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修真BL）: 第八章 〈我他媽快餓死了〉

第八章  〈我他媽快餓死了〉
 
潛藏在暗處的鬼撲向黑翼，她想吸吮血液，好填滿她遺忘已久的滋味，她會像一隻瘋狂的血蛭即使刀刃加身，仍然不會鬆口。
欲望是從靈魂深處而出，而鬼恰好是靈魂、欲望與執念的集合體，思想是最快的速度，慾念是最深的想法，所以惡鬼的身影如滿月而出之箭，狠、疾、快、利。
由暗到明的距離是數十丈，牙齒與鮮血的距離是一顆的長度，成功與失敗的距離是一搧翅膀能帶出的寬度，羽族的翅膀很有力，即便黑翼分了心在少年身上，但仍靈巧的像隻蝴蝶，快得如一道風，箭矢總是在追風，再快也是在追，黑翼沒跟少年說過他的來歷，就跟少年不講他怎麼被毒死的一樣，是祕密，兩人都很有自覺，都不是探究對方身家的人，時間是最好的偵探，看著、看著就能知道一切。
 
黑翼的祕密比較簡單，從他有翅膀就能猜到，他是快的，快，很重要。
有多快才是快？這個問題沒有正確答案，只能說相對於慢，比較快的一方就是快。
所以黑翼看惡鬼是慢的，她就是慢的，惡鬼沒想過會失手，她以為這一擊是她前所未有的快，但是黑翼消失在原地是事實，與現實的落差讓她不禁回想，難道自己陷入幻覺？這不可能！她盯上那個黑羽毛的小鬼好些時候了，他確實存在，不是幻覺。
既然不是幻覺，那表示……。




 
惡鬼一念及此，不由得嚇得魂不附體，如果對方在自己全力一擊下如鬼魅般消失，意味著這時候的自己變成了獵物，惡鬼沒有淒厲的尖叫，岷山的鬼魂沒有弱者，她要快躲回去暗處，如果說剛剛的撲殺一擊是欲望使然，那這時的逃離就是源於恐懼，這時候，什麼鮮血與欲望，在魂飛魄散面前都不再重要，惡鬼四肢猛然發力，暴發出了比剛才更加快的速度，她要逃離，先離開這裡再說，要更小心，要伺機而動，要……。
 
還不待惡鬼發力離開，一隻像普通人一樣的手，握著一根黑色羽毛，閃電般的刺入惡鬼背上，前面說過，黑色在冥界是受祝福的顏色，所以黑翼在這裡可能是受祝福的，但是悲傷的是，在羽族裡受祝福的顏色不包括黑色，羽族裡翅膀可以是白的、黃的、紅的，即使是藍的也是好的，但黑翼的翅膀是黑的，偏偏只有黑被視為不祥，所以黑翼逃離了羽族，他無法再忍受他人虛偽的眼神，從小到大這樣的目光夠了，他要離開，只要離開了中璃城就好，去哪裡都好，只有一個人也無所謂，黑色的翅膀比旁人認知的更為強大，所以他要走。
 
從小承受過大壓力的他，最無法忍受的就是惡念，如果有人向黑翼揮出一刀，那不管有沒有砍中，他反手就是一刀，刀只會砍得更為用力，欺侮他的人，他很少饒恕。
 
惡鬼不知道這些，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飢腸轆轆的惡鬼想喝血，稱得上順理成章，弱肉強食是叢林法則，大家都只是刀上舔血，再給她一次機會，再重回過去，讓她看到一次黑翼，她還是會想吸他的血，除非她能早知道，這口血很烈，這口血她不適合，這口血她喝不下。
 
被黑羽刺入身體的惡鬼，原本已經算得上飢瘦的身體，在幾秒鐘的時間裡，就像一顆漏風的氣球快速的消風，黑翼的眼裡同時流轉著異樣的光彩，這一切都被少年看見。




少年對於這一幕沒有特別的驚訝，如同他跟黑翼說了自己的祕密，黑翼這手算得上是沒有藏著掖著，少年看著黑翼道「你這一手很漂亮。」
『我說了，我是技術入股。』
「你不能謙虛點？」
『我以為你會知道我是大股東？』
「我去你的。」 甬道內的兩人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一前一後的走著，無法溝通的氣氛充斥在兩人之間，少年對這樣的關係很是敏感，至少他昨天是拿命去救黑翼的，黑翼可以不用還，因為是他自願的，但是少年無法忍受自己沒做的事，被拿出來做文章，甚至因此他感覺黑翼對他有貶低的態度，因此少年對黑翼感到不悅，自己明明是付出多的一方，但卻獲得不到應有的尊重，這樣的關係，少年無法認同。
 
黑翼的真實個性，是不喜歡太過與人有所接近，這點對任何人都相同，
這是他從小伴隨來而來因環境養成的個性，
所以當少年第一眼看到黑翼時，才會看出倔強的味道，
因為倔強才能抵抗內心的孤獨，也才能抵禦來自外界的情感，黑翼的心複雜且衝突，他渴望被保護，甚至享受保護，所以他拉著主角的衣角睡著，因為他覺得安全，這一切是出於他的自我選擇之下做出的舉動。




 
但是睡醒後的曖昧姿勢卻不一樣，黑翼感覺自己被侵犯了，那不是他意願下的親暱，照黑翼以往的個性，他會直接殺人，因為他本來就不喜歡，那是源於他內心的層層保護，黑翼是驕傲的，他的內心有著一道又一道的枷鎖，每道鎖都源於傷害，每道傷害都見骨流血，所以事實上，黑翼覺得他對少年已經手下留情了。
 
但是，少年已經不爽了，他覺得有必要讓黑翼知道，在他們的團隊裡，誰才是老大。
所以少年轉頭了，他看著在他五步之遙的黑翼，少年笑著說了一句「我要檢視，我們大股東的財務狀。」之後他拿出一張符激發起來，符咒燦現著黃色的光芒，這是一道金甲符，在宣戰的同時他也不想占黑翼的便宜，少年站在符所圈出來的光芒內，神情睥睨，他等著黑翼先出手。
 
反應過來的黑翼看著少年的突然邀戰，一股惡血被激發，他的黑色翅膀驀然的張開，像來自深淵惡魔的手不住的在擺動，黑翼是驕傲的，他不喜歡被挑釁，被攻擊，所以他立刻還以顏色，他舞動翅膀沖向金光內的少年，接著在很接近時黑色的翅膀像無數的刀刃一左一右的切向少年，金甲符激發出的靈光甲像是木頭遇到了利刃，僅堅持了兩個呼吸就崩潰，黃光猶如玻璃四散飄盪在空氣中，黑翼知道當他翅膀切入的瞬間，少年已經知道金甲符無法抵抗，所以他立即閃出陣外，黑翼知道但他並沒有追擊，黑翼是驕傲的，他在黃光散去後側著頭看著少年，接著他笑了，他伸出食指點了點自己的脖子。
 
面對黑翼張狂的挑釁，少年露出了危險的表情，
「你狂是嗎？老子我是瘋的！！」
少年伸出拇指狠狠的咬了下去，接著猶如龍遊蛇走一般在身上畫符，少年的手速極快甚至比夜間打散火靈力時又快了幾分。少年吼著「以身為符，巨甲雄城。」只見靈光在少年的全身大盛，接著少年身上的氣息瞬間雄厚起來，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座被世人遺忘的上古大城，重新出現在人間，既蒼茫古老又牢不可破。少年一句話都不再講，他如同一隻裝甲巨獸沖向黑翼。
 
看著衝過來的少年，黑翼沒有戀戰，他快速的幾個閃躍，讓自己保持能進能退的安全距離，當他閃退到離少年大約三十米的位子時，黑翼快速念了一段古老的咒文，接著他一咬牙把左翼抽了下來，被抽出的左翼即刻幻化成一把黑色長弓，黑翼左手持弓，右手取下右翼上的羽毛，當羽毛碰上黑弓之際，立即變為一根根的狼牙箭，接著透著像是攻城砲般的聲勢帶著狼吼的虛像沖向少年。
 
少年沒意料到黑翼居然有這一手，一根根的狼牙箭砲精準無比的砸在他身上，他身上的巨靈雄城符正在耗損，少年知道此刻的他落入了下風，如果讓黑翼持續保持距離出手，自己將有敗無勝。在狹窄的甬道內自己跟擅於速度的黑翼比起來，就是一個笨重的活靶，這場戰鬥的節奏目前是掌握在黑翼的手上。少年知道自己之前小看黑翼了，黑翼有著足以自豪的本錢，一個腦清楚，能近戰，能遠弓的暗黑羽族，無論在哪裡都能活得很好，這時的少年想到，暗黑羽族的話，在岷山神魂試煉地，女妖心臟的位子，有個東西很適合他。但在那之前，他需要贏！




 
少年朗聲道「要在這裡贏你，我想到了幾個方法，我可以引爆符咒，造成甬道崩潰，你會來不及逃出，我慢慢找總能找到被落石壓傷的你，我的防禦力強，我不在乎。」
「我還可以一次大量性的讓火靈力順著甬道噴放，你再快都不會比火靈力的爆發還快，至少你目前還不行。」
「我還可以……。」
當少年一連說了幾個方法後，黑翼停了下來，他輕飄飄的說了一句話
『你忘了一件事，對你可能沒差，這件事才是要緊的不得了，處理不好我不只是輸，還會死。』
「蛤？你又怎麼了？你怎麼一天到晚死來死去的，我救你兩次了！」少年抱怨道
黑翼苦笑道『你是靈魂，你當然沒關係，但是我還活著，我會餓，我算算我已經快一天沒吃東西，路上，我一路觀察找不到半點能果腹之物，我先說好，我入股，但是沒吃飽不做事，我他媽快餓死了。』說完黑翼仰天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