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了眼睛,不止是眼睛,我把一切都閉上了。閉上了耳朵,閉上了呼吸,閉上了所有我所應知的感覺。正因這樣,目前發生的所有都變得不再有意義,時間與死亡,都我來說都只是一條直線上的延長。不知道外頭時間停頓了多久,或者我已經死了都說不定。
 
然而,甚麼都沒有發生。
 
預期的痛楚沒有到來,為甚麼他們沒有殺掉我?出於突如其來的同情心?還是他們去先處理掉小Daniel?或者當我帶著希望去打開眼睛,他們就會當著我的面前開槍,那是一種蠻可怕的死法。帶有希望的死亡是最悲慘。但我還是緩緩地張開眼睛,起初只是看見一片火光,漸漸我才意識到眼前發生著甚麼事情。
 
「哲哥哥!快點走阿!!!!」小Daniel在我身旁叫喊著。
 
兩個防毒面具人在門口拿著火槍不斷向著舖裡亂掃,舖內全都是火,那幾個信徒全都被燒成火人,他們不斷地叫喊著,看起來相當痛苦,那叫聲彷如地獄才會聽到的聲音。起初情況太過危急已經數不清他們有多少人,而現在他們黏在一起更加分不清究竟他們有多少人。防毒面具人完全沒有打算停,還不斷向著他們噴火。這是出於對同伴死去的憤怒,還是只不過出於對殺人的享樂?我從他們面具上的黑色鏡片上甚麼都看不到,只有火光在裡頭閃爍著。
 




那張委任證還在我的左邊褲袋。
 
隨他們還未注意到我們,我牽著小Daniel,趁亂低著頭衝出來。我們經過防毒面具人的身旁,他們馬上注意到,因為情況太過混亂,他們想馬上把我們殺死,危急下馬上把火槍指向我們這邊,卻沒有注意到同伴的位置。其中一個防毒面具人著火了。我們沒有時間欣賞眼前壯觀的火人,只是死命地向前跑,不斷跑。我看一看小Daniel,他整臉都是灰塵,臉上不知道掛上甚麼表情,這經歷的一切都不應該是一個五歲的小孩所能承受。不,是任何人都不能承受。而現在只有一個目標。
 
盡快回到妹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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