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芷蕎一起床,旁邊的程令山已經不見了。她迷迷糊糊地起床,整理衣服,準備梳從未梳過的已婚髮式。程令山此時托着早餐進房,微笑道:「吃早飯了。」高芷蕎撇嘴道:「還未梳頭髮,吃甚麼早飯呢。」程令山柔道:「我幫你梳。」高芷蕎啐道:「你會嗎?」程令山平淡道:「我以前經常幫師娘梳,別低估我。」高芷蕎不說話,任由他幫自己梳,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既熟悉又陌生,不禁問自己是誰。心道:「對,我再也不是東安公主。」再看看認真細心的程令山,會心微笑。

程令山看到她的微笑,奇道:「你笑甚麼?」高芷蕎撇嘴笑道:「死而無憾。」程令山故作無事,笑道:「我們還有許多時間,言之過早。」高芷蕎道:「我怕我國家的人找過來,他們不會放過你。」又道:「我會高句麗語是因為我原本要許配給高句麗皇室。」程令山卻道:「你看,頭梳好了,滿意嗎?」高芷蕎微笑道:「我能不滿意嗎?」她站起來整頓一下衣裳,然後道:「去找掌門和夫人吧。」一開門,只見一名婢女微微躬身,向她說:「夫人,您娘家的人來到訪您。」高芷蕎驚訝道:「那麼快就知道?好,我隨你來。」程令山道:「我也一齊去吧。」高芷蕎應道:「好。」

沿途走,二人均擔心是誰,高芷蕎更加以憂愁的目光投向程令山,程令山就道:「別擔心,我們沒事的。」
一到垂柳殿上,高芷蕎訝道:「我五皇兄。」再四處觀望,只見仇氏夫婦也在。二人便行禮,高芷蕎向程令山介紹:「這是我五哥,單名一個貞字。」高貞冷視着程令山,道:「東安,就是他?」高芷蕎輕輕點頭。

程令山打量高貞,十六七歲,皮膚白旬,眉目與高芷蕎有幾分相似,都是高鼻深目。輪廓放在高芷蕎臉上是秀麗,可是,放在高貞上卻有書香公子氣質。他身穿一身白色書生裝,手握一把摺扇,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種貴族氣質。程令山此時躬手道:「在下程令山。」
高貞狠狠地瞧着程令山,程令山仍寸步不動。仇氏夫婦不語,打算讓徒兒自己解決這個問題。高芷蕎見狀,忙打圓場,陪笑道:「五皇兄你來就最好。我就知道你最疼我的。」高貞冷笑道:「你還有我這個五皇兄嗎?私自逃了出來,還私自成親。」望向程令山,卻對高芷蕎道:「你還姓高嗎?」高芷蕎道:「你明知我不想去高句麗。」接着臉色凝重,道:「你不要逼我。」高貞輕輕一笑,道:「我現在帶你回國也行。」程令山此時擋在高芷蕎前面,冷道:「你先要過我這一關。」高貞冷冷一笑。手上的摺扇揮開,向程令山揮去。高芷蕎道:「小心我五皇兄的扇法。」程令山不敢鬆懈,用苦練的凌霄劍法「防」字訣防守。





凌霄劍法並非青竹派劍法,是程令山在被滅門的故居時在家中秘室找到的一本秘藉。他並不知道這本書的來源,但把此書拿回青竹派給仇覓檢閱,仇覓卻說:「此書所記載的乃是上乘武功,你不妨練習一下,用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問我。」是他家傳武功?還是導致他全家滅門的原因?他不知道,但的確幫助他劍功。高貞的扇功以快打快,凌霄劍法亦是以快打快的劍法,在場的人只見眼花撩亂。

高貞見程令山防守好像是他引以為傲以快打快的扇法剋星,便把扇直接打向他頭頂。此時,程令山轉「防」為「攻」,巧妙避開頭上的攻勢,揮劍向高貞小腹攻去。高貞冷冷一笑,然後收扇,避開程令山的攻勢。程令山見他收起攻勢,也收起劍來,微笑道:「佩服。」高貞平淡道:「我們家族只有我知道你們的婚事,放心好了。」轉向程令山道:「程公子,本王明白東安為何選擇你。」又道:「在下只是聽到傳言,得知程公子新娶一位夫人,而之前聽高銘諾那小子說東安隨了青竹派逃走,我就猜那夫人是東安。」

久而不語的仇覓終於發聲:「你單人匹馬來垂竹山,不怕沒命嗎?」高貞冷笑道:「本王逃跑的能力總有吧?」然後向高芷蕎道:「高句麗那小子我也覺得他配不上你。」轉鮮卑語道:「東安但你為何嫁這中原蠻子?」高芷蕎眼眶一紅,用漢語反問:「我需要解釋嗎?」高貞輕歎一聲,繼續用鮮卑語道:「你要背叛家族和國家嗎?」高芷蕎繼續用漢語正色道:「我幫理不幫親。」高貞長歎一聲,向高芷蕎道:「你保重。」接着轉用漢語跟程令山道:「東安就拜託你了。但我們國家之間的恩怨不會因此就一筆勾銷,本王知道你們的事,其他人遲早都會知道,你們得小心點。」程令山道:「謝謝高兄提醒。」高貞接着向仇氏夫婦躬身:「在下告辭。」然後輕輕步出殿外。高貞一離開,高芷蕎精神再支持不住,立即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