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仔,你叫咩名?」南門蔚問。
 
那個年輕男子抖擻精神說:「我叫馬仔!」
 
「馬仔,你小心帶住你師父同佢兩個走先。」南門蔚望着馬伯的骨灰說。
 
「咁妳呢?」我問。
 
「我喺度拖得一時得一時。」她說得輕鬆,但顯然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此時,滿墳場的石碑碎散亂地,四周無一草地,全是翻爛過的泥土,站着的殭屍少說都有上千隻,有些殭屍腐肉横生,屍蟲滿面;有些則是枯骨外露,只餘少量腐肉附在骨頭裏;有些則完好無缺,活像剛死的人,無一例外的是,牠們乳白混濁的眼睛都是望向我們。
 
從來跟着南門蔚對付的殭屍都是一兩隻,這次有千百隻,數之不盡,我可被眼前這個景像所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我喺度幫妳。」我說。
 
「唔使。」
 
「妳一個人點搞得掂呀?」我轉頭對馬仔說:「麻煩你帶我個朋友走先,佢乜都唔識,好需要你保護。」
 




「無問題。」他說。
 
我望着眼前這個景像,說:「你哋即刻搭最近嗰班船走啦。」
 
「咁你哋呢?」AV仁問。
 
「我哋趕到就趕到。」我說。
 
「好。」他說。
 




說罷,他們兩個人便趕緊下山,往碼頭逃命去。
 
「你做咩唔走?」南門蔚問。
 
「妳一個人點搞得掂呀?」
 
「你喺度都搞唔掂。」
 
「唔緊要,妳有教過我一啲劍法嘛,雖然唔係好得,但用下符我都得嘅。」我說。
 
眼前數千隻的殭屍已經緩緩向我們步來,我的心不禁一凜,差點也想拔足往山下跑去。南門蔚這時給了一大堆活咒符及驅魔符我。
 
我取出活咒符,注入墨氣,白符迅時變成紅色,貼在地上,紅光一閃,一個火紅的結界立時圍在墳場的四邊,進出的殭屍都被火燒得皮肉變焦,一時間整個地方都是人肉燒烤的味道。
 
可是殭屍的數目太多,燒了數隻後,結界已經支撐不住,失效變無。




 
「點算呀,太多殭屍,完全頂唔住佢哋喎。」我問。
 
牠們像雜亂的蝗蟲凶湧而止,想吞沒一切,在生死繫於一線之間,南門蔚從袋中掏出十二張驅魔符,二符分開平行放在地上,拼成六條線,四、六條線連成一線,成為一個卦形,然後注入墨氣,唸道:「地坤為上,火離為下:地火明夷。」
 
墨氣源源注入驅魔符,卦符成了火紅色,地上紅色閃耀,頓時爆出熊熊烈火,火勢甚猛,一下子把急襲的上百隻殭屍吞滅,不留灰燼。
 
減了上百隻,又補上百隻,源源不絕地到來,好像數目沒有減少過。
 
她又再拿出十二張驅魔符,多使一次地火明夷,巨大的火風暴左吞右噬,捲沒眼前一切的白殭,可是仍有大量的白殭從地上湧出,都密集得像蟲害。
 
「走。」
 
她拿出青冥劍,揮劍連斬數棵樹,大樹倒下,算是封了一邊路,她再一躍,跟到另一邊 ,再封上路。
 




「咁樣都頂到一陣嘅,不過唔耐。」她說罷,就拉着我走。
 
「妳好似面色蒼白咗好多。」我說,感到她手的溫度也冰冷不少,是剛才墨氣耗損太多。
 
「多事。」她白了我一眼,可是這次有氣無力。
 
「我哋實走到㗎,頂住。」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