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恩素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處於黑沉沉的棚屋內。她正想仔細觀察環境,便聽到許昭若的聲音道:「少城主,你終於醒了。你昏了一天了。」徐恩素回想起昏睡前的最後一刻,正是在王帳內喝馬奶酒。她立即明白甚麼回事,歎道:「我們還是中了道。」許昭若無奈道:「是啊。他們已經知道我的身分。」徐恩素臉上不禁顯出驚慌的神情,許昭若續道:「事到如今,如果我不說出真相,只怕我們凶多吉少。不過,看可敦的態度,她還是感激我們告訴她父親的事情。所以,我是覺得呢,我們定能活着。只要活着,就不是甚麼大問題。」徐恩素表示認同並點頭。
突厥的牢房不如中原,只是由棚屋搭建而成,甚為簡陋,因此當遇上風沙時,也擋不了多少。加上大漠日夜温差大,牢房膳食都是粗茶淡飯,徐許二人倒是過了段頗為刻苦的日子。二人有好幾次想逃走,奈何此處守衛深嚴,突厥勇士又個個能打,寡不敵眾,失敗好幾次後沙缽略可汗便派更多人駐守牢房,二人只好放棄。

過了兩個月,徐恩素突然被守衛喚醒,並下令她穿回乾淨的高句麗衣服。她微感奇怪,但只好服從,並被召到王帳內。一進王帳,她不禁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喚道:「父親。」原來沙缽略可汗竟然邀請到徐恩素的父親—高句麗城主徐剛來突厥。

徐剛多年不見女兒,見她滿臉風塵,不禁心痛,但又故作冷酷,道:「你還有我這個父親的嗎?」徐恩素忍不住落淚,歉疚道:「對不起父親,女兒不孝。」徐剛不再理會女兒,用突厥語向座上的沙缽略可汗恭敬道:「小女頑劣,不知道分寸,得罪了可汗。望可汗恕罪。」沙缽略可汗揮一揮手,道:「罷了。本王喚徐城主來,就是想大事化小。考慮我們跟你們高句麗的交情,少城主你就帶走吧。」徐剛正想答謝時,徐恩素卻問:「那許姑娘呢?」徐剛正想喝止女兒之際,沙缽略可汗道:「本王自有主張。」徐恩素知道父親在旁,根本無計可施,現今自己已任由他人魚肉,只好先離開突厥,另行想辦法。

於是,徐氏父女便收拾行裝,準備離開。臨走前,沙缽略可汗還親自送行,並對徐剛說:「令愛說令夫人喜歡我們突厥的馬奶酒和羊皮,徐城主就拿去吧。」徐恩素聽完不禁失笑,但亦照樣帶走了馬奶酒和羊皮。

二人離開汗庭後,徐剛便道:「你這次拾回了一條小命。平時你胡鬧我由你,但這次過後,我不許你繼續胡鬧下去。」徐恩素只問:「那許姑娘怎麼辦呢?」徐剛罵道:「自己都身陷險境,別人的事我們管不了那麼多。」徐恩素怒道:「她不是別人。她跟我一起來的。」徐剛怒道:「不許你多管閒事。我叫你殺程令山,你卻跟他到處跑,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了。」徐恩素急道:「父親。」徐剛怒道:「別吵。跟我回高句麗。」徐恩素大聲道:「不。」徐剛便立即點了女兒啞穴,然後把她手腳綁起,無奈道:「這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