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事呀Patrick?」我將嚿肥牛放入口。
 
「我之前係咪話要返夜校嘅,有時返返吓補習社又冇啦啦走咗人,其實我係為未來鋪緊路。」腦細個樣好愁飲咗好大啖啤酒。
 
「鋪咩路呀?」我目瞪口呆望住佢。
 
Patrick壓着嗓子:「我喺IVE讀咗兩年幾水電技工喇,讀埋今年就畢業。」
 
「幾好呀,恭喜晒!你係唔係想我嚟睇你畢業禮呀?不過學生睇住個老闆畢業都幾搞笑……」我諗到個畫面忍唔住笑搞到差啲濁親。
 


「我今年8、9月就要移民英國喇,我中學喺果邊讀書,都叫做適應果邊嘅環境,要重新生活唔難,又有本BNO揸手,果邊啲下水喉管好缺乏維修工人㗎,我讀完依個課程喺London再邊做邊學多兩年就應該可以攞返個牌。到時應該就可以成功移民喇。」腦細講依句嘅時侯好輕描淡寫。
 
當時我沒法作出任何思考,淨係默默觀察腦細嘅神情,一諗到老細做埋今年就要走內心都有啲空虛。但兩個男人唔通依家冇啦啦攬埋一舊喊咩。唔通我講我以後會珍惜你呀?依啲野女人就話容易講出口姐,男人咁做嘅話諗起都覺得好尷尬。
 
「恭喜晒,咁補習社班細路點啊?」我嘗試隱藏失落感。
 
「我做埋今年就會交比Cindy同佢啲外國朋友接手喇,如果你想做落去我會求吓Cindy比你留低。啲細路我都好唔捨得㗎,有啲由小學全科到中學到仲嚟我度補英文,真係由細睇到大㗎,我可能之後會搞啲活動同班細路玩吓,當留個留念囉。」腦細表情開始顯得有啲苦悶。
 
「出年可能我都要趕fyp或者搵intern做啦,都唔知仲返唔返到part-time補習。咁啲細路知唔知依件事?」我情緒突然又被佢影響。
 


「佢哋唔知㗎,得你同Cindy知。」
 
「你幾時有依個plan㗎?」我追問。
 
「講你都唔信,本來我讀哩個課程只係想有一技專長,我有條考牌癮。點知見到香港2012年開始搞到咁,就諗緊洗唔洗移民,咁啱我有個外國朋友同我講英國好缺水管維修技工,佢話啲本地人唔肯做依行喎,咁我咪決定走過去做二級公民囉。」
 
「哦……」我默默點頭。
 
我忽然醒起:「咁補習社咪要改名?」
 


Patrick:「依啲事小喇,比幾千蚊搞掂。」
 
「唉,都唔差在講埋,我以前喺果邊讀書嘅事跡比你聽啊。」腦細好似講到有啲興起,所以我都無謂打斷佢條癮。
 
「我中學就去到London讀書,讀high school果陣數學仲教緊代數昨,見好多鬼佬唔識一元二次方程真係好好笑,我依家啲英文都係果陣浸返嚟。」佢好開心憶敘當年往事。
 
我暗諷佢:「去得英國讀書你身家一定有翻咁上下喇。」
 
「唔係喎,果陣好多外國人都歧視亞洲人㗎,我果幾年除咗周圍去就喺係唐人街生活打工。」     
 
「你打咩工㗎?」
 
「我喺中國餐廳做廚師仔,但果陣我淨係識整意粉昨!第一日返工個大廚就叫我入廚房整炒飯比人食。我睇咗其他師傅點整之後,就自己學整,當時炒飯拋個鑊都唔夠力,我炒完死死氣攞出去,點知個大廚叫我比佢試食一啖先,試完之後佢好似Gordon Ramsay咁屌到我上天花板,我頭三個月都係冇人工㗎,因為佢話會喺浪費咗嘅食材度扣。」
 
「咁痴線你都仲做!?」我真心為老細覺得唔忿氣。


 
「冇計喇,細個比人烚到上心口都唔識反抗。」佢開咗第二罐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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