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奔到大街,殊不知數十隻殭屍已經逃到內街,到處咬人,各人嚎叫四散,亂得一團,被咬者又變殭屍,再四出咬人,人傳人,屍咬人,瞬間大街亂成一團,哭泣聲不絕,頓成地獄。
 
「佢哋唔係已經有預感會做殭屍?」
 
「佢哋預係一半人,無諗過會有山墳殭屍咬人令最後全部人變晒殭屍,嗰個黑衫人呃晒所有人。」
 
「即係佢⋯⋯根本一早已經想將呢度所有人變成殭屍?」
 
「係,而家超出傳染基數,我哋再滅屍都無用。」她說:「呢度無救,衝出去。」她說。
 




此時碼頭一班船正開走,大量人湧上船,連船頭都擠滿人,迫得要命,船急速駛走,有些人因站在船邊,失足跌進海裏。
 
「點算?」我問。
 
「AV仁佢哋?」南門蔚。
 
「應該上咗船。」我說。
 
此時碼頭亂得不可開交,屍橫遍野,再說也有數百隻殭屍,再留下也沒有用。
 




「我哋搵一個地方。」她說。
 
我們一路上斬殺了好幾隻殭屍,仍然被無數的殭屍追趕,長洲各處已淪陷,所有人變成殭屍只是時間的問題,我們邊走邊戰,殺出重圍,好不容易走到教堂路,進去其中一間教堂。
 
一進門,便是一隻神父殭屍,牠見我們來到就撲上來,我急步向前,左手擋住牠的口,右手貼符在牠頭上。
 
「對唔住,神父,借你個地方一用。」南門蔚說。
 
我們把所有的門口都封上黃符,算是暫時頂住牠們的攻勢。
 




「點算呀出面地獄咁。」我說。
 
她呼了一口大氣,倒在地上。
 
「妳無事嘛?」我問,扶她坐在椅上。
 
「無,只係頭先用得太多墨氣。」她說,面色虛弱。
 
我打開手機一看,新聞正報導有強烈的颱風正往香港襲來,規模之大是十年一遇,但除了颱風之外,就再沒有其他新聞,絲毫不提長洲的現況。
 
「係政府唔知定點?」
 
「應該唔係,係各大媒體都被人封嘴。」
 
「弊,如果普通人唔知,入咗嚟咁點算。」




 
「你應該問,如果有任何一班裝有殭屍嘅船出咗去點算。」
 
「但而家打大颱風,應該無船再入。」
 
「希望。」
 
「長洲有二萬人,如果有二萬隻殭屍出去,都唔惹少。」
 
「你計漏咗,仲有墳地出嚟嘅殭屍,嗰度應該都有萬幾⋯⋯呢招係好古老嘅黑道術,究竟係咩人會咁做。」她一邊沉思,卻不得答案。
 
「三萬?」我問。
 
「三萬個都夠香港淪陷。」她氣若柔絲地說。
 




她的臉色一白再白,看來所用的墨氣實在太多,至少從震撼的效果來計算,越強大的東西所要付出的代價越大,所以承受的自然更多。
 
「你都係抖下先啦,呢度由我睇住得。」我說。
 
夜晚,她開始發起高燒,幸好教會的後堂有充足的食物和水,夠我們在這裏一段時間休養。我不斷替她換濕布降溫,只是沒有什麼好轉。
 
她這副模樣,是不太有機會衝出去。
 
她昏睡的那段時間,我收到AV仁他們的電話,他說他們平安到埗,但所有的船停駛,他們也沒有機會回去。
 
「癡線,長洲發生咁大件事但係政府竟然可以一句都無講過,竟然只係報颱風嘅消息,我哋好似活係平行時空咁樣。」AV仁激動地說。
 
我想起在高街時,那殭屍所說的話,就是政府也是一直大力將殭屍帶入香港的原兇,這次發生這麼大的事其實背後有否政府的意思,也是未知之數,但從這樣的態度來看,應該也是有份參與其中。
 
忽然傳來:「畀我聽!」然後就是一陣雜音,之後就是呂子璇的聲音,應該是她搶去電話。




 
「你哋而家點?」
 
「我哋而家喺教堂避緊,應該冇乜用。」我說。
 
「我鬧爆AV仁佢哋,竟然丟低你地就咁自己返嚟見死不救。」她激動地說。
 
「咁佢哋喺度都幫唔到咩手。」我說。
 
「我唔理啊,你一定要同我安安全全咁返嚟。」
 
「呂子璇。」
 
「咩?」
 




遲疑半晌,我說:「無嘢,你哋記住買多啲食糧,留喺屋企,香港可能會淪陷。」我鄭重地說。
 
收線後,我嘆了一口氣。
 
望著外邊屍橫遍野的街道,我不禁打了一個大冷顫,如果真正殭屍病毒大爆發,是如此束手無策。
 
一直以來,都是南門蔚保護我,這次該換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