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朝早我一邊食住早餐一邊感嘆又邊個估到睇黑拳會包埋房畀你訓嘅呢,原來無牌旅館都有五星級嘅。
 
就喺我切緊舊蕃茄嘅時候,海立文又出現咗喺我面前,雖然呢個呀叔講野好跳脫,但勝在夠口疏,我用歡迎嘅表情同佢講:
 
「一齊坐。」
 
海立文望一望個餐牌就同侍應講A至D餐要曬,睇嚟退休拳手嘅生活都好大消耗,我心中擔心張檯夠唔夠位擺。
 




我打開話題問:
 
「琴晚場拳精唔精彩?」
 
佢講:
 
「琴晚螳螂對黑車嗰場精彩囉,唔係喎,你琴晚去咗邊?」
 
我一心仲期待緊螳臂擋車嘅故仔,點知佢又轉移話題,我答:
 




「琴晚俾幾條友煩咗成晚,搞掂搵咗間房就訓啦。」
 
海立文繼續講:
 
「琴日你又唔喺到,諾仔落嚟講兩句又走咗去,搞到我幾寂寞呀。」
 
就喺一個單身男子抱怨自己有幾寂寞嘅時候,我望到坐我隔離檯嘅男人睇緊個份報紙頭條寫住:「維托·柯里昂病情急劇惡化。」
 
我即刻衝咗過去搶咗份報紙嚟睇,上面寫咗一大堆關於教父生平嘅野,而得出有關病情嘅資訊只有寫住教父出現腎功能衰竭嘅問題,實際狀況仍然未理解到。
 




我心入面一邊埋怨報紙佬寫咁多廢話之餘一邊諗住走出大廈去打個電話畀麥克問發生咩事。
 
我去到門口,係一個熟悉嘅畫面,就係喬諾同一班黑衣人企係車前面,喬諾行前兩步同我講:
 
「去見巴西里先生。」
 
我一面惘然,點解要見我?我試探咁講:
 
「我可唔可以問點解?」
 
喬諾淡淡咁講:
 
「可以,去到自己問。」
 
如果我要同巴西里談判,我希望可以從麥克身上得到更多情報先,我再問:




 
「咁我可唔可以遲啲再去?」
 
喬諾又講:
 
「如果你覺得你啲時間同巴西里先生相比係平等嘅話。」
 
我笑一笑同佢講:
 
「真係幽默嘅啫你,我認為人人平等架,我去打個電話先。」
 
我向電話亭方向行過去,當然世事不如理想,隨即就有幾條友拉咗我上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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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酒店。
 
一如以往我喺梳化上等待巴西里。
 
半個鐘之後,同上次唔同嘅係,今次巴西里由門口行入嚟。
 
佢行入嚟坐低就講:
 
「我今日收到三個消息,第一個已經上咗報紙頭條。」
 
「第二個消息,有人畀咗張相我,係你喺電話亭打電話,而我同時間查到電話撥號係維托間醫院。」
 
「第三個消息,曼哈頓有個謠言一夜之間傳開咗,冇人知道邊個傳起,內容係維托病情急情惡化係有一個亞裔男子做咗手腳。」
 




巴西里講完望向我,我知道佢用眼神問緊我問題,而條問題係你有咩想講?
 
一時之間我反應唔切,我只係知道某人擺咗我上檯,又或者某個亞裔男子不幸地失去咗佢應得嘅功勞,我呆咗一陣思考究竟發生咩事,之後我問:
 
「可唔可以話我知邊個畀張相你?」
 
巴西里講:
 
「唔可以。」
 
我諗一諗再講:
 
「咁如果我話的而且確係我做嘅,咁可唔可以話我知?」
 
巴西里再講:




 
「都唔可以,但係我會對你刮目相看,你一個電話就將維托置於死地而唔俾其他人發現。」
 
係呢一刻我諗其實我一無所知,而巴西里知道嘅明顯比我仲多,我試探咁問:
 
「你知唔知道我用咩方法做到架?」
 
巴西里再講:
 
「唔知,你或者收買咗一個維托最親近嘅人,不過唔緊要,呢個係你嘅商業秘密,亦都係你嘅價值,我尊重你亦唔會深究。」
 
頭先咁樣夾我上車法,而家話尊重我,方唐鏡彈出彈入咁款,不過我都冇得點追究,我再講:
 
「咁我嘅報酬係咩?」
 
巴西里笑一笑講:
 
「唔洗咁急,你想要錢要權咩都得,不過首先要解決當前嘅問題先。」
 
我聽完之後講:
 
「仲有咩問題呀?如果教父腎衰竭而死,你除去大敵,仲有咩好擔心?」
 
巴西里答:
 
「唔係我問題,而係你問題,山尼搵緊你出嚟,要你伴魚長眠。」
 
當前之下我又唔可以認同麥克傾掂咗,我心諗,乜成個黑手黨世界,得我一個亞裔男子咩?乜歧視真係咁嚴重咩,我問:
 
「點解佢咁肯定係我?」
 
巴西尼笑一笑咁講:
 
「本身人哋傳緊你係唐人街嚟嘅過江龍,而家你直頭多埋個名號係殺死教父嘅人。」
 
我自己都唔知自己有個咁勁嘅朵,果然人言可畏,如果哈爾爆料嘅話,我諗我會多埋個閃電俠嘅稱號,所以話呢,江湖傳聞都係煲水新聞嚟啫。
 
巴西里先生繼續講:
 
「間房我讓畀你,而你唔好隨便亂走,山尼單野我會幫你解決。」
 
之後巴西里就轉身走啦。
 
我追問佢:
 
「我唔亂走冇問題,但我要打幾個電話,冇人影相,冇人查我打畀邊個,更加冇人勾我線。」
 
巴西里淡淡然咁留低咗句好,其他跟班就跟住佢一齊行咗去啦。
 
據我睇咗多年間諜片嘅經驗,舊式電話俾人勾線係有跡可尋架,我問酒店職員攞咗本白頁,我打開佢搵到個政府部門電話做測試。
 
打過去傾咗一陣,電話冇雜聲,對方講野都清晰冇回音,俾人勾線嘅機會唔大。
 
測試完我就打去醫院,我再次講我係積尼托倫斯要搵麥克。
 
可惜今次等待換嚟嘅唔係麥克,而係接線生一句話麥克拒絕聽電話。
 
係呢個時候我諗起《教父》入面嘅一個畫面,麥克喺拉斯維加斯同弗朗多講:永遠唔好聯合外人反對你嘅家族。
 
換句說話嚟講,只要柯里昂家族係山尼掌權,我就永遠都要背住叛徒嘅名字。
 
我放棄咗打畀賽德克先生嘅意欲,佢講啲咩大概都估到,我攞起電話,決定打畀另一個人,一個識咗無耐但真心嘅人。
 
我講:
 
「喂,巴頓先生?」
 
巴頓先生講:
 
「喂,係湯姆?」
 
我笑一笑再講:
 
「係呀,掛住你咪打嚟講兩句囉。」
 
巴頓先生講:
 
「你平安就好。」
 
我再講:
 
「一切都好順利,你唔洗擔心喎。」
 
巴頓先生再講:
 
「咁呀,如果可以嘅話翻嚟食餐飯,溫莉琴日去鋪頭問你點解唔喺到。」
 
聽完有兩滴仔眼淚,我講:
 
「我記得架,你個女下個月生日嘛,就算我唔喺到都記得幫我送份禮物畀佢。」
 
講完,係一輪沉默。
 
我繼續講:
 
「下次見到菲兒幫我同佢講我一切都好,同埋幫我同佢道歉,我應承咗但冇做 。」
 
巴頓先生講:
 
「好呀,我一定會。」
 
講完之後我就收咗線,點解?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唔收線,噓寒問暖將會無窮無盡,其實我都唔知點解,或者係我將對屋企人嘅思念投射咗去巴頓一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