再以火機替我點燃。
 
  我本能地學他們抽了一口,濃烈的窒息感立即從喉嚨湧入肺部,再回衝上腦,使我猛然咳嗽,手中的煙掉到地上。
 
  那感覺就像游泳時吸到海水那般痛苦,真不懂為何老人們看起來如此享受。
 
 
 
  「估你唔到廿幾歲人竟然第一次食煙,勸你咪試喇。如果食左,咁就一世。」
 
  「咳…咳…咁你又食?」
 
  那股濃烈的氣味仍盤旋在我口腔裡,喉嚨感到乾涸而忍不住咳嗽。
 
  「有時啲野,到發現果陣已經黎唔切。古語有云:原本應該一早戒了還是不捨得我的尼古丁,多麼怨命絕症。而尼古丁,就係煙既主要成份。」
 
  那老伯深深地呼出一口煙,我感到這口煙是如此的沉重,如此的後悔。
 
  就在此時,一輛黑色房車停在路邊響號,吸引我我注意,同時左邊車門也徐徐打開。
 
  裡面坐著位身穿西裝、戴墨鏡、留著白色鬍鬚的老伯。
 
 
 
  「靚仔,上車啦。」
 
  帶點沙啞的聲音,正是那個未知來電!
 
  車窗安裝了單面反光玻璃紙,從外面完全看不到裡面,但我只有登車這個選擇。
 
  反正我是特別的,諒他們也無法對我怎樣。
 
  進入車廂後發現除了女司機外,前面還坐著一人,但看不到他的容貌。兩人都不發一言,只是靜靜地坐著。
 
  「講!你地到底想我點!想好似對肥環同元將咁洗我腦?點解要傳我黎呢度!」
 
  面對這群洗腦的元凶,我很難控制情緒,但是隱約聽到前方二人都在偷笑。
 
  「唔駛咁激動,開車先,我地一邊遊車河一邊講。正所謂『得閒兜下風,個人唔會懞』。」
 
  那位老伯脫下墨鏡,和想像一樣,露出慈祥幽默的眼神。細看之下,臉上皺紋明顯不同,他比我至今遇過的任何一位老人都要滄桑。
 
 
 
  「我叫謝日鋅,佢地通常叫我鋅爺。我係『城市狙擊』既最初設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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