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女嬰〉
 
甬道的一角,兩道身影在一旁看著少年與黑翼兩人,
文先生焦慮的道『大鬍子,你看這要怎麼辦?』
大鬍子道『之前他為了幫那黑翅膀的取暖,弄得自己差點死掉,這次不知道又會搗股出什麼麻煩,要不我們直接幫他一吧。』
文先生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冥主給的試煉是關於那小子,黑小子的問題算是額外多出來的。』
『那說到吃的,你想到誰?』
此時兩人相視一笑,似乎有個人出來處理這個問題,是再適合不過的。
文先生問道『那要怎麼說服她?』
大鬍子道『女嬰那傢伙就是冥界的廚藝擔當,當沒有其他人時,就沒有說服不說服的問題。』




『她會這麼好說話?我想你看得太過樂觀。』
『誰讓她說話了,我們正在替冥主做事,能替冥主分憂解勞是她運氣,這叫指引她一條向上的通道,她難道還看不透這環節?』
『我覺得你這句話大有問題。』文先生皺眉的看著
『能有什麼問題?』
『冥界世世代代以來,就她一個煮飯婆,對吧?』
『對嗄,那又如何?』
『這干係可大了,第一是她沒對手,今天她煮得好不好吃,還是都要吃,反正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說下去。』
『凡間有句話叫,乞丐中的霸主還是乞丐,我覺得套用在她身上很是合適。』
『你說得是,升遷問題?』




『對啊,反正就她一個人,沒人跟她搶,其次是不管有沒有升遷,都是她要做啊。』
『意思是誘因不存在了。』
『對,而且我懷疑,她根本不在乎虛名,頭銜再高沒意思,帽子再好看她不想戴,就沒用。』
『直接用替冥主做事這頂帽子,讓她做不就得了?』
『她煮湯就是在替冥主做事了,現在討論的是,如何說服她加班。』
『先去找她問問好了,有些東西還是要問過她才清楚。』
『好,那快走吧。不然我怕這小子又哪根筋想不開了。』  
『我可以說件事嗎?』黑翼氣弱無力的對著少年道
「說,你說吧。」少年表示他願意接受任何批評與指教
『關於我已經餓到無力了……。』




「這個我知道啊,所以我不是因為這樣背著你走嗎?」
『我是知道我似乎應該感謝你,但是我感覺有點異樣。』黑翼不知道該不該說的下去
「你又想說什麼?」少年覺得黑翼的話裡,有點不知好歹的味道
『就為什麼我感覺你的手,一直在摸我呢?』黑翼覺得他該勇敢開口
「我這不就手酸嗎?手酸了總可以換個手勢吧?」少年覺得黑翼真是太不體貼
『但是我真的覺得我的大腿跟屁股……。』黑翼勇敢的提出他的疑問
「我不就跟你說了,其實背人很累的,我一邊走要一邊認路,還不能摔倒,你什麼都不用做,居然還胡思亂想?」少年語氣裡,已經點明了態度
『其實你貼張符咒在身,我們能省下很多力氣,你貼一張金甲氣力符在身上,別說背我,你都能提著我走路了,怎麼會手酸呢?』黑翼還是把疑惑說出來
「符咒就是要用在刀口上,你這樣隨便浪費,總有一天你會為了一張符而哭泣。」
少年義正言詞的教育黑翼
『可是我明明昨天還看你玩提速符,你不是跟我說要追求效率嗎?那你現在卻?』
黑翼再次提出他的疑惑
「昨天那是在外頭,我可以抽空做符,有補充不怕消耗,現在我們都在甬道裡,當然能省一張是一張。」少年大方的分享他的思想邏輯
『可是,你的手又……。』
「好了,我們兩個男的,我難道還真能做什麼嗎?這甬道又長,我還要思考到底該怎麼讓你吃飽,你就先把注意力放其他地方吧。」




『好吧,那你說說我們會到哪裡去?這甬道究竟有多長?』
「目前的我們前往地圖中,女妖手掌的中心位置,那裡有我需要的東西,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依照這速度我們還要三天才能到達指根的位子。」
『三天?』黑翼一聽頓時閉上嘴,他無法想像到那時候,他的狀況是如何。
「你先別擔心,我大概了解過岷山的狀況,這裡雖然是冥界,但是事實上冥界除了靈魂外,還有冥獸,冥獸是活體生物,吃靈魂維生的獸類。」
『啊!』黑翼一聽頓時驚訝了起來
「冥獸我估計是能吃,但是麻煩的是牠們有點刀槍不入,我會的符咒裡面沒有金屬性的,到時候真要是遇到冥獸,可能擊殺還是要靠你自己,這樣你知道我幹麻先背你了吧。」少年一臉愛莫能助的表情  
位於岷山西北的一處谷地內,裡頭起伏著粗細不一的石柱,石柱上頭是一塊碩大的岩壁,石壁上有許多大小不一的石孔,石孔裡噴發著源源不絕的泉水,無盡的泉水從石壁噴發後有些順著石柱流下。特別的是在一些石柱之間修有棧道,棧道呈螺旋狀一直接到上頭巨大岩壁之內。
 
此刻的文先生跟大鬍子,站在岩壁之外的一處石峰上,
文先生道『窮林惡水,女嬰就住在那塊石壁之中。』
大鬍子道『可不是嗎!這裡本是一塊巨大的崖石,她花了大力氣鏤空其中,又將巨石下半削成石柱,最後在石柱之間修了棧道,她倒是好風雅。』
文先生道『你說得都沒錯,但是你知道為何這裡被叫做窮林惡水?』
大鬍子道『女嬰據說是前幾批的冥界先民之一,照你的口氣,這裡的景觀不太符合窮林惡水之名與女嬰有關?』
文先生道『具我知道,這裡本是一處茂密之林,林中有一條清血河貫通整個林域,女嬰跟她飼養的狐狸小紅住在這林子中,但後來小紅不知道為何消失,女嬰翻遍了整個密林都找不到小紅,於是她以大法之力改變了整個地域的樣子,那石壁據說是整個清血河化成,所以才有無盡的河水從中流出。』
大鬍子問道『這我可不能理解了,女嬰怎麼可能找一隻狐狸找不到?』




『這是因為……』當文先生正準備接下去說時,一道女音伴隨著滾滾怒氣迴盪在整個區域裡
『你們兩個誰要再提到那賤人,我把你們兩個挫骨熬成湯!!!!』
說完後,整個窮山惡水瞬間烏雲密佈,陰風慘淡,伴隨著怨音哀號,無數怨靈悲傷的痛哭,像要把一世積累的傷痛都哭盡似的,怨靈的哭聲乎近乎遠,幽幽怨怨。
 
文先生跟大鬍子面對突然來襲的變化,有些不知所措,此刻一個巨大的白衣女鬼在他們面前幻化而出,巨鬼的眼框是黑色但眼睛卻是血紅,白皙的臉上卻有著一道道的刀痕,不知道過了多少歲月,那刀痕並未結痂,反而像是剛被劃上一般,女鬼的臉上透著陣陣惡氣,一聲聲的怨音衝擊著兩人的心神,似乎文先生跟大鬍子就是白衣女鬼宿怨的債主。
 
眼見女鬼來意不善,文先生捏了大鬍子手臂一下,接著兩人相視一眼,接著文先生雙手翻飛結起法印,一瞬間無數白光湧現,當白光消失後,一只跟女鬼差不多大小的白無常尊像現身而來,白無常頭戴白色獄官之帽,帽子之下的一張臉慘白無比,一張白臉嘴裡吐著一條碩大的紅舌,手提黑色鎖鏈。
大鬍子則是原地高速迴轉,只見他周身金色與黑色的閃電交錯而出,接著一個頭戴黑色烏紗帽,身穿官服,手握判官筆,一張黑面獠牙形象的閻王現身而來。
 
兩人旋即對白衣女鬼展開了合擊,文先生手一鬆,手上原本靜靜的黑鍊頓時像有生命一般,對著白衣女鬼衝了過去,大鬍子則是左手捏了一個決,接著幻化出一本書,隨即他立刻在書上寫下,封、鎖、枷、銬四字,當字完成之時,文字紛紛衝出書本,變成不同的刑具,朝女鬼鎖去。
 
女鬼見兩人來勢洶洶臉色一狠,戾氣頓時大盛,她勢如瘋虎的撲向文先生,只見她猶如一條巨大白蛇,彎彎曲曲的閃避鐵鍊,同時速度雙手快極眼見就要抓到文先生身上,此時文字化成的枷具快了一步的擋在文先生之前,只見女鬼來不及剎住身影,頓時與枷具撞在了一塊,這時一道金質大鎖無聲無息的銬在了女鬼腰上,女鬼的臉色瞬間大為驚嚇,接著以硃筆寫成的封條落在女鬼胸前,還不待女鬼反抗剛剛與她撞在一起的枷具就將她的雙手跟頭固定住,最後一道鎖則鍊住了她的雙腳。
 
不過數個呼吸的時間,白衣女鬼全身被大鬍子的真身閻王給鎮壓住,但大鬍子的臉色卻沒因此輕鬆多少,他知道這只女鬼不過是女嬰調派而出的小將,用意也並非傷人,而是藉由女鬼的煞氣去衝撞兩人,藉此看出兩人的態度,畢竟這裡是女嬰之所,他跟文先生抉連而來,在人家的地盤議論主人私事,算得上他們失禮在先,女嬰藉女鬼向兩人要個說法算是在情理之中,但自己剛剛為了救文先生只好把女鬼用重典鎮住,如果女嬰趁勢發難,那接下來的局勢就又會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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