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頓先生講笑咁問:
「點解你次次收工都翻嚟嘅?」
 
「係呀,我翻嚟呃OT。」
 
賽德克先生向巴頓先生講:
「你出名嘛,包好食,地方好坐。」
 
巴頓先生懶得理我哋行咗去工作室。
 




「咁我哋講翻正經野,你收埋咗部電話喺邊?」
 
我喺褲袋攞出嚟。
 
「頭先你問係唔係唔信你,我信你,只係我唔相信你做野間公司。」
 
「好坦白講,我本身預想嘅情景係,你可能只係一個自立門戶嘅電器維修師傅個類,估唔到原來喺大公司做。」
 
「咁我間都叫正當公司嚟,同政府都有合作開嘅。」賽德克先生講。
 




「同政府合作先衰呀,家陣呢個時勢冇個權貴好人嚟架。所以同政府合作代表咩,私相授受囉,法律下權力下嘅欺凌者囉。」
 
「睇嚟你對政府主義有好大不滿?你係無政府主義者?」賽德克先生講。
 
「唔係,只係我之前住嘅地方個政府太衰啫,唔知幾時習慣咗畀政府用槍指住個頭先係常態。」
 
「唔講呢啲,我需要你幫手,幫我部手提電話解決電源問題。」
 
我打開部電話,向德克先生示範咗智能電話各式各樣功能,即使無網絡嘅情況之下,依然令到賽德克先生嘖嘖稱奇。
 




一連串嘅示範令我失去咗5%嘅電,希望我嘅犧牲係值得架啦。
 
不過我憑著賽德克先生嘅眼神,我已經知道佢冇拒絕我嘅原因。
 
「我有幾樣野要講明先,第一,我唔會而家畀你,我會用到接近冇曬電先畀你,因為我依然需要佢。我好清楚研究唔一定會成功,我唔希望我有任何損失。」
 
第二,我希望你可以保密,我希望研究只會喺你屋企或者我屋企進行,唔會畀你公司或者其他人知道。」
 
「好,不過我都有問題,你唔會係蘇聯或者其他國家嘅間諜?無論點睇佢都係至今最優秀嘅間諜用品。」賽德克先生講。
 
「唔係。」
 
「咁我可以幫你,我有得研究呢樣叫手提電話嘅野已經值得。」賽德克先生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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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賽德克先生講解完部電話嘅基本資料後,佢話佢會準備好一切需要嘅野等我,而我又決定走去騷擾巴頓先生。
 
「巴頓先生,你有冇睇過北非諜影?」
 
巴頓先生聽完之後攞起佢放喺檯杯咖啡,之後施施然講:
 
「我講個故仔你知,從前有個男人同佢女朋友去戲院睇北非諜影,一對男女受到電影觸動,選擇喺亂世之下步入教堂,之後個男人決定喺佢舖頭賣埋咖啡,去到今日佢個女都歲半啦。」
 
「噢,好浪漫,如果可以我一定將你哋嘅故事拍成電影。」
 
「不過講翻轉頭,我係想問附近有冇戲院?」
 
「有段距離,但係你自己一個?」巴頓先生講。
 




我內心吶喊叫道,我有壓力,你有壓力,你做咩挑釁我?單身嘅都係人,畀啲尊重好喎。
 
我忍住成為麵包呀叔嘅激動,回答巴頓先生:
 
「唔係,如果菲兒唔拒絕我嘅話。」
 
「菲兒?馬術俱樂部嗰個?」巴頓先生講。
 
「你識佢?」
 
「當然,馬術俱樂部每日都會派人嚟買麵包,佢有時會嚟。」巴頓先生講。
 
我停一停諗一諗。
 
「巴頓先生,點解好似個個你都識嘅,其實你係唔係個啲電影入面嘅情報酒保?」




 
巴頓先生笑住咁講:
 
「係呀,你咪就係我忠實顧客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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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準備離開麵包舖之際,我諗起我要預備晚餐問題,我攞起條麵包向喺工作室嘅巴頓先生大聲問:
 
「巴頓先生,我可唔可以攞條麵包走?」
 
巴頓先生回覆大叫:
 
「好,但點解?」
 




「我想攞條麵包整三文治做晚餐。」
 
巴頓先生聽完之後行咗出嚟講:
 
「你食三文治做晚餐?」
 
「係。」
 
「孤獨一個?」巴頓先生講。
 
我都唔係幾好意思咁答:
 
「係。」
 
「我感受到悲傷嘅氣氛。聽晚,聽晚嚟我屋企食飯,好冇?」巴頓先生講。
 
我心中激動,終於有人知道我流落異鄉嘅孤寂。
 
我感覺到我眼窩中有幾滴水出緊嚟,我答:
 
「好,求之不得。」
 
我懷住滿腔感動離開舖頭,離開舖頭兩三米之遙後,巴頓先生喺店門前邊大叫:
 
「湯姆,如果你溝唔到女,你應該養翻隻狗。」
 
我回頭咁大叫回應佢:
 
「我會叫佢咬你屎忽。」
 
「而且同條女一齊恥笑你。」
 
巴頓先生笑咗一笑就行翻入舖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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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我喺屋企切緊啲蕃茄生菜準備整三文治。
 
其實夜晚食三文治都冇咩問題啦,尤其是街市啲本地蔬菜咁新鮮,唔係啲中國垃圾菜有得比。
 
係呢個時候,我聽到大門打開嘅聲音。咁唐突嘅行為,我都幾肯定係威廉。
 
「聽講你今日見過賽德克先生?」威廉講。
 
「係。」
 
「佢係一個怪人,同你一樣。」威廉講。
 
威廉先生又自然咁轉身準備離開。
 
我心諗有人怪得過你咩。
 
我叫停佢講:
 
「等陣,我可以點搵你,我需要聯絡你嘅方法,同埋我想見教父。」
 
「我姓瓊斯,我會嘗試幫你安排。」威廉講。
 
威廉又輕輕的來,輕輕的走咗去啦。
 
究竟點解啲人會咁冷淡?我內心吶喊叫道,威廉·瓊斯,等我用白頁查完你地址,我遲早會幫你叫外賣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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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距離派對仲有兩日。
 
過咗一個平淡嘅上午。
 
午餐時間我哋食住巴頓先生自家製嘅蒜頭魚露意粉。
 
「巴頓先生,不如你開多間意粉店。」
 
「唔啦,有時間陪多啲個女啦。」巴頓先生講。
 
我心入面諗,點解你做男人做到咁完美嘅呢?你又係教父打手呀?
 
巴頓先生笑笑口咁問:
「你今日下畫洗唔洗請假呀?」
 
「唔洗啦,我今日會係個稱職員工。」
 
「好,今日夜啲收工等埋我,之後一齊行。」巴頓先生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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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喺工作室努力同麵粉搏鬥嘅時候,巴頓先生喺收銀檯向我大叫:
 
「出嚟幫手送麵包。」
 
我心中疑惑,從來冇聽過巴頓先生要我幫手,更何況送麵包。
 
我行出去,我望到係菲兒。
 
巴頓先生向我講:
 
「幫呢位女士手攞麵包去佢餐廳。」
 
巴頓先生之後向菲兒講:
 
「今日特別優惠,買麵包送咕哩。」
 
我望住巴頓先生笑到四萬咁口,我望住菲兒尷尬嘅表情,叫我情何以堪。
 
我攞住袋麵包跟住菲兒喺街上行去馬會俱樂部。
 
我打開話題,問:
 
「後日嗰個咩派對嚟架?」
 
「生日派對。」菲兒講。
 
「你個仔?」
 
菲兒震驚嘅眼神望住我,之後答:
 
「我細佬。」
 
十歲細佬同家姐住而唔係同父母住,睇嚟家庭背景好複雜,我都唔知點開口問好。
 
我決定轉移話題,我諗起嗰架畫有閃電俠嘅單車,我問:
 
「佢鍾唔鍾意漫畫架?」
 
菲兒第一次笑住口咁答:
「鍾意,非常鍾意,佢會扮超人周圍走。」
 
睇嚟行細佬政策有用,我繼續講:
 
「我會幫佢準備一份好禮物。」
 
菲兒依然興奮咁講:
「咁我事先聲明,佢有件超人衫啦,我今年會送閃電俠帽,你唔好同我撞。」
 
「冇事,我送個份一定係獨一無二。」
 
喺藉著細佬政策下言談甚歡,話咁快就到咗馬術俱樂部。
 
「星期六見。」菲兒講。
 
「星期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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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著興奮嘅心情行翻到麵包舖。
 
巴頓先生陰陰嘴笑咁望我講:
 
「你春心蕩漾咁款喎。」
 
我同佢講笑講:
 
「收翻你啲咁猥瑣嘅眼神,再望放狗咬你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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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
 
巴頓先生將門外嘅掛牌翻轉。
 
巴頓先生喺工作室攞咗架車仔出嚟,將賣唔曬嘅麵包放曬上車,又同我講:
 
「跟我出去行吓。」
 
「去邊?」
 
「送外賣。」巴頓先生講。
 
我推住架車仔,巴頓先生喺前面帶路。
 
行到去天橋底,流浪者非常興奮,巴頓先生好似明星咁款。
 
流浪者一個一個嚟攞麵包,巴頓先生喺前面一邊傾計一邊派麵包,我喺後面乖乖哋遞麵包。
 
其中一個流浪者同巴頓先生傾完,走過嚟同我講:
 
「你係巴頓先生私生子?」
 
我心中充滿問號,究竟你收到咩野錯誤嘅訊息定係幻想力勝過蔣麗芸?
 
「唔係囉。」
 
「你唔肯接受。」流浪者講。
 
流浪者講完之後就轉身走咗。
 
派完麵包,我行前去問巴頓先生,指一指頭先個流浪者。
 
「你頭先同佢講咗啲咩?」
 
「我同講你講野成日都古古怪怪咁囉。」巴頓先生講。
 
原來佢想爭語無倫次第一名。
 
我只可以講好彩佢唔識梁振英咋,未見識到水平嘅差距。
 
我轉移話題講:
 
「咁收工啦?」
 
巴頓先生講:
 
「你就想,仲要翻去洗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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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到巴頓先生行到佢屋企外門。
 
我同巴頓先生講:
 
「住咁大間屋嘅你?」
 
「我想搬間更大,我諗住遲啲要個花園畀溫莉踩單車。」巴頓先生講。
 
我強烈譴責你呢番叫香港人情何以堪嘅言論。但我冇講出嚟,我答:
 
「如果我生咗個仔,我想後花園有個足球場。」
 
巴頓先生用鎖鑰開門。屋企傳嚟一把女聲。
 
「行去同爸爸打招呼啦。」
 
有個女士烏低身扶住個細路女慢慢行出嚟。
 
巴頓先生抱起個女,同個女講:
「叫爸爸啦。」
 
溫莉細細講:
「爸爸。」
 
巴頓先生將個女轉向巴頓太太講:
「叫媽媽啦。」
 
溫莉好乖咁叫:
「媽媽。」
 
巴頓先生轉個女向我,同個女講:
「佢叫湯姆。」
 
我同溫莉講:
「哈囉,我係湯姆。」
 
溫莉用手指一指我講:
「餅餅。」
 
大家笑咗一笑,我搶先一步向巴頓太太講:
 
「未正式自我介紹,我幫你老公做野,我叫餅餅。」
 
巴頓太太幽默回應:
 
「歡迎你,餅餅,希望我個女唔會咬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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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係花園張白色木製搖椅,前面係溫莉騎住巴頓先生膊馬,而巴頓先生好似個黐線佬咁周圍走。
 
咁溫馨嘅場面都係穿越後第一次見,而溫馨嘅場面一直維持,呢對父女閃光彈完全旁若無人,我決定行翻入屋。
 
我問巴頓太太有冇野要幫手,巴頓太太指一指櫃入邊嘅碗碟答:
 
「幫手擺好啲碗碟。」
 
正當我努力擺緊碗碟嘅同時,巴頓太太又講:
 
「如果你夜晚覺得孤單,可以多啲過嚟食飯。」
 
「好。」
 
答完之後,又有些許淚光。我心諗兩公婆都係咁,唔開孤兒院同做社工真係嘥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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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完飯,我自告奮勇話要幫手洗碗,巴頓太太講:
 
「唔洗啦。」
 
巴頓先生都加把口講:
 
「佢唔畀其他人洗碗架,你洗完佢都要自己再洗一次架啦。」
 
「咁不如我哋影張相啦。」
 
巴頓太太講:
「好提議。」
 
巴頓先生就去儲物櫃到攞咗部相機出嚟講:
 
「我影咗好多張溫莉嘅成長片段,今次加埋你啦。」
 
巴頓先生擺好腳架,較好計時器,抱起溫莉,我哋企喺花園燈光下。
 
咔察。
 
我慣咗咁行上去望一望影成點,先醒起菲林冇得睇架啵。
 
我較翻個計時器,我一邊行翻去一邊向巴頓夫婦講:
 
「嚟多張。」
 
又一聲咔察。
 
兩聲咔察,完結美好嘅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