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過後,我總算完成整份作業,阿柔也坐了起來為我對答案。我則坐在旁邊為阿柔雙肩按摩,這是她要求的。
 
「嘩…估唔到你真係全部答啱晒喎天仔~」阿柔打趣的說。
 
「緊係啦~我好畀心機做架。」我一手輕捏著阿柔的耳朵。
 
「最嚇我一跳嘅呢,」阿柔回過頭來,雙手捏住我的臉頰,「係天仔竟然識得最後一題要用過去完成式喎,犀利啊你,冇俾條題目陰到~定係咁啱撞中架咋?嘻嘻嘻~」
 
「唔係撞囉,」我如實說出:「原本唔識做打算問你嘅,但係見你瞓著咗就上網搵下啲資料咁囉~」
 


「…」阿柔先是呆了一呆,之後便展露甜甜的笑容。
 
「笑咩啊傻妹~」不明所意的我問道。
 
「唔知天仔你自己有冇為意啦~」阿柔一手攤開我的手掌、一手把食指和中指放在我手掌上面,然後食指向前一步。彷似就像一雙腿走了一步路一樣,「你已經勇敢踏出咗第一步喇,我以你為傲!」
 
是這樣嗎?這些就是阿柔你所說的改變啊……
 
雖然只是短短的兩三天,不過人生好像真的開始變得充實起來呢。謝謝你的提示呢,阿柔。
 


天色漸暗,待到老媽拿著一袋二袋回來,我和阿柔已經在討論有關明天行山的詳情。
 
「柔柔~你嚟咗啊?」老媽拿著一袋袋食材走向廚房。
 
「係啊盧姨姨~」阿柔馬上也站起來,走向廚房方向,「我又嚟幫手!」
 
「唔該你啊柔柔~」「唔使!我都未多謝姨姨請我食飯呢~」
 
老媽跟阿柔的關係還是那麼好。
 


「我都嚟幫手啊?」儘管我不太懂得烹飪,我也嘗試一下好了。
 
「唔使你,出去等食。」
「唔使你~走走走!」
 
女士和女生異口同聲說完以後,都一同大笑起來。
 
……不是叫我嘗試改變嗎?差別待遇啊。
 
「係喎盧姨姨啊,」阿柔一邊替我和老媽夾食物、一邊笑著說:「聽日我要借用天仔一日喎~」
 
「係啊?柔柔你哋去邊啊?」
 
「我哋去行山啊!啱啱同天仔講好,去行藍地水塘嘅行山徑~」阿柔搭著我肩膀說。
 


「阿柔話嗰條行山徑唔係太難行,適合新手。」我補充。
 
「嘩,你個衰仔轉死性啊?又會有興趣行山都有嘅你…」老媽看著我呆了一呆,續說:「點都好,注意安全,小心啲啊你兩個~」
 
「知道盧姨姨!」「知喇~」
 
「不過有柔柔睇住個衰仔,」老媽摸摸阿柔的頭,「我就完全唔洗擔心嘅。」
 
「放心交畀我啦盧姨姨!我會睇實天仔佢嘅!」阿柔舉起大拇指說。
 
「天仔你都要照顧柔柔啊,知嘛?」
 
「知喇,不過可能係阿柔照顧返我轉頭呢~」雖說正在嘗試改變,我現階段還是個宅男呢。
 
「哎呀呀,算李有啲自知豬明~」阿柔口中嘴嚼著剛涮熟的牛肉,口齒不清的說。


 
「呵呵,成隻倉鼠咁~」我輕力戳一戳阿柔吃得鼓起的臉頰,笑著的說。
 
「你講咩啊天仔!夠膽你就講多次!」阿柔輕力的咬住我的手臂,「係咪倉鼠啊!」
 
「唔係唔係~」我用手指輕彈了一下阿柔的額頭,「係好蠢好傻嘅小倉鼠~」
 
「哼~唔幫天仔夾嘢食!」阿柔說完便夾了一塊牛肉給老媽,還伸出舌頭對我做了個鬼臉。哈哈,真是個傻妹。
 
「唔好嬲唔好嬲~」說著我也夾了一塊阿柔很喜歡的雞腎到她的碗中,「笑返先靚女~」
 
「哎呀呀…」阿柔先是甜笑了一下,之後再擺出一副還在生氣的樣子,「夾多幾嚿就考慮下原唔原諒你~」
 
老媽則是坐在我和阿柔對面,沒我們辦法的一邊微笑著一邊吃著涮好的食物。大概是早就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
 


我和阿柔還是小孩的時候,總是像這樣打打鬧鬧的吃東西。陌生的旁人眼中可能會以為我們關係很差、真的是在吵架,但我們兩人彼此和家人都清楚知道我們根本不是在生真的氣,而是想在進食的時候也能跟彼此玩耍。
 
還記得有一次在幼稚園的午飯時段,當時四、五歲的我和阿柔互相在搶著彼此的便當,還讓老師以為我們是在打架,因此把我們強行分開了。結果?就是我們兩人都由假裝出來的生氣樣子,變成真的大聲哭泣。
 
對,搶便當這麼一件小事對當時的我們來說都是在玩耍呢。不過,這就是每個小孩的快樂童年吧。快樂,於那個年代啊,應該是最容易得到的。
 
火鍋過後,我便請孆的走到廚房洗碗,老媽和阿柔則在客廳聊天,期間不乏歡樂的笑聲。我透過廚房內的玻璃窗看到滿面笑容的她們,嘴角都不為意的泛起微笑。
 
就如我經常到阿柔家蹭飯吃一樣,阿柔亦是我家進餐的常客。我和阿柔小時候吃飽過後,都會馬上坐到沙發上倚著彼此、一起笑著看電視,老媽則總是微笑著的在廚房內洗碗;長大過後,我依然是坐著沙發的一個,而阿柔則會走到廚房幫老媽的忙。這樣想起來,這是第一次吧…
 
由我來做善後工作,讓眼前兩位一直無怨無悔地為我烹調的女士和女生,可以在吃過夠後輕鬆談談天、休息一下。
 
「講緊咩啊,笑得咁開心~」洗完碗,我便走到沙發坐下。
 
「講緊天仔你嘅改變~」阿柔甜笑著說道。


 
「如果你個衰仔真係好似柔柔所講嘅咁,阿媽我都老懷安慰咯…」老媽說著又摸摸阿柔的頭髮,「都係得柔柔你改變到個衰仔架咋~」
 
「哈哈哈,我都係提出意見架啫盧姨姨,都要天仔肯聽先得嘅~」總算阿柔你有點良心…「雖然我都冇諗過佢會聽,哈哈哈!」…前言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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