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夜晚十一點仲有好多時間,雖然唔知喬諾夜晚十一點搵我係想做咩,但下午流流長我繼續我嘅遊客生活。
 
戰爭過後,美國走出經濟蕭條陰影,經濟再次好起嚟,但世界旅遊未完全回復,有個亞裔人士喺街上面周圍行始終有人眼甘甘咁望,有啲仲以為我係日本仔,走嚟鬧我添。
 
一個下晝就喺遊客嘅平淡生活中完咗,喺經歷咗咁多日緊張嘅體驗之後真係個安慰嘅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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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一點,敲門聲,行入嚟理所當然係喬諾,佢講:
 




「帶你出去行吓。」
 
我答佢:
 
「你開場白冇第二句嘅咩?」
 
佢再講:
 
「咁帶你巡視業務。」
 




我心諗,我而家最多叫實習架咋啵,都有得巡視業務咁開心,我講:
 
「好,有咩睇咁過癮?」
 
佢淡淡然咁講:
 
「黑拳。」
 
黑拳?當刻我幻想到嘅係昏暗,汗水,鐵籠,血腥味,獎金,賭博,死亡。我只係幻想都已經感覺到痛。
 




但我冇講出口,我默默地跟住喬諾上車,大概二三十分鐘後去到一棟偏辟,睇落已經廢棄嘅建築物。
 
格格不入嘅係一棟殘舊嘅建築物外面泊滿各色各樣嘅名車,一睇就知非比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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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大廈。
 
我跟住喬諾行入去,幾個類似檢查站嘅野都視如無物。
 
行到入去發現一切同我想像中唔同,同我想像中打黑拳嘅地方唔同,甚至比打正規拳嘅地方更加豪華。
 
見到之後我問喬諾:
 
「乜咁囂張嘅咩?」




 
喬諾指一指兩邊嘅一樓包廂講:
 
「有錢使得鬼推磨,更何況唔少警察或者政府高層都係我哋座常客。」
 
我繼續跟住喬諾行,一邊行喬諾一邊講:
 
「黑拳都有分階級,呢到係高級地方,嚟得賭嘅都有啲錢。當然獎金都比一般嘅高,好多拳手都爭住嚟打。」
 
我繼續跟住行,去到一道門前面,喬諾同我講:
 
「你自己行住先,我入去整啲野。」
 
我心諗唔係話帶我巡視業務咩,做咩門口放低我,你知唔知黑手黨實習生都要攞經驗架,當然我冇講出口,我答佢:
 




「好。」
 
就係咁樣我成為咗係一個淪落喺黑拳格鬥場嘅異鄉人。
 
就喺呢個時間,有人行埋嚟同我講:
 
「你識諾仔架,請你飲杯野啦。」
 
我呆咗一呆,我問:
 
「吓...」
 
我望佢睇落四五十歲,光頭長鬍鬚,仲幾大隻添。
 
佢指一指間房,再講:




 
「喬諾,諾仔呀。」
 
我恍然大悟講:
 
「係呀,係呀,生死之交,佢生我死個種。」
 
佢繼續講:
 
「諾仔係我哋嘅驕傲呀。」
 
雖然我唔知點解佢無啦啦轉咗話題,我問:
 
「咩驕傲?話時話,點稱呼呀?」
 




佢再稱:
 
「我係海立文,過嚟邊飲邊講。」
 
就係咁樣我俾佢拉咗埋檯。
 
海立文攞住杯威士忌加冰繼續講:
 
「諾仔呀,出人頭地呀,有幾多人打黑拳打到死呀,佢打到變金牌打手呀,叻仔呀。」
 
我從佢嘅語氣已經知道佢應該已經飲咗唔少,我問:
 
「佢以前打黑拳架?」
 
海立文再講:
 
「呀叔以前我,都係打黑拳架,人老咗啦,唔捱得打啦。」
 
雖然我又唔知點解佢轉咗話題,不過我講:
 
「唔係啦,呀叔你都好大隻呀。」
 
海立文再講:
 
「挑,拳怕少壯呀,當日我就係俾諾仔一野左勾拳打到退休架啦。」
 
佢越講我就越多問號,我再問佢:
 
「咁佢打到你退休,點解你仲話佢係你驕傲?」
 
海立文又再講啦:
 
「佢係我教出嚟架嘛。」
 
哦,我又一次恍然大悟,原來係發生喺黑拳界嘅洛奇與徒弟,而師傅仲要係一個醉酒佬,睇嚟日本漫畫嘅設定都唔係太超現實啫。
 
我扮到好震驚咁講:
 
「原來係拳皇師傅,失敬,失敬。」
 
海立文笑一笑咁講:
 
「師咩傅,我都冇咩教過佢......」
 
我心諗,呀你條友上一句唔係咁講架啵,你陰我!但我冇阻止佢繼續講落去。
 
「我記得嗰時街邊遇到佢幾歲人仔,連英文都唔識多句,開口埋口都係義大利文,我都聽唔明佢講咩,之後搵咗個義大利朋友問先知。」
 
又係啲講野講一半嘅人,我問:
 
「知啲咩?」
 
海立文答我:
 
「唔知呀,幾歲𡃁仔講野九唔搭八,我估係逃避法西斯掛。」
 
我繼續心諗,你確定佢唔係你私生子,論講野九唔搭八你都唔弱喎,當然我冇咁講,我問:
 
「咁之後呢?」
 
海立文又講:
 
「冇咩之後架啦,我打拳,咁佢又打拳咁囉。」
 
好,我受夠呢個講野咁跳脫嘅大叔,我轉移話題問:
 
「我第一次嚟買拳,點玩法架呢到?」
 
海立文就講:
 
「好簡單嘅啫,你望唔望到嗰個水牌,左手面就係台柱,右手邊就係挑戰者,下面就係賠率。」
 
我望一望問:
 
「得贏同輸野買架咋?」
 
海立文又再講:
 
「呢到唔同出面啲場,呢到識玩呀,入得嚟打都叫做黑拳界嘅明星,人命都叫值啲錢,出面你想買斷幾多條肋骨都有。」
 
聽完我細細聲問:
 
「咁呢到即係會打假拳?」
 
海立文聽完講:
 
「打假拳又未至於,但唔會打死囉。」
 
佢望住樓上包廂再講:
 
「呢到同出面場唔同,出面啲人享受嘅係暴力嘅快感,呢到啲人享受嘅係權力嘅快感。外面拳手想嚟呢個場打,而我哋企場邊睇嘅都想坐上去。」
 
我問佢:
 
「點先可以上去?」
 
海立文繼續講:
 
「呢到行會員制嘅,每個月投注金額最高嗰十位就會有下個月嘅包廂使用權。」
 
聽完之後我又問:
 
「咁上個月頭十最低嘅係幾多?」
 
海立文答:
 
「唔知架,只會得人名架咋,你永遠都唔知自己係唔係第十一,十二個,覺得自己可能差少少錢有包廂坐。如果唔係點樣吸引你洗更多錢,下面嘅渴望上去,上面嘅渴望保住個位,所以咪越嚟越好生意囉。」
 
果然生意佬都係啲賤人,我繼續問:
 
「幾時開始?」
 
海立文望一望手錶後講:
 
「仲有七分鐘,搭正十二點開始。」
 
正當我疊埋心水準備睇拳賽嘅時候,喬諾行咗出嚟,佢攬一攬海立文,噓寒問暖咗幾句之後就同我講,
 
「跟我上去講啲野你知。」
 
我跟住行,經過一樓包廂,再行上一層,去到一間房仔。
 
房仔入面有六個人,咩色人種都有,喬諾隱晦咁講:
 
「你搵幾條友幫你做野啦。」
 
我問喬諾:
 
「佢哋邊到嚟架?」
 
喬諾再講:
 
「佢哋係出面場嘅拳手,佢哋自告奮勇話咩都肯做,只要之後俾佢哋入嚟打就得。」
 
我心諗佢哋一定唔知任務係殺教父,六條友要攻陷柯里昂家族嚴防嘅醫院,你估復仇者聯盟咩。
 
我同佢哋講:
 
「唔洗啦,暴力硬闖呢啲畫面唔靚,你哋走啦。」
 
點知佢哋其中一個衝出嚟講:
 
「我要做呀,點解你唔畀機會我!」
 
我見佢心情咁激動,嚇咗我一跳,我答:
 
「咁啦,如果我要人,一定搵你哋六個先,好冇?」
 
擾攘咗一輪,又或者高級地方佢哋不敢造次,最後我都可以全身而退。
 
可能就係人命唔值錢,而且覺得自己苦無機會,先至會有咁多人選擇加入黑手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