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愛情】《我看星星，他看我。》: Chapter 6 〈我們守護一輩子的秘密〉-- 下

  「⋯⋯」我一時語塞，沒想到宋颺這個人完全不給人留面子。
 
     「別人怎麼做那是別人的事，凡事量力而為，電視不也常常做廣告嗎？」他說。
 
      如果說這番話的人是我媽，我應該會別過臉，說什麼我也聽不進去。可現在說這話的人是宋颺，他的語氣那麼溫柔，一字一句都打在我的心弦上，我懷疑自己心理是不是不太正常，被說了，心情竟然變得很好，還禁不住偷笑。
 
      過了一陣，他問：「有沒有好一點？」
 
      我點頭，絕不能在這裡再待下去，不然我心跳都要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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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你看。」那天佛學課完結後的小息，孫儀轉過來跟我說。
 
      我本來在抄經文，老師要求的功課，是要把《心經》抄上三遍。聽孫儀這麼一說，便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葉穎心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笑著打他身邊的男生，那個男生剪了個當時很流行的「都敏俊」頭，就是《來自星星的你》裡面男主角的那個髪型。可他距離都教授可遠了，人家是白裡透紅的小鮮肉，現在這個吧⋯⋯頂多就是塊看到就膩的巧克力而已。
 
      「我昨天已經看到葉穎心跟他一起放學了。」孫儀：「你們都不關心一下嗎？」
 
       我搖頭：「我連那個男的是誰都不知道。」
 


       孫儀向宋颺挑了挑眉毛：「你不知道，他知道啊。」
 
       宋颺一臉無辜的看著我們：「什麼啊？」
 
      「那個男的就是男子籃球隊的師兄，中三了，反正追過不少女生都被拒絕了。葉穎心剛好沒有拒絕他，於是你們就看到今天這景象了，行了嗎？」李曉琳一轉過頭來就是連環炮，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又轉了過去。
 
      我們都愣了一下，沒想到李曉琳的語氣會如此不友善。我心裡想：李曉琳啊李曉琳，那三遍《心經》你可要好好抄啊，好治一治你那不平靜的心。
 
      我雙手交疊在手臂上磨擦：「這空調也太冷了，我出去走走。」
 


       我們坐在課室最後一排的，常常都對著空調出風的位置，整個課節下來，冷空氣一陣又一陣在我們頭頂颳過。體質弱一點的同學，都害怕學校的冷氣。那怕不是課室最後排的同學，都很清楚這冷氣的威力，常笑說這是「停屍間」。我不敢苟同，只因我還是個會活蹦亂跳的人。
 
      宋颺對於我每個小息都要出去「透氣」的行為習以為常，轉頭看了我一眼，又跟孫儀聊了起來。
 
      隔壁班的同學在嬉笑打鬧，時不時跑出課室，然後聽到領袖生在走廊上大叫他們不要跑。唉，這位師兄，不要浪費氣力了，其實你叫他們不要吵的那道聲量，比他們本來的聲量還要吵上好幾倍。
 
      五樓的走廊最特別的地方就是牆上有壁畫，聽說是上年度才開展的一個計劃，所以現在只有五樓的牆壁是五彩繽紛的。我仔細端詳牆壁上的畫，不得不慨嘆學校真的有很多非常有才能的人。牆上畫的是一架急速前進的過山車，過山車上的小朋友都穿著跟我們一模一樣的校服。有些人舉手拍著前方的一束光，有些人則笑著高舉雙手。
 
      這些畫都是精心設計過的，雖然不知道主題是學校給的，還是一眾師兄師姐想出來的。但那些的確是我們：一群年輕人聚在一起，渡過青春裡最困難曲折的時光，然後向著自己心目中的那道光走去。
 
       眼見上課鐘聲差不多要響起，我慢慢走回課室。剛從課室門口進去，便很自然地看向我的位置。卻見我的座位上坐著一個留著長直髪的女生，剪了個平瀏海，臉小小圓圓的，十分漂亮。她側耳傾聽，宋颺則面向著她，邊說邊笑。只見宋颺用手指捏捏鼻尖，又跟她說了兩句，然後彎身在抽屜裡找東西，那個女生則看自然地拿著他的筆袋在翻看。。
 
      我恍然大悟，原來在這個位置去看課室最後排是這樣的一道風景：一個乾淨耀眼的男生坐在課室最後的一個位置上，前面是兩個綁著高馬尾的女生，她們一時說笑，一時低頭寫字。那個發光的男生旁旁坐著一個溫文儒雅、乖巧漂亮的女生，他們不時相視而笑。





      再低頭看看自己，一頭短髪、一身破舊的運動服、一雙因為長期訓練而佈滿青根的手、一個不愛說話也不愛笑的女孩。我才發現，原來不管我的心意如何，我都不可能成就這道漂亮的風景。
 
       突然，手臂被人撞了一下。我回過神來，只見葉穎心快速在我身邊走過。她轉頭看了我一眼，便匆匆回到自己座位上。我打招呼的話掛在嘴邊，又被強行收了回去。
 
      我知道很多地方都有所謂「早戀」的概念，反正就是所有穿著校服的情侶，都會被貼上「早戀」的標籤。好像他們之間的那些小小情感是有違倫理、天理不容、十惡不赦。不管他們是不是喜歡對方，只要一貼上這個標籤，你就是不知所謂的早熟學生。
 
      可我在這裡沒聽過這個概念，穿著校服在大街上牽手的學生不難看見，大家都集以為常。什至學校，我們也不難見到情侶的影子。小時候跟媽媽出去，每次看見中學生牽著手逛街的時候，她都會冒出一句「不知所謂」，弄得我一直以為中學生談戀愛是多大的罪。
 
       後來有一次我問我的老師：「為什麼那時看到我們談戀愛，你們都不會制止？」
 
      她笑著道：「說了你們也不會聽！浪費時間。」
 
      我想也是，說真的，我們這個年紀，偷偷喜歡班上一、兩個男生女生，是常有的事。如果有足夠的勇氣、足夠的機緣，他們也許就能在一起，分享青春裡那些小小的快樂。可更多的時候，這些喜歡就像我家陽台那些營養不良的花兒，只管開花，從不結果。他就那樣甜蜜又苦澀的藏在我們心裡，時間流逝，他漸漸被我們的心收藏起來，成為一輩子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