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當手術始束之後,我們這種似是而非的關係會隨之而逝。

事實上我們的關係沒有因此而倒退,反而一步步地向前走。

我們每天都會見面,就像把大家的時間幾乎都奉獻給對方。

吃飯、逛街、看電影......種種情侶才會經常做的事,我們每天都在進行。

而且經過上次之後,我問過阿宇:「乜你有聽indie㗎咩?」



「有呀,成日㗎喎。」

阿宇隨手播的一首歌,我都幾乎有聽過;我們的音樂品味原來也很類似。

他告訴我,他最愛落日飛車的〈My Jinji〉。

這也是我最愛他們的一首歌。

因為實在太浪漫了。



同時我不斷在催眠自己,他仍然是在為自己的過失而補償我。

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不過貪得無厭是人類普遍的弊病,一但得到過,就會想要更多,我們也不例外。

「好喇,我要去上堂喇。」每天陪著對方吃第一餐已經變成我們的日常,他臨離開前回頭望了一我一眼,然後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才走。

「好,我返去休息下先。」手術過後我的身體仍未復原,經常覺得疲累,所以我睡得多。



「我落堂搵你啦,你見攰就瞓陣喇。」他轉頭對我說,然後笑著跟我揮手。

差一點就以為他是我的男朋友。

這樣的日子一天一天地過,我就愈來愈習慣阿宇在我身邊的時間。

有人說過,二十一天就能形成一個習慣,而我們之間早已超過二十一天。

依賴圈早已把我重重困住,我逃不走。

因為牽絆太多,一般的男女關係根本不能相提並論,所以我想我才會陷得這樣深。

我開始在想,他對我是情是義?

縱使我心裡有多大的疑問,我也沒有開口問清楚的打算。



因為我害怕一但說開了,連這些餘下的溫柔也會馬上被收回。

有一天我和阿宇在宿舍看著neflix上的電影,是一套叫《誰先愛上他的》台灣電影。

他摟著我的肩,我也回靠在他的膊上。

這樣的日子真的很快樂。

「我身體都開始復原得七七八八啦。」休養了一段時間,我也沒有感到什麼不適。

「咁咪好囉,你可以重新過返啲正常生活啦。」他笑著說。

電影裡有一句說話:「一萬年,就是當你愛的人,跟你說他想當正常人,然後離開了你。從那一天開始,之後的每一天,就是一萬年。」



本來有一刻衝動想問他,你之後都一樣會離開嗎?

不過我把說話吞進肚子去了,還是不要打破這種關係。

這樣也許還能享受多一會兒他供給我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