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甚麼阿?」我問。
「就如上面所寫的一樣阿,住中國的通行證。」何小姐回道。
「我當然看得懂……」我一臉無奈地看著她。
「不瞞你說,其實我們也有這張通行證。」
 
金叔在衣袋裡淘出一疊紙片,從中拿出兩張與我手上一模一樣的卡片,上面同樣寫著中國臨時通行證,仔細一點看卡片上印有中國國旗的水印,角落還有五位數字的編號,上面還有一條條碼。
 
何小姐接著說。「這張通行證是在剛爆發疫情派發的,當中包括政要、權貴或受庇護人物,並稱會在兩年內發出救援。當然最後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一張空頭支票,中國並沒有任何救援行動。」
 
李先生為甚麼會有這張證,他既不是政要,也不是權貴,難道他是受庇護人物嗎?我看了李先生一眼,已經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答案。




 
「話說在前面,我們並不打算去中國,通行證帶在身上都是金叔的主意。」
 
金叔有點無奈地點點頭。
 
「我們現在應該去哪裡?」何小姐接著問。
 
應該去哪裡?
 
這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問這個問題,應該去哪裡,已經不知道可以去哪裡了。我剛才經歷過幾次生死關頭,腦裡還未反應過來,究竟甚麼才是正確的答案,我已經不想再思考,亦都不想再努力了。




 
或者,那時候死掉了比較輕鬆。
 
妹妹突然拉一拉我的衣袖,我才驚覺妹妹還在這裡。那些負面的想法全都一掃而空,我清楚知道我還活著的使命,即使我死去也不要緊,只要讓妹妹生存下去就夠了。我捉緊妹妹的手,才發現她正在顫抖著。
 
我摸一摸妹妹的頭。「沒事的,沒事的。」
「哥哥不會拋下對吧?」
我按著腰間的傷口,手上全都是血,我很想回答妹妹不會,但我知道這只是謊言,身體已經撐不了多久。
「哥哥會一直陪著你的。」
 




我緊抱著妹妹,腰間的疼痛頓時消失不見,身體只剩下與妹妹之間的觸感,那是甚麼都無法取代的溫暖。每個人窮盡一生追求的答案,這刻我終於明白,每個人在每個階段面對的事情都有所不同,但最重要找到當下的目標,只有擁有目標的人才不會迷失,才可以正確地擁抱自己的人生。現在對我來說,世界是如何已經無分別,如何動蕩,如何不安,病毒如何肆虐,只要跟愛的人在一起就足夠了。
 
我已經了解到自己這時的使命。
 
「阿秋,你跟他們一起走吧。」
「不要!我不要!」妹妹已經大聲地喊,之前強忍著的淚水終於再也忍不住。「我只想……只想和哥哥在一起。」
「你要聽話,哥哥已經快撑不住了,我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就讓我任性一次。」我看著妹妹充滿淚水的雙眼。「我要回去救阿龍和小Daniel。」
 
「即使他們是死是活也好,我都要回去。」
 
那個時候我們還沒有發現防毒面具人的支援已經圍在海港城外,他們收到指令是,燒掉海港城。火勢已經漫延到海港城的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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