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病房Miss Cheung面容紓緩咗好多,可能因為身處醫院,心情比較放鬆,有咩事都可以即刻搵到人幫手。
 
「你啱啱落機就陪我嚟醫院,一定好肚餓,不如你去食啲嘢先。」Miss Cheung臉上勉強擠出笑容,好似講每一個字都有啲吃力。
 
我擰擰頭:「我喺飛機上面食咗嘢,而且我想陪住你。」
 
Miss Cheung微笑點點頭,除低咗手上隻訂婚戒指:「你幫我keep住先,一陣生嗰陣唔可以戴,生完你先再幫我戴番。」
 
我接過戒指,啱啱戴就除,好似唔多老黎咁,但係我又唔可以堅持要Miss Cheung戴住。
 


Miss Cheung見我一臉憂心,輕拍我手背:「放心,生BB好平常,亦係每個女人甘願為心愛男人而經歷嘅事,陳醫生係好叻嘅產科醫生,我一路做檢查又完全正常,所以絕對唔會有事。」
 
我輕擁Miss Cheung,從佢間中緊縐嘅雙眉,我可以清楚佢正忍受緊越嚟越大同密嘅陣痛,我喺呢個時候冇理由仲反而要佢擔心我,於是我輕吻Miss Cheung額頭:「你唔會有事,我一定唔會俾你有事!」就算冇咗個BB,我都唔可以冇咗Miss Cheung。
 
Miss Cheung攬住我條腰,喺兩心相連嘅情況下,靜待我哋嘅愛情結晶品誕生。
 
等待永遠係最難捱,尤其係痛緊嘅Miss Cheung,我都唔好過,望住心愛嘅人咁辛苦,但係又乜都做唔到,亦乜都唔敢做,其實生B咁慘,生出嚟又要養,咁做乜仲要生呢?
 
由天光到天黑,當聽到陳醫生終於喺檢查完後話「差唔多10度,可以入產房預備生。」我同Miss Cheung都鬆咗口氣。
 


幾個護士三兩下手腳就將Miss Cheung推咗入產房,我緊握住Miss Cheung隻手,從手上傳嚟嘅力度我可以感受到佢有幾痛,因為佢都揸到我好痛。
 
「好,深呼吸,用力…推!」陳醫生開始為Miss Cheung打氣,我咁大個仔,都未試過有呢刻咁激動,即使隔住塊布睇唔到生育過程,但係我都忍唔住渾身顫抖,好唔得過滿頭大汗、出盡力嗌緊嘅Miss Cheung幾多。
 
因為見過女人生B過程會導致失去性趣呢個都市傳說,我唔敢繞過塊布去睇個BB出嚟嘅情況,我鍾意B女啫,唔係鍾意睇生B喎,淨係想像都知會有幾核突。
 
望住Miss Cheung,我開始覺得為咗舒服啲而中出係好唔啱嘅事,將會為我咁樣受苦嘅人,加拿大仲有三個,佢哋唔單止冇抱怨,仲爭住嚟受苦,而我除咗企喺側邊睇住,乜都唔識做。
 
阿B嘅喊聲將接近休克嘅Miss Cheung同為咗逃離殘酷現實而處於出神狀態嘅我拉咗返嚟,當護士將個仲帶有少少血跡嘅阿B交到Miss Cheung手上時,我見到兩行淚水從Miss Cheung雙眼湧出,而我亦覺得視線有啲模糊。
 


「恭喜你哋,個BB女好健康。」陳醫生把聲喺耳邊響起。
 
「多謝醫生!」我向陳醫生道謝,然後轉身攬住Miss Cheung同阿B:「多謝你,辛苦晒你。」
 
我錫咗Miss Cheung一啖,亦都錫咗BB個額頭一啖,Miss Cheung個咀有啲乾,而BB就有啲血腥味,BB個樣同Miss Cheung好似,完全係所謂嘅美人胚子,第時長大後只要唔好變咗似我,就一定溝死仔。
 
因為要做檢查同清理,而Miss Cheung辛苦咗成日亦需要好好休息,護士轉頭就喺Miss Cheung唔太情願下抱走咗阿B,而我就等陳醫生處理埋啲後續手術後陪Miss Cheung上番病房。
 
未上到房Miss Cheung已經瞓著咗,連我都有啲脫力感,何況係由頭辛苦到尾嘅Miss Cheung,原來呢個就係我當年出生嘅過程,真係辛苦晒阿媽。實習都係啱嘅,嚟緊經歷多幾次後我應該會表現好啲,唔係淨識得手足無措咁企喺側邊發夢。
 
我仔細幫Miss Cheung抺乾臉上嘅汗同淚痕,Miss Cheung太攰,攰到全程都冇醒過,我見佢瞓得咁腍,就落去醫院餐廳食嘢,經過日幾嘅時間,B又生完,放鬆情緒後,我終於有番嗰種幾日冇食過嘢般嘅空腹感。
 
醫院啲嘢唔係特別好食,兼且記掛住Miss Cheung同阿囡嘅情況,我求其食完就上番房,途中有打過俾周穎報告好消息,因為硬係想搵人分享下。
 
「係囡嚟,好似Miss,好彩唔似我。」我發現自己原來幾興奮。


 
「只要係Miss生,仔囡你都鍾意㗎喇,係呢,改咗名未?」周穎有啲醋意咁問。
 
「我對你哋個個都一樣,你生嚿叉燒我都錫晒你,至於名…未諗喎。」呢方面通常長輩負責,冇通知阿媽就令到我都唔記得咗。
 
「咁你快啲諗喇,唔係點去攞出世紙,我呢幾日開始有少少佗B感覺,個肚亦都開始遮唔到,所以我想搬去Chloe度住。」周穎應該係擔心阿媽知道,阿妹同小琪就早知唔講啫。
 
「都好,有個照應,照顧起上嚟又方便啲。」我諗緊係咪都要搬埋過去。
 
「你影啲BB想過嚟睇下,我諗Chloe同Joyce都好想睇。」係喎,唔趁細影多啲相,第時阿囡結婚就會話我冇相俾佢整片。
 
上到房Miss Cheung當然未醒,我聽姑娘講話阿囡已經送咗去嬰兒房,我隨時可以去探視。
 
彷彿有感應咁,Miss Cheung一聽到阿囡嘅消息就彈咗起身:「係咪可以探BB呀?」
 


「係,你放心,姑娘話BB好健康。」我見Miss Cheung滿臉關切,就行去床邊安慰佢。
 
「我都想去探BB。」Miss Cheung用哀求眼神望住我,驚我唔帶佢去咁。
 
雖然我見Miss Cheung生得咁辛苦想俾佢再抖下,但係見到呢個樣我又點捨得逆佢意:「好吖,我去攞張輪椅推你去。」
 
喺嬰兒房嘅阿囡瞓得好甜,咀角泛起一絲同Miss Cheung如出一轍嘅微笑,嚟到呢個世界係咪真係咁值得開心我就唔敢肯定,但係仲係BB嘅佢無憂無慮又係事實。
 
Miss Cheung臉上充滿慈愛,望住阿囡嘅表情比起望住我時更溫柔,感受到Miss Cheung巨大嘅母性磁場,我都有啲眼濕濕,或者我仲未有身為人父嘅覺悟,但係Miss Cheung明顯已經從女神升格咗做靚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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