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疏離〉
 
洛水城冬
陰鬱的天空裡,風不斷的在近似無限深厚的雲層中攪動,
風當然不只吹在上頭,冬風吹拂遍地寒,下頭的人兒早包得好似熊一般,
冬雪引人情懷,城裡無數的孩童無不引頸期盼著,今年初雪的降臨,
此時天空,像是聽到了孩童的心聲,決定去呼應他們。
 
不久後,漫天的飛雪飄落,輕柔的白雪一點一點的落在,洛水城外已經乾枯的樹木上,
很快的林子便一片雪白,洛水溪上開始結冰,原本的涓涓流動的河道,隨著溫度的降低,




表層迅速的凍起了冰層。
洛水城內,看著天空下起了今年的初雪,幾個聰明的孩子連忙換上冬衣,
紅著臉笑聲如銀鈴的往大街上跑去,有些沒那麼好動的幾個,
站在街上抬頭望著紛飛的雪空,雪一小堆一小堆的落下,他們開心的用手抓著玩起來,
各自有趣。
 
有人開心自然,就有人不開心,那個不開心的人,是城裡的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
這陣子黑都尉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更糟,不是因為他始終沒把二爺的話傳給黑翼,
也不是突然間如人間蒸發的神秘守衛,而是黑澤明很難受,自從三個月前他在醫館裡住五天後,從離開那日算起,他這陣子以來平均一個月只得匆匆見過岳風庭一次,每次風庭看來起都有些忙碌,或說根本沒空理他,這樣子的情況一開始他以為只是暫時,
但隨著時間一個月、兩個月、到今日已經整整八十多天,這樣的疏離感,




讓黑澤明整個人陷入焦慮,陷入瘋狂。
 
他思考過是否是那五日的教程中,他做了什麼不對的事,
抑或是他當時太過親暱的一些舉動,讓岳風庭感到了不妥,無論如何,
總之他發現,岳風庭連將一點時間分給他的心思都沒,第二個月時,
他到醫館主動問岳風庭說,是否要學上幾手厲害的招式,
怎知以前萬試萬靈的方法,這次卻沒效了,那次岳風庭只是面有難色,
接著淡淡的拒絕掉他的提議。
那天黑澤明的心好像被挖空了,回府後他開始變得暴躁、對什麼事都不耐煩,
他有無數的話想說,但他對岳風庭私心愛慕這事,他能找誰說去?




 
那時的他覺得即使他一身武藝又如何,他最想要的可能只是岳風庭對他一笑,
或是好好陪他說句話就好,他覺得自己在他人眼裡傲人的成就,在此時無足輕重,
有幾次他半夜時分偷偷的到對街,看著上頭岳風庭房內燈火通亮的窗口,
他有想過想壯著膽,偷偷爬上去看看,但他不敢,
他知道一向正直的岳風庭不會喜歡那樣的方式。
 
只有岳風庭能接受的方法,才是好的。
 
今天洛水城裡下起雪來了,看著天上的飄雪,莫名的他覺得悲傷起來,
聽著街上大人與孩子的嬉鬧聲,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開心不起來,
他知道若是平常的自己,定然會因為城裡人的歡笑也感到開心,
但這時的他只感到寒涼。
 
看著路上那些不大不小的孩子,一個個都穿著冬衣跑出來玩雪的黑澤明,




心裡突然有個想法,岳風庭不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孩子嗎?
要不趁著這時候去醫館找他,一同出來玩雪,就算他不想出來,
那也可以到醫館後的小院走走。
 
黑澤明越想越覺得這方法可行,他興奮的往醫館的方向前進。
他如同以往從醫館的後門進入,穿過小院,但這次他沒先去找岳神醫,
而是直上三樓到達岳風庭房門外,進館後,他輕手輕腳的上樓,
生怕會吵到岳風庭的學習。
 
站在岳風庭房門外的黑澤明,看著緊閉的門,他心裡無限忐忑,
他就像一個不知該怎麼做才好的青澀少年,想鼓足勇氣自然的敲門,
輕鬆的開口又怕做不到。就這樣黑澤明站在岳風庭房門外愣是不敢開口。
 
就在這時房內傳來岳風庭說話的聲音
『我已經將你的經脈大致弄清楚了,接下來,我會替你施針,




你一定會好,可我知道,等到你好的那一天到來,也是你離開我的時候。』
這從房內傳來的對話,霎那間聽得黑澤明醋意大盛,
一種被背叛的心情徹底的浮現在他胸口,又驚又怒的他直接推開了門進去。
 
『嗤啦!』一聲當黑澤明進入岳風庭房後,
他看到的是一名上身赤裸的瘦小男子,躺在岳風庭的床上,
而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男子身上刺的居然是他送給岳風庭的磁針。
 
看著坐在床邊一臉關心樣的岳風庭,
此時的黑澤明臉色無比的鐵青,他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事情。
 
反倒是岳風庭看到黑澤明突然闖入他的房間,
他皺著眉頭,一臉疑問的看向神情異常的黑澤明。
『澤明哥,你怎麼來了?』
 




感受到岳風庭質疑的眼神,黑澤明指著岳風庭床上的黑翼問道
『這個人是誰,為何他會躺在你的床上,你可別告訴我他是病患,
醫館裡有的是病床。』
聽著黑澤明不客氣的言語,岳風庭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他風度依舊的起身拉了一張椅子說了聲『請坐。』接著走到門口將房門帶上,
做完這一切的岳風庭坐到他的床上,看著黑澤明,他開口問道
『哥來這裡是為什麼?還有哥想要的是什麼?哥生氣什麼?跟為什麼?』
 
聽著岳風庭簡單的四個問題,黑澤明有一種答不上的難受,
他來這的目的,此時已經被他拋在腦後,他像個妒忌心滿溢的妒夫,
看著為過門的妻子家中藏有男人那樣難受,但偏偏他不是岳風庭的誰。
 
看著答不上來的黑澤明,岳風庭對於黑翼早晚有一天會被發現,
早準備了一套說詞,他嘆了口氣道
『這個人是我的私人病患,他的經脈跟常人不同,加上昏迷已久,




就怕一個不留神會斷送一條性命,所以我親自照料,
此外因為他是男的,所以才能如此,
如果是女眷的話,我此法才不合適,你說是不?』
說完後的岳風庭走到他的書桌,拿起了幾本書拋到桌上
『這是我這幾個月來努力的成果。』
只見那幾本被拋在桌上的書,裡頭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關於黑翼經脈異常的註記,
書本裡紅筆黑字交錯書寫,足見用功之深。
這時的岳風庭不滿的臉色,顏表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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