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珵姊姊,妳還是不考慮拜入巫咸門嗎?」琅吃著飯,與對坐的珵姊說:「今天聚鶴師兄也提起姊姊的名字,想邀請妳來練劍。」

「總覺得那些都不是好人,姊姊不喜歡他們。」珵姊盯著琅的眼睛,問:「而且我是小琅的什麼人?」

「珵姊姊是……姊姊?」

「還有呢?」珵姊挨近過來,衣襟鬆下,露出香肩。

琅嚇得馬上丟下飯碗。「我、我要到外面練劍了!」



他便撿起靠牆木劍,跑了出去;跑到溪邊,在月下墓前揮劍,思緒雜亂。

煩惱在琅心裡揮之不去。想起女子國已亡,母親遭囚生死未卜,自己逃到夷陵得一朝安逸,木家上下都視自己如家人,甚至要結姻親,但不過是在逃避問題罷了。國仇家恨未報,所有安穩如朝早的霧水、黃昏的驟雨,轉眼間就化為烏有,夢醒只有更殘酷的現實等待自己。

原來人很容易就會死,那自己更不能虛度光陰,要盡快練成巫咸國的武功,打敗巫王出山。他看見巫咸門人幾乎都滿頭白髮,十二爵中最年輕的也接近四十虛齡。現在自己才十四歲,不可能花二十六年時間練功,結果卻跟其他師兄一樣。

琅大喝一聲躍到樹頂上,使出「點額登龍」以劍尖精準刺斷葉莖,據說若把此招練到爐火純青更能以劍氣點穴──

突然手腕刺痛,琅甩劍踏空跌落地上,跌了一跤。



琅心中罵道:「可惡,明明已經沒有時間浪費!」

珵姊默默在琅的身後看著。這段日子琅每天都只睡兩個時辰,一大清早就偷偷地跑到瀑布下冥想修練,白天就到練武場背誦石碑的武功口訣,然後一直練劍直至夜晚。如此程度珵姊已經分不清楚究竟琅是在練武還是在懲罰自己。

「小琅。」珵姊走近琅,溫柔地說:「是姊姊的錯,我不應該把所有責任交給你。不過我雖然沒有拜入巫咸門,但我一直沒有放棄讚研武學,白天我都在讀娘親留給我的《十二經水書》。還有之前木爺爺把他周遊列國的所見所聞當作故事告訴我,說了九州十二水,天下之大使人神往。待將來下山我要走遍十二經水,我要解破娘親畢生都無法參透的浣紗神功。」

琅沮喪說:「珵姊姊既非巫咸門人,想什麼時候下山也行。」

「你認為我會拋下小琅嗎?安心好了,姊姊什麼時候都在小琅身邊的。其實我也到過練武場把石碑都看了一遍,對巫咸武功略知一二,亦明白小琅無法突破的難關。」



一提到武學琅就雙眼放光,嚷著問:「不愧是珵姊姊,過目不忘,而且一定有獨特的看法對吧?」

珵淺笑。「問題在於雲霧心法與暮雨心法,兩者水火不容,就算是登龍公和淨壇公他們亦只擅長當中一套心法,他們卻要你同時修練兩種心法;兩種心法並行會做成體內真氣衝突,陰陽不和。」

琅點頭道:「難怪有時我會感到噁心,好像五臟六腑在打架那樣。」

「當然了。《十二經水書》有道,陰經連接五臟,陽經貫通六腑,十二經水互為表裡,太陽在前,少陰在後,本來修練得宜能夠陰陽補足。」

珵姊微笑續道:「接下來是重點喔。其實姊姊苦思良久,終於悟出了一套內功心法,能夠利用浣紗功的御氣術調和雲霧功與暮雨功的不濟;清輕上天時行雲,濁重下地時行雨,姊姊就把此套功法命名為『巫山雲雨功』,行雲興雨,無所不往。」

琅問:「珵姊姊是什麼時候悟出此功的?」

珵笑瞇瞇答:「剛才吃飯的時候。」

「還坦白承認了耶。」



「放心啦,姊姊對人體經絡和氣血運行很有研究。琅只要跟姊姊一同修練巫山雲雨功,便能將巫咸門兩套心法融會貫通,令那些人刮目相看。」

「嗯。不過珵姊姊願意陪我練功,就算沒有成果我也很高興。」

「說得姊姊好像騙你似的。」珵姊繞著琅的手說:「一起回房吧,姊姊只傳此功給小琅,是屬於我們二人的神功,不能讓別人偷看喔。」

特別是種狀況珵姊散發出大姐姐的氣質,小琅無法抗拒便隨她來到閨房;房裡沒有燈火,珵姊背著窗外月光慢慢脫下衣裳。

「咦?珵姊姊這是……」

「再問你一次喔,我是小琅的什麼人?」珵姊把琅推到床上,最令琅感到壓迫的果然還是月光下晃動的雙乳。

琅嘗試迴避話題。「巫、巫山雲雨功呢?」



珵姊脫下了琅的衣服,說:「姊姊現在就教你協和陰陽,調理精氣的方法,助你練成雲雨神功。」

「不、不會練出孩子來嗎?」

珵姊輕撫琅說:「初時陰陽相合,交而不泄,養精儲氣,如巫山的朝雲峰,一柱參天湮沒雲霧中──嗯!」

「珵、珵姊姊!」

「還不行喔。尖峰穿插霧中──朝為行雲、暮為行雨、如今尚未日暮、小琅要堅忍一點!」

如水波蕩漾,珵姊循循善誘助琅練功,漸漸她的呼氣亦像雲霧,而琅則快忍不住要泄了。

「小琅、你要控制體內真氣、嗯、飛仙之際,把純陽真氣抽出,就能達至、魂不附精的境界──」

房內春光作化春雨灑下,珵姊雙手按著小琅支撐身體,呼氣說:「這樣就不會有新生命……應該。」



琅如醍醐灌頂。他想通世事應該順其自然,便道:「我好像對雲雨神功有些心得了。不過尚有很多地方不明白,珵姊姊可以再指點我嗎?」

「當然可以。」珵姊微笑背後內心想著:「這樣小琅可以暫時忘記痛苦了吧。」

女姜不在,如今只能靠自己默默支持琅。但珵姊相信琅一定能夠克服劫難,她亦十分樂意代母親照顧琅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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