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十分鐘前,阿龍躲在一旁,等待著阿哲或是楊先生的到來。可惜先到來的是如惡夢般的楊先生和信徒們。
 
阿龍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機走出來,無莽的行動只會增加人質,對現況完全毫無幫助。不過阿龍深信阿哲一定會趕過來,這算不上一種默契,而是一種信任。到時候再找到個適當的時機拋出手上緊握著的閃光彈,他會留在這裡把他們一行人拖著,就算死掉也不緊要,反正現在他與死人無異。只希望一切按照劇本演下去,阿龍心裡默想著。楊先生對著何小姐他們大呼大喝,還命人向他們吐口水,楊先生只是瘋狂地想感染更多的人。楊先生說著無意義的廢話後,找了個隱閉的位置位置躲起來。難得他和阿龍的想法相同,相信著阿哲無論如何也好都會回來這裡……
 
不出所料阿哲回到誠品裡頭,但看著阿哲面上一臉茫然,顯然未清楚到現場的危險性,有人在角落處興奮著,同時有人在角落處躊躇著,但搶先一步的是楊先生,無情的子彈穿過了阿哲的腰間,地板馬上被他的血染成紅色。阿龍在一旁握著拳頭等待著。
 
還不是最佳時機
 
阿龍一直看著阿哲被楊先生玩弄,卻一直強忍著痛心的心情。直至楊先生一個動作,為取笑阿哲把地上的手槍踢遠。雖說這算不上最佳的時機,但阿龍再忍不住手,把手上的閃光彈拋出去。而除了何小姐他們早知道那是閃光彈,其他人都誤以為那是手榴彈,場面如阿龍所想地發展,金叔順利把阿哲帶走了。阿龍馬上順勢衝出來,拿著衝鋒槍不斷掃射,一切都按著阿龍的劇本走著。
 




除了楊先生還沒有死
 
楊先生抱起其中一個信徒,把他當起了擋箭牌,子彈把那平頭男射成蜜蜂巢一樣,畫面非常壯觀。可是阿龍沒有為這畫面驚㤉的時間,而剛才場面太過混亂,他已經一口氣把所有子彈射完。
 
「沒有子彈了嗎?」楊先生淡定的說。阿龍還連忙地找彈匣,楊先生已經拿槍指著他。「小伙子,我勸你還是不要太衝動了。」阿龍心知道大局已定,立馬把手上的衝鋒槍放下。
 
「最後的一段時間讓我好好對話一下吧,反正我們都閒著,對吧?」楊先生說。
 
這正好可以為阿哲拖延一點時間,而且阿龍已經沒有第二個選擇,唯有順著楊先生的節奏。
 




「那個2020年真是太過傳奇,誰猜得到五年後的世界變成這樣。這個世界變成死寂一遍,所謂的社會在瞬間就化成虛無,就好像之前人們所建立的一切只是謊言,這世界本來就隨時都可以崩塌。」楊先生張開雙手說著,槍口沒有指著阿龍,不過阿龍深知主導權還是在他的手上。這距離還不夠他反擊,阿龍正在等待著下一個機會。
 
楊先生繼續他的偉論。「原本阿!我想依靠中國,我知道你們都對中國嗤之以鼻,我不太算深究人們為何恨中國,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就是一群混蛋。不過,這世界就是要有混蛋才可以運作下去。沒有中國、沒有我,你們連那五年也捱不過去。小朋友,就讓我教教你和你的朋友,英雄也好、狗雄也好、偽君子也好,沒有了任何一方就會出現失衡。所以既然這個故事需要壞人,就讓我來當。當壞人勝利之後,壞人就不再是壞人,而是某人眼中的英雄。只不過那個人並不是你。」
 
阿龍繼續慢慢拉近彼此的距離,希望可以把楊先生在這裡撂倒,這樣就算他死去還算有點價值。人一旦不把自身的死亡當成一會事時,那執念可是相當可怕。但那執念馬上被一下槍聲打斷。
 
「年輕人,專心一點聽別人的說話。」楊先生發現了阿龍的意圖,但並沒有打算停下他的偉論,就算只有一人,他還是要繼續他的演說。這種情況在楊先生還是議員的時候,可是已經思空見慣。「你明白嗎?既然這個世界出現這種大型的疫症,代表著我們需要重生。這並不是我的詭辯,這世上就出現過大大小小的疫症,中世紀的黑死病、天花、霍亂、瘧疾、鼠疫,到近代的沙士、伊波拉、愛滋,這都是地球的自我防護,就像人身體有白血球一樣。只是人類這病毒更加強而已……地球要選出新的生存者,我染上病是被上天選中,感染更多的人就是我的使命。」
 
「我沒有恨這個世界,它腐敗的時候,我跟著它一起腐敗,這就是我的生存之道阿!!!!」楊先生突然向天花板開上了幾槍。「你都染上了病,新人類的船,我可以為你預留一個位置。」
 




阿龍冷眼的看著楊生先,然後說,「去,你,媽,的。」
 
「真是可惜,沒有遺言了嗎?」楊先生再次把槍口指著阿龍。
 
阿龍舉起不應舉起的手指,槍聲應聲響起,子彈直接穿過阿龍的頭顱。
 
或許我們無可否認這世上需要著各種不同的角色,有好人就有壞人,有主角就有反派,有殺人犯就有醫生,有邪惡就有良善。但即使在任何角度去看,阿龍的行為還是不可置否的善,他為他人而死去。這並不同阿哲先前所體會的死亡,死亡並不是個人的事,所有的死亡都是有意義的,就如海德格提出死亡的意義。在無人知曉的戰場下,阿龍最終落幕了,這是一個令人尊敬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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