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起的風吹得雨點橫飛,靜慧不斷走在美嘉前面阻擋,避免她被風雨打濕,但旋轉的風從四面吹來,靜慧繞著美嘉四邊走,也擋不住美嘉被雨水吹打,平淵濟索性抱起美嘉,雙手摟住她在胸前,壓低了頭,彎起了腰保護她,靜慧從旁架着雨傘,急步離開公園。

  「你要到哪裡,我先送你去!」

靜慧邀請平淵濟上車。

  風雨越來越急,走了短短一段路,各人已經衣衫盡濕,在這情況,平淵濟不再客氣,抱美嘉到後排座位後,便連忙躲進副駕駛座。

  「謝謝你教導了嘉嘉!」



靜慧途中不忘感謝,平淵濟的工作室離公園不遠,沒幾句話的時間已到達目的地。

  「崔太太和嘉嘉都濕透了身,避免著涼,我的作室內有乾毛巾,請先抹乾一下,暖暖身體才回家吧!」

  「也好啊!」

  美嘉已冷得嘴唇發紫,靜慧不敢怠慢,緊緊摟著女兒在懷中,跟隨平淵濟到他工作室去。

平淵濟拿來了兩條大毛巾,靜慧用一條包著美嘉濕漉漉的頭髮,再利用另一條不停揩擦她的身體,吸乾水份之餘還希望借揩擦而產生少許熱力,加速提升美嘉的體溫。
「這些全都是你的作品?」



  靜慧一面替女兒抹身體,一面環顧四周。

  平淵濟的工作室可說得上多姿多采,有油畫、素描等各式各樣的畫作,還有木雕、板刻、陶瓷製作等,最吸引靜慧目光的是一座一比一比例,仍未完成的人像雕塑,從外型估計是具女性雕塑。

  「對,平日這裡只有我一個人在工作。」

平淵濟在茶水間內聽到靜慧的提問,他隔著牆壁回應。

  「那麼多不同種類的,你真是多才多藝!」



  靜慧衷心的感嘆,邊探頭到茶水間。

  從門外看到平淵搔著頭,對靜慧的讚賞好像不懂得如何回應。

  「嘉嘉很喜歡繪畫,也很喜歡你的教導。」

  「我也看到到嘉嘉的天份,請你好好栽培她!」

  「可惜你不是玩藝社的導師,嘉嘉沒運氣跟你學習!」

靜慧向茶水間方向說。

  平淵濟一直在茶水間裡,不知在忙什麼。



  「噢!」

  靜慧嚇了一跳,心裡暗叫不妙!

  她跟平淵濟交談時。突然發覺面對自己的牆壁鑲了一面很大的鏡子,她整個人都影在鏡子內。

  正值夏末初秋的時候,氣溫還很高,靜慧的衣物料子非常單薄,經雨水打濕後,如第二片皮膚,緊緊貼在身上,不獨展示了姣好的身段,更甚者,連內裡的內衣也盡顯無遺。幸好平淵濟還在茶水間内。

  「這裡是我工作的地方,未得老闆的許可,我不可以在這裡做教導任何人。不過,只要嘉嘉想學,我可以跟老闆商量,在假期或下班後,借用這地方,和嘉嘉一起畫畫。」

  正在這時,平淵濟拿著兩杯熱的巧克力飲品,從茶水間出來。

  幸好他沒留意到靜慧的窘態。




靜慧連忙解下美嘉頭上的毛巾,從肩膊處披上,遮掩著身體。


  在暖和的工作室,捧著熱燙的巧克力飲品,靜聽平淵濟介紹他的作品。

  靜慧才知道他是個藝術創作者,難怪無論是繪畫、雕刻,乃至陶器,平淵濟都顯示了一定的水平。

「你剛才說是真的嗎?」

  在愉快和閒適的環境下,時間特別容易流逝,靜慧和美嘉逗留了差不多三個小時,臨離開時靜慧向平淵濟證實他說的話。

  「繪畫的事?只要你們願意,我明天便向老闆申請,相信她會答應!我們再聯絡好嗎?」

  說罷,平淵把他的手提電話號碼寫在紙張上,交給靜慧。

  「那太好了!我代嘉嘉先多謝你!」



  靜慧接過紙張,她暗忖這大男孩也有世故的一面,他明白向初認識的女性索取電話號碼的唐突,便先把自己的號碼告訴對方,讓對方採取主動。

從那個雨天起開始,靜慧差不多每個星期天都帶女兒到平淵濟的工作室,除跟他學習繪畫外,只要美嘉有興趣的,無論陶藝也好,雕刻也好,平淵濟都會因應美嘉的年紀和能力,適度地教授她一些知識和技能。

「崔太太,不知可否讓我帶嘉嘉到兒童遊樂場玩耍一會,你才帶她回家?」

  幾星期後,美嘉學習了個多小時,平淵濟停頓下來,向靜慧詢問。

  「噢!」

  突然而來的請求,靜慧呆了片刻。

  「嘉嘉身體稍弱了一點,除了靜態的活動,我覺得多點讓她奔跑,鍛煉她的體能,對她有點好處。」



  平淵濟怕靜慧不明白他的用意,他多點解釋。

  「這當然好啊,哈哈,多謝你,你提醒了我。」

  靜慧明白體藝應該平衡,況且早前醫生也診斷過美嘉的發育低於平均水平,只不過她對女兒有點溺愛,不捨得她玩耍時跌傷弄損罷了。

先學習,在活動,這個平淵濟模式以實踐了,除了天氣欠佳的日子,美嘉全部時間逗留在工作室,其餘下午,室內的學習和室外遊戲的時間各佔了一半。

 靜慧坐在兒童遊樂場一旁的長凳,從遠看着平淵濟領著美嘉歡天喜地的騎木馬,滑滑梯,盪鞦韆,還從遊樂場的一角奔跑到另一角,也吸引了幾個小孩子跟著他們東奔西跑。

靜慧和幾位在場的母親都擔憂她們的孩兒奔跑過度,不時呼喚孩子們過來喝水休息。

  「別理她們,我們到那邊去!」

  對母親們的呼喚,總聽到平淵濟這個淘氣大孩子帶領著小孩抗拒,還怕急如熱鍋上螞蟻的母親們聽不清楚,大大聲的向她們回應後,才一伙兒跑到他處,直至筋疲力盡了,才返回母親身邊。

  靜慧也感到無奈,但卻欣慰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