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日當天,我如常地到天命道堂打坐,卻不見炎冰的蹤影。
 
正當我感到納悶之際,道堂中那形同擺設的電話竟然響了起來。
 
「呢度係天命道堂,你所打嘅電話未能接通,有無事都好,都唔好講低啦,呢度無留言嘅,by......」
 
我以為這是一貫的垃圾來電,故打算說一堆廢話便掛線,卻未想到電話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細路你係咪想死呀,拎我個道堂嚟較飛!」
 




那曾經一度令我感到厭煩的聲音,此刻竟有點懷念起來。
 
「大,大叔。點解你會無啦啦打返嚟?呀,唔係,應該問你究竟帶住小詠去咗邊?粒聲唔出掉定個道堂走咗去算咩意思?」
 
「細路你唔好一輪嘴住先,我咁大個人你唔駛擔心嘅。」
 
「擔心你條命呀,我擔心小詠咋,連子鋒你都無聯絡,我哋以為你去咗見耶穌添呀。」
 
「你個死仔包就見耶穌,不過,如果你唔小心啲,可能真係見耶穌都唔出奇。」
 




「咩呀,咩意思呀?」
 
「雖然我哋唔喺香港,但小詠其實每日除咗修練之外,都有幫你個死仔包卜卦嘅。我簡單講啦,你呢個月咩都唔好做,喺道堂等到開學,你要用嘅嘢我會幫你準備好。」
 
「痴線咩,咁咪啫係要我匿喺度成大半個月,唔好玩啦。」
 
「我先唔得閒同你玩,你要知道,今次我同小詠唔喺度,炎冰師傅同炎冰嘅父母因為解咒之後嘅事,都唔會出到手幫你。今次,真真正正得你一個人面對。」
 
聽到這邊,我大概了解天命叔所擔心的事。
 




「一個人咪一個人囉,無事嘅。」
 
「你應該知道,離你畢業愈近,危險嘅程度會越高。況且,今次呢支卦,只係衝住你而嚟,你避開咗就可以,唔會影響其他人。」
 
聽到這邊,我也略為猶豫了一下,畢竟只要稍為容忍一個月左右,就能避過此劫,而且亦不會影響到其他人,似乎很值得考慮。
 
「七年。」
 
「吓?咩七年?」
 
「由我中一開始,經歷過各式各樣嘅怪事,已經有七年。我逃避過,懦弱過,怕死過,但我至少仲生存緊。避得一次,避唔到第二次第三次,如果我真係過唔到三年後嘅一劫,呢段時間就我最後嘅日子,我要好好咁過一啲想過嘅日子。」
 
我雖然怕死,但更怕到死時才後悔沒有盡力生活過,我不想再給自己任何藉口去浪費生命。
 
「小詠,我都同你講咗佢唔會聽㗎啦。」




 
「小詠?小詠佢喺你嗰邊咩?佢依家點呀?」
 
「佢梗係喺度啦,佢之前失去咗大部份力量,依家仲閉緊關,努力恢復緊佢嘅力量,希望可以趕得切之後返嚟幫你。你唔駛擔心佢,擔心下你自己好過啦,既然你決定咗,我只能夠提醒你,小心晨星。」
 
「晨星?」
 
「我能夠提嘅係咁多啦,你自己再參透下啦。」
 
「吓?得一句咋?整多幾句好喎。」
 
「你個死仔包啱啱咪好威嘅,無啦,就係得一句咋。要我補多句嘅話就係,唔好死啦吓。收線啦,有咩事我會再打返嚟㗎啦,係咁。」
 
「喂!喂喂!唔交低啲秘笈都起碼講聲點搵到你呀,頂你個肺。」
 




掛線後,我便重新打坐,思考着天命叔的話。
 
「小心晨星,乜鬼嘢晨星呀,咁鬼玄。唉,唔諗啦,有咩事再算啦。」
 
等到差不多到達迎新日的集合時間,我便結束打坐,起行前往位於九龍塘的大學學府。
 
直到我離開道堂前,炎冰還是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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