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空氣變得混濁,曾經繁華熱鬧、盛極一時的都市、我們熟悉的香港,現今一片漆黑,高樓大廈群中失去萬家燈火景色,一切都變得陌生。
 
不少人已經變成殭屍,街上的殭屍數之不盡,站滿道路每一個角落,可是牠們是靜止不動的,像靜候上級攻擊命令的軍人,這個景象似是有軍隊駐軍於此。
 
相比港島的混亂,這裏的井然有序,顯然是殭屍上級的手段,軟硬兼施,背後為入侵作準備。
 
「不死!不死!」
 
牠們喊著口號,作出宣傳,勸喻仍然留守家中的人,放棄堅守,加入殭屍陣營。
 




街站排滿人龍,一個老爸拉著全家到街頭領取屍水成為殭屍,他的妻兒都極力掙扎,哭着說不要。
 
「人類已經無希望㗎啦,大勢所趨,到時人人都係我哋唔係,我哋就係地底蟲⋯⋯呢個地方都係無希望,成為殭屍,成為新人類啦!」那個老爸不理全家的反對,兒女的哀哭,強行把全家人灌飲藥水,變成殭屍。
 
一個四十多歲的胖子扶着一個九十多歲的老婆婆,緩緩走到街頭,當他們拿到藥水一刻,那個男人驚喜得雙目發亮,似是得到一塊至尊寶貴的萬能藥物,說:「媽,終於可以醫好妳嘅病啦⋯⋯我哋可以長生不老,永遠喺埋一齊,多謝⋯⋯多謝殭屍上帝。」他不斷向街站的人叩頭。
 
「人類係落後物種,只有變成殭屍,世界先可以和平!香港先可以復興!」一個頭戴白布、身穿西裝的人在街頭演說,遊說人類放棄自己身份。
 
越過一條條街,目睹無數一幕幕可悲的畫面,我嘆了口氣,獨自來到廟街的天后廟,本來寧靜的公園,站滿殭屍,少說也有數百,牠們看見我便上前阻止,但見忽然停止,然後如開紅海一樣分成兩列,我走上天后廟內,牌坊門口站著高帽男人,黑帽、墨鏡、黑色外衣。
 




正是牠,那個一切背後的兇手。
 
 
「韓壬辰,估唔到你都會嚟到呢度。」牠開口說話,如南門蔚所說,背後似有無數聲音,是疊聲的效果。
 
「我都估唔到你殺唔死我,你有啲失策,我好失望。」我輕抹頭上的汗說:「你叫?」
 
傲因。」牠再道:「當初我都估到你係一個大患,由喺殮房嗰日開始。」
 
「殮房嗰日?」




 
「殮房嗰日屍體失蹤嘅意外,係我做,黑貓係我放入去。」
 
「點解要咁做?」
 
「為咗大家嘅未來,人類嘅未來,殭屍就係人類最終嘅命運。」
 
「我無估錯,係同政府合謀?」
 
「政府一早俾我哋同化晒,大部分都係我哋嘅人,所以咁大單嘢先無人知、壓得住,得你哋兩個小職員知。」
 
「我上司⋯⋯」
 
「佢查到高街,一個人去就無可能唔死,不過可以成為我哋製造殭屍藥水嘅人體實驗嘅犧牲品,都算死有其用,死得光宗耀祖。」
 




我早料上司因為知道事件早已遭遇不測,但真正得知時,還是有點震驚。
 
「殭屍,無自由嘅生物有乜好?」我嗤之以鼻。
 
「自由究竟係乜嘢?要幾大程度先叫好?自由係無絕對、又無用,你得到之後只會嫌唔夠。我而家可以令所有人都不死,甚至永遠都存在,身體強化,呢個仲唔係人類嘅理想國?你問出面一百個人,佢都會揀長生不死嘅殭屍。」牠說。
 
「唔係,因為佢哋無自由,只係你嘅工具,你只係想將全世界嘅人變成你嘅奴隸,永遠嘅奴隸。人無自由意志,根本幾長命都無用。」
 
「你鍾意點講就點講,不過一個咁樣嘅國度,同你哋本身所信奉嘅神國又有乜分別,天堂都係獨裁㗎啦。」
 
「唔同,你唔係神。」
 
牠此時想起什麼,笑問:「得你一個?你身邊一直保護你嗰個南門一族嘅女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