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途徑茶餐廳,只見餐廳仍是空無一人,就連妙姐的影子也不見。 

這應該也是好事吧,畢竟經過昨晚仍歷歷在目的事後,我還沒想好如何面對昕昕。 

在這個平日的早上,我漫遊在暢通無阻的旺角街頭,由處於佐敦的阿文單位一直走到旺角中心那邊。 

街上的年輕人大多都是些與我一樣考完DSE或是讀大學的學生,只見他們聯羣結隊地在街道上行走。

 隨着天文臺發出炎熱警號,途人中也不乏穿着性感的女孩,只是這卻令我回想起昨晚的情景。 



那個身材均稱,有前有後,胸口隨着跑步步幅而搖曳....... 

天呀!任樂謙,你怎會在這裏對昕昕作出非分之想?

在旁人眼中,我只是個盯着別人的胸部在街上發呆的變態佬,途人們也自然避之則吉,遠離這個癡漢。 

我沿着西洋菜街走到油麻地,只見與我年紀相約的二手書店職員現在已經落力地推銷着其他年輕途人買賣二手教科書。 

也許我是時候找份工作了。 



「喂?榮少?」 

「喂,做咩搵得我咁急呀?我表哥未覆我喎?」 

「我唔使借部相機喇。」

 「吓?咁突然?你追嗰條女已經有男朋友喇?」 

「唔係,我買咗第二部,呀,仲有,你有冇筍工介紹呀?」



 「咁抌本呀?咁介紹份人工高,又有位坐嘅工比你好唔好?我whatsapp 啲細節比你?」 

「好呀,有錢就得㗎喇。」工作,是麻痹一個人的最好方法。

 正當我打算回到彌敦道乘車時,榮少也傳送了一些招聘資料給我。

 實驗室助理,一至五,朝九晚五,$40 大埔,補習社老師,一至六,朝十晚六,$50-60 沙田 

最終,我也選擇了相對比較辛苦但回報較高的後者,若有時間的話便繼續晚上騎單車送外賣。

 工作果真可以麻痹自己,在被煩人的小學生圍繞的這一個星期,我也沒太多閒情逸致去找昕昕。

 就在一晚,我照常的沿着單車徑,或是穿過大街小巷的走遍整個沙田區送外賣。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自己是如何與單車結緣的,可能是因爲那種騎上車便自由自在的感覺特別吸引吧!



 
 「嘭——」我看到前處有一道黑影閃過,只是自己閃避不及而鏟上行人道的壆位。 

當我站起來,正打算辱罵那個不明人士害得我弄翻外賣時,一個人影站在我的面前。 昕昕?

她伸出手,像是要幫我站立。

「你無事吖嘛?」

「點解你會喺度㗎?妙姐唔係話你唔可以單獨見我嘅咩?」

「邊叫你成個禮拜都唔搵我呀!你知唔知我好悶呀!!」她有如小孩般鼓起泡腮。

「咁......你陪得我身邊多,我驚你會有危險吖嘛。」我決不會讓她因爲我的關係再次受傷害。



「你以爲我仲介意嗰日嘅事咩?傻啦!都唔關你事。同埋呢,我宜家好勁㗎喇,識得保護自己㗎。你睇!」她伸了伸手,外賣盒裏面倒翻了的湯竟然神奇地變回原狀。

「你......你變魔術咋?定係你宜家做咗奇異博士個friend呀?」人間存有鬼神之說已然荒謬,更何況是有特殊能力的鬼神。

「冇㗎,我都係跟妙姐學㗎咋!佢好好人,偷偷地教咗好多招式畀我呀!我而家仲唔勁過所有人?」她在我面前不斷瞬間轉移,使人眼花繚亂。

當一個女生跟你說自己不需要你的保護後,這到底代表着什麼?

我深知問題的答案,只是不想面對。

「嗱,我而家識瞬間轉移啦,將啲嘢還原啦,隔空控制物件啦,仲有一般鬼都識嘅上身,報夢嗰啲都識,而家係差現形畀凡人睇,仲有讀心嗰啲咋,你話我屈唔屈機,勁過嗮啲超級英雄先?」她興奮地徑自數着,只剩下我疑惑地看着她。

這真的是她想要的能力嗎?她當初說要放下的東西呢?

「咁你練咁多嘢,你喺人間嘅時間仲剩返幾耐㗎?」這問題既爲我而問,也爲她而問。



「哦,你見唔見到我隻手嗰條紅繩呀?」說畢,我才留意到她纖瘦的手腕上掛着一條傳統的紅繩手飾。

「見到呀。我哋不如行埋一邊先啦。」此時已經有些好奇的途人在看着我自言自語了。

「其實條紅繩係提醒我幾時要去投胎嘅,如果夠鐘就會變黑,不過投胎條隊長過派公屋㗎,好似要成八年,仲未計呢排多咗好多被自殺嘅case 呢。」她愉悅的說道。

我聽畢也舒了一口氣,至少她還有時間。

「咁你練功嗰度用你幾多時間㗎?定係你而家24小時都唔得閒㗎?」她難道要把好不容易換來的光陰全花到自己沒興趣的事情嗎?

「係㗎,真係要24小時練功㗎,所以我宜家都係偷走出嚟咋,妙姐話我唔練功嘅話就會變冤鬼永不超生㗎喎。」她神色輕鬆的說出這句沉重的話。

「關咩事㗎?之前阿文唔係話無咗執念就得㗎咩?」



「唔係你諗得咁簡單㗎!唔講喇,妙姐急call我呀,走先!」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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