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在此時,有兩輛銀色的七人消閑房車停泊在調查組眾人面前。熄滅引擎後,有一式灰白穿着的人員低調地下車,他們是警方派來的支援。

為首的一位向耿志剛、侯先生及宗主任打了聲招呼後,便開始工作。

他們先將整條後巷封鎖起來,開始在後巷內仔細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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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先生繼續講述自己的想法:「這場在十多年後的鴉片戰爭之所以跟香港有關,那是因為在中國再度落敗,咸豐皇帝出走熱河,1860年戰後簽訂了《北京條約》後,九龍半島正式割讓給英國。」





列飛也是同一個心思,說:「你說得對極了,侯先生。其實當時的滿清政府是同時跟英國,法國和俄國同時簽訂了《北京條約》的;在之前又簽訂了其他不平等條約。

「《中英北京條約》裡規定:開放天津為商埠、准許華工出國、發還天主教資產、對英、法賠償白銀800萬兩。

「這些賠償不但讓英國得到金錢上的利益;更重要的是多開放一個鄰近北京首都的北方商埠;另外又解放了中國的廉價勞動力,供應到英國其他殖民地去開墾。將華工『賣豬仔』販賣到南洋金山等地做苦工,就是從那時開始。

「此外,英國為了要確保控制香港島外的維多利亞港,還在條約裡要求割讓『九龍司地方一區』給英國。九龍半島:包括昂船洲(Stonecutter Island,『割石島』)以及英國一直虎視眈眈的尖沙咀和紅坎(紅磡),終於由強佔而正式成為英國領土。

「1861年1月19日,英國駐廣州代理領事夏巴禮把一個裝有九龍泥土的紙袋交給清朝官員,再在儀式上重新交回自己的手上,象徵九龍從中國手中轉交給英國。」







《北京條約》,割讓九龍就是對方要留下的訊息?

陳牧師又問:「對了,那個叫葉名琛的兩廣總督又怎樣呢?國家吃了敗仗,看來他一定是烏紗不保了。」

列飛搖頭講說:「至於葉名琛,他被英國人擄走至印度加爾各答,最終在那裡自絕餓死。」

侯先生聽見葉名琛的下場後,不無感觸。





「葉名琛不屈而死,可真說是成全了自己的操節。但是拒絕外交的代價,則是付上了國家人民的生命和財產!清帝國沒有統一的對外政策,任由執行官員自行其是,耽誤了國家大事。這種舊時代的人,理應捨棄!」



宗主任在旁說着:「哈哈,這些陳年往事也真是恥辱啊。」

列飛反駁說:「其實在上一站的大石柱堂裡,已經提醒我們,滿清政府在1850年代忙於應付太平天國之亂,它又如何有力量分身應付來自南方的英人呢?

「有關葉名琛,當時身在英國倫敦的馬克思(Karl Marx)就曾經撰文,支持葉名琛處理亞羅號恰當,反而是英國在強詞奪理,堅持開戰。這就是真真正正的『弱國無外交』,葉名琛只是在亂世中一個悲劇人物而已。」

宗主任沈吟了一下:「對,英國也是看準了弱點才動手的。他們的策略一向來都是軟硬兼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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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人員將錢上將的屍體裝在一個黑色塑膠袋內。然後再在沒有任何人看見之下,小心翼翼地將之抬走,運送上車。





另一批人員也在現場完成搜證,不留痕跡地清理好現場。

現場的鑑證人員向宗主任和侯先生匯報了錢上將的死因,情況大致上和眾人的觀察吻合:死者是後腦遭槍擊致死;頸上及手腕有傷痕,顯示生前有搏鬥的跡象。另外,他們找不到彈頭,相信死者是在被殺之後,特別移過來這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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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靈式反而關心《北京條約》裡割讓九龍一事:「列教授,恰好兩宗兇案都點出香港成立的歷史。這幫人到底處心積慮着什麼呢?」

宗主任也看出這一點:「他們重複提示着國家過去的恥辱。我想,就如馬局長所說,他們正通過一類儀式,去啟動這次叛亂。」

沉不住氣的孔武怒吼:「這幫人到底是什麼集團來的?為什麼行事像個恐怖組織似的?」

侯先生說:「雖然他們行事詭異,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我不排除他們背後有軍事力量撐腰。」





調查組都想不出對方背後的玄機。

文雅麗忽發奇想:「既然錢上將的屍體是被移過來的,難道對方是故意要我們來這處,見證錢上將被殺這個儀式?」

列飛會意,接下去說:「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三岔口》標誌便應該在此處出現。而這處也正是倫敦會當年的總部。」

調查組眾人又重新將注意力回歸到後巷的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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