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浪費被你活埋,
讓你愉快讓我瓦解,
為你盛放頹廢中那媚態。
留我做個垃圾,長留戀於你家,
從沉溺中結疤再發芽。
情愛就似垃圾,殘骸雖會腐化,
庭園中最後也開滿花。
被世界遺棄不可怕,喜歡你有時還可怕,
沒法再做那些牽掛,比不上在你手中火化,
不需要完美得可怕,太快樂如何招架,


殘忍不好嗎?」
《垃圾》


當魔女用竹笛吹奏完《笛子姑娘》,過了幾秒後,Kaza墳前的木牌竟然憑空消失了。
「發…發生咗咩事?」我被眼前的靈異現象嚇得目定口呆。
「嗯…傻妹佢…可能未死。」魔女卻顯得很冷靜,說著我不能理解的話。
「但係…但係佢明明響我眼前…」雖然已經過了5年,我還記得她雙手逐漸失去溫度的感覺。
「我都係推測嘅啫。」魔女望著天空,低聲喃喃道。「掩飾咗天機之餘,魂魄仲可以響5年之間嘅任何一刻飛走,想追查行蹤都唔容易,做得到咁精細嘅操作,肯定係行家當中嘅行家,咁我嗰陣叫阿漆同琴姐幫手咪即係多此一舉…」

我們離開Kaza的墳後,魔女叫我叫她彼鵲姐,不要再叫她魔女了。


「彼鵲姐,咁點解你會炸咗間實驗室嘅?」我問道。
「你跟我嚟實驗室睇吓,就會知道點解,話唔定你仲會『撞到』熟人呢!」彼鵲姐答道。「不過去實驗室之前,我陪你番去你間屋到,攞定幾個嘔吐袋先。」
我雖然不解,但仍照著她的指示做。
倘若沒有發生這場大爆炸,我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在返回我家的路途上,彼鵲姐就向我講述她如何策劃這場大爆炸,她先是替白軍皇到黃土大陸幫忙當替身,從而換取東道家族的幫助,條件是將實驗室內所有研究成果,交給島國的民間魔法技能研究所,她亦需要將現場考察結果寫成報告,給研究所作參考之用。東道家族的負責人本來是想把實驗的原材料也運回島國,但由於大規模的搬運工作會令香城政府和大亞帝國有所警覺,最後決定這些材料可以任由彼鵲姐處置。
被彼鵲姐破壞的實驗室,名為「進化之家」,又名燒眼實驗室,藉著對人體的各種改造及瀕死經驗的測試,去開發各種精神干涉及延續生命的技術。
「無論係醫學研究定係machine learning,越無道德枷鎖嘅國家,就進步得越快,依個大概就係人類發展到盡頭嘅悲哀。」彼鵲姐語帶感慨地總結道。

我在家中取了幾個膠袋,就跟隨著彼鵲姐,一同前往實驗室去。彼鵲姐一邊走,一邊哼著歌,旋律有點熟悉:


「厊厊厏厏由大埔,擔起香燭上路,
你我看去似是個黐綫傻佬。
袋住大袋如大肚,只好俾錢搭鐵路,
搏哂命也為了,去拜山掃墓,
為掃墓,咁遠路,叫我點去到。
掃墓,掃墓,攰到瘋癲程度。」

「彼鵲姐,依首歌我媽咪好鍾意,但我記得歌詞好似係
『我縱已耗盡了,我滿心愛慕,
為愛慕,愛慕叫我心痛苦,
愛慕,愛慕,達到瘋癲程度。』」
「你講嗰首係《愛慕》,我唱嗰首係拜山名曲《掃墓》喎。」
「吓?」
「你嘅成長環境太單純啦,唉我唱過另一首啦…」
「嘆世界到處去搵靚豉油,如何能嚐盡四海的生抽。


嘆世界到處去搵靚豉油,如何能嚐盡四海的生抽。
食嘢加醬,食過包你愛醬,食醬講心得,千百樣。
甜就五柳醬,辣就要瓣醬,蕹菜要放蝦醬,包保啱你胃腸…」

到了彼鵲姐和我相遇之地,她迅速地結出手印,並唸道:「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她唸完後就拉著我走,之前像彈床將我彈開的無形障礙,此刻卻如流水一般輕掃著我的身體。後來我和彼鵲姐談天時,才知道這是她從白拉登購入的結界,名為「白家攜帶用萬色返空」。結界內一切影像和聲音,都不能傳到外面,為了安全起見,她設立了三層結界,每層結界之間,都有特定的通過方式,不符合方式者會被排除之外。而我在見山村的家,則位於第二層結界之內。

進入第三層結界後,彼鵲姐卻皺著眉說道:「頂,白拉登啲嘢都係信唔過,幾條電子金蠶就搞到結界出問題,好彩頭先咏唱定先啫…」
接著,她從背包裡拿出十數本舊書來,大力拋向空中,並大喊道:「飛雪連天射肉洞,笑書神俠打飛機!」
之後,那十數本書就開始解體,紙張亦開始在半空中翻飛,部分更開始燃燒起來,我留意到當中的標題似曾相識,是某位著名武俠小說家的作品,但就如剛才彼鵲姐所哼的歌一樣,內容有點奇怪:《飛毛外傳》、《雪山臭狐》、《連城啜》、《天龍空部》、《射波英雄傳》、《白虎嘯西鬆》、《書劍陰油錄》、《神交俠侶》、《俠客含》、《倚精屠蟲記》。

翻飛的紙張在空中燃燒殆盡後,彼鵲姐再拋出一隻又一隻的光碟和雷射影碟,高聲叫道:
「鮑翅街坊價,黑警美食潮!」
「獨自去鳩嗚,我,謝絕你監管!」
「百份報日日賣百份,老作新聞不負責任!」
「笑聲笑聲,笑到冚家拎,快樂爆春袋!」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豉油,那會怕有一天變梓喵!」
「莫待日後賣清,到時頭暈頭㷫,買件油多都要話睇身分證!」
「黑警打人無掟避,街坊睇嚟都要預備!」
「人人期望嘔白泡,嘔得多就死得早!」
「香城,有一個痴線傻婆,蹉跎,留在銀河躺臥!」
「豬窿豬窿你擦亮眼,永遠永遠擦亮眼!」
「地下鐵打七他,好比黑警死人要玩弄!」
「恭祝你福壽撼穿個頭,慶賀你死埋老豆!」
「落街無錢買麵包,借錢又怕老婆鬧!」
就在彼鵲姐高聲叫喊之時,她拋出去的CD和LD就像UFO一樣飛向半空,並在接觸到無形結界後化解掉,過程就如女媧補天一般,十分神奇。

彼鵲姐完成了修補工作後,我跟隨她來到爆炸的現場,本來我以為會見到一片頹垣敗瓦,但此時眼中所見,卻是一片了無生氣、似乎是被火燻黑了的土地,除此以外,就甚麼都沒有了,彷彿實驗室不曾存在過一樣。
「彼鵲姐,依度乜都無喎…」我疑惑道。
「啲重要嘅實驗素材同資料,梗係擺響地底啦,點會暴露響外面咁危險…」彼鵲姐指著地面上的鋼門說道,再轉頭問我:「做好心理準備未?」
我點頭回答道:「嗯。」


彼鵲姐就將一部儀器放在鋼門上,過了一會,門就緩緩打開了,裡面有一道往下走的樓梯。

大概因為樓梯的入口設有自動感應系統,當彼鵲姐和我走進地底的大堂時,燈已經亮起。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有點破損的老舊神像,根據神像前的文字描述,這是北歐神話中奧丁的神像。圍繞著神像的牆壁上,掛滿了各色人種和各種動物的陰莖和睪丸的標本,倘若標本屬於人類,旁邊會有一個白色膠牌,上面寫著陰莖原主人的名字及編號。這些大大小小的標本,令我腦內響起不詳的警號,告訴我大堂後面的空間,似乎收藏著更為恐怖的東西。
大概留意到我的不安,彼鵲姐把手放到我的肩頭上,說道:「依度係惡魔嘅巢穴,人類常識係唔通行嘅,所以我頭先確認清楚你做好心理準備,先至帶你落嚟。」

我冷靜下來後,留意到其中一個膠牌上,竟然是阿霸的全名。
與此同時,一隻機械狗從實驗室的深處走進大堂,並靠近彼鵲姐的身邊。
「依隻機械狗係…?」我問彼鵲姐。
「佢叫卡布其諾2019號,響我離開黃土大陸嗰陣,華更紗師父賣俾我嘅,佢話有個叫愛菱嘅朋友,送咗一大堆資料搜集特化嘅機械狗俾佢,但佢用唔哂,就轉讓咗幾隻俾我,遲啲仲叫我帶愛菱去參觀太古城,不過佢應該誤會咗太古城係太古魔道之城…」彼鵲姐一邊抱起卡布其諾,一邊解釋道。「睇嚟卡布其諾已經搜集咗唔少資料咯。」
接著,彼鵲姐將卡布其諾的雙眼與阿霸的膠牌平行,它就開始發出機械式的聲音來:「實驗體6號,乃早期研究個體之一,其同卵雙胞的弟弟為對照組,實驗目的為驗證慕容一族和星月湖的基因圖譜,能否用作治療雄性人類睪丸失能之用。實驗結果為:實驗個體勃起功能完全恢復,但會令其性慾異常高漲,造成精神不穩等的後遺症。」
此時,我回想起阿皇和村長當初在廢屋所說的話,背後原來隱藏著如此的秘密。

之後,彼鵲姐和我就從大堂走向實驗室,頭頂的燈就自動亮起來了,但遠處的燈還沒有亮起,像是要分隔出不同的區域來。
「連蘇生水槽都有,果然係魔窟呢…」彼鵲姐感慨道。


我望向彼鵲姐所說的蘇生水槽,大型的水槽內,放著十數名還未發育的小女孩,水槽外面的膠牌,寫著「幼齒collections」。
「佢哋…佢哋去邊到搵咁多細路女?」瞠目結舌的我問彼鵲姐。
彼鵲姐正在專心地觀察水槽中的人體,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把懷內的卡布其諾遞給我。我模彷彼鵲姐剛才的動作,讓卡布其諾的眼睛看著膠牌,就開始描述起來:「實驗素材取自夢幻島兒童院,研究員參考島國的小天使事件,對實驗個體施以藥物後,再供香城及大亞帝國之權貴人士享用。水槽內的實驗個體為用藥過度,導致身體機能衰退的個體,如欲得知個別實驗體的資料,請將吾之雙目與實驗體之面部平行…」
「嗯?用藥過度…」在卡布其諾說話之時,我感覺到彼鵲姐朝我上下打量的視線。「可能係我諗多咗啫,去下一個區域啦!」

下一個區域,水槽中不只有小孩,還有少年和成年人,按著年紀由外到內整齊排列著,膠牌上則寫著「扶他collections」。水槽的對面,是一堆陰莖的標本,應該是取自水槽內的人。
「男女同體嘅實驗…」彼鵲姐一面觀察著水槽,一面說道。「有幾個打雌激素打得好重手呢,明明身材好瘦,但個胸就明顯凸咗出嚟,真係恐怖。」
我沿著彼鵲姐的視線望去,卻發現一個水槽裡有一個似曾相識的人,好像在哪裡見過,就走近那邊。
「係阿山…」我看著眼前這個皮膚白晢,乳房不正常地漲大的男生,想了一會,才記起他的名字,是我在2019年參加中心大學書院迎新營時,其中一位大組長,但因為我不是屬於他的大組,所以未能立刻回想起來。在慶祝學期結束的組聚裡,從組爸媽的口中,得知他會到生果日報當實習記者。
接著,我拿起卡布其諾,讓它的雙眼與阿山的臉相對,看看有沒有相關資料。
「實驗體251A號,乃岩崗軍營因嚴重傷口感染而送來的實驗個體。研究人員於手術進行期間,為其植入女性性器官,並多次嘗試進行受孕,最終未能成功。保留實驗體,旨在記錄盆骨的改造及如何適當地調整內臟位置,作日後研究讓成年男性懷孕之用。」
卡布其諾說完可怕的話後,我抱著它的雙手在顫抖著。為甚麼,為甚麼會有如此可怕的實驗?

大概留意到我在顫抖,彼鵲姐輕拍我的肩頭,說道:「行啦。」
燈亮起之後,與剛才走廊形態的水槽不同,這裡的水槽是圓柱形,每一枝圓柱裡裝著兩至三個的人體,前面圍上類似農場的欄柵,牆壁則寫上「動物農莊」四個字。
「連George Orwell都攞嚟玩,真係…」彼鵲姐一邊搖頭嘆息,一邊走向其中一支圓柱,我則跟隨著她的步伐。
水槽的膠牌,寫著「奶牛collections」,裡面的兩位女性,乳房都接駁著泵,其中一個的下腹,有著墨黑色的紋身,紋身是女性性器官的形狀。
彼鵲姐摸著下巴說道:「如果我無估錯,依個應該就係小星響碧晴新村嘅同房天澄,Mandy麻煩你攞起卡布其諾望一望佢…」
我把卡布其諾抱到適當位置後,它就開始說道:「實驗體C12號,香城警方拘捕的其中一名區選女神。實驗體於碧晴新村被刻上淫紋後,精神領域徹底毀壞,但由於乳腺發達,乳汁量豐富,可供各種實驗及販賣之用,故將其運送到實驗室,以確保得到長期的優質奶源。」
卡布其諾說完之後,我留意到另外有五個水槽,膠牌都是寫著「奶牛collections」,水槽中的女孩,有些還很年輕,但乳房都發育得很好,亦同樣接駁著泵。

之後,彼鵲姐走向較深處的水槽,我跟隨在後,並留意到欄柵的款式與剛才的有別,膠牌上寫著「母豬collections」。
「彼鵲姐,依個女仔同頭先嗰個一樣,有紋身。」我指著水槽中的一個女孩說道。
「嗯…兩個一樣都係俾胡白兒搞到精神崩壞,不過依個身世再可憐啲…」彼鵲姐唏噓地喃喃道。「睇嚟…靈食堂嘅女仔都集中響依邊…」
「靈…靈食堂嘅女仔?」我急忙左右張望其他的水槽,因為我參加中心大學的書院迎新營時,一個叫嘉嘉的組媽與我相熟,她曾邀請我參加靈食堂的聚會。可是,音然擔心我被騙,就對我千叮萬囑,一定要讓她或Hugo陪同我,才可以去參加聚會。之後,我和音然跟隨嘉嘉去參加了一次佈道會後,音然覺得那間教會令她感到渾身不對勁。音然的直覺一向很準,所以我亦再沒有去靈食堂了。
「點…點會…點解…」我看見了嘉嘉,就奔向她所在的水槽。在水槽中,她被固定成狗隻排泄時的姿勢,令我語塞。
「實驗體251B號,隨251A號運送到實驗室。」此時,我懷中的卡布其諾,視線剛好對上嘉嘉的臉,就開始講述她的遭遇來。「實驗體於岩崗軍營進行的狩獵活動中,被強制排出所有卵子,運至實驗室後,本來是作活體解剖研究之用,但經查證後,發現實驗體為靈食堂之信徒,故將其留下,並植入靈長目動物及狗隻的受精卵,以觀測受到藥物長期影響的女性子宮,能否成功孕育出動物的胚胎。實驗結果顯示,因為實驗體於出現第二性徵後,才參加靈食堂的聚會,所以藥物未能成功發揮效用。」

聽見嘉嘉的悲慘遭遇,我淚流不止,因為不忍再看著嘉嘉的身軀,就抱著卡布其諾,擅自走往下一個區域去,遠處的彼鵲姐見狀,就叫喚著我:「喂,Mandy,冷靜啲!」
只是,一切都太遲了…
太遲了…
太遲了…
下一個區域的燈光亮起後,走廊兩邊的水槽裡,懸掛著十多具女性的身體…
不,是殘軀,因為她們的身體,沒有一部分是完整的,其中兩名女性,表皮更被完全分離出來,放在她們只剩下真皮的軀體旁邊。
「唔…嘔…」此時我也忍耐不住,坐在地上,放下卡布其諾,取出從家中帶來的膠袋,就嘔吐了。
彼鵲姐走過來,一邊輕掃著我的背,一邊安慰我道:「辛苦嘞…」

嘔吐過後,我回過神來,望向水槽上的膠牌,上面寫著「人妻collections」。
而在此時,卡布其諾已經走到燈光的盡頭處,卻停下了腳步,轉而注視水槽的方向。
「嗯?」彼鵲姐見情況有異,就走向卡布其諾,再把它抱起,面向它剛才注視的軀體。
「發現實驗體1號,開始整理數據…」卡布其諾雙眼發出紅光,開始掃瞄起水槽來。
過了一會,卡布其諾再次說話:「實驗體1號之內容為敏感事項,請先讓數分鐘前懷抱吾身之人離開,再作報告。」
我對卡布其諾的話感到疑惑,而我亦在嘔吐的狀態中回復過來,就走向抱著卡布其諾的彼鵲姐,而她似乎同樣感到疑惑,所以也沒有阻止我。
當我走到實驗體1號的面前,看到這個女性的似乎已經進行過多次整容的臉龐後,令我更不明白卡布其諾所言。臉龐的感覺,就如重現畢加索的畫作Dora Maar au Chat,完全辨認不到她是誰。至於身軀,則有許許多多修補過的痕跡。

「卡布其諾,報告。」彼鵲姐見我沒有太大反應,就命令卡布其諾匯報整合得到的資料。
「實驗體1號,本為幼稚園老師,於2012年被送至實驗室,並於腦電波顯影實驗期間,研究員從實驗體有關幼稚園學生的記憶裡,發現含有實驗價值之個體的資料,當中包括數分鐘前懷抱吾身…」
「卡布其諾,暫停。」彼鵲姐感到不對勁,先行停止卡布其諾再說下去。
卡布其諾的話,令我思緒一片混亂,在我面前的,是我的幼稚園老師?
同時,我的大腦,開始自動調整著眼前人的五官,將眼睛和鼻子放到正確的位置,把耳朵放好,用正常的嘴巴替換詭異的口,樣貌與多年前的記憶開始重疊起來…
「樂…樂姑娘?!」殘酷的結果,令我無語地哭了。我小時候出現過哮喘的症狀,當我在幼稚園感到不適時,樂姑娘總是悉心照顧我,如此溫柔善良的人,為甚麼會遭逢如此厄運?
似乎因為哭泣所帶來的刺激,令我感到噁心,拿出一個新膠袋,又再次嘔吐了。

「唉,我都唔知點安慰你好嘞…」彼鵲姐無奈地說道。「唯有唱首應景嘅歌俾你聽吓啦…」
「誰說,朋友無一個長壽。
全為我豬乸亦停留,
因我,身邊有你等緊去飲酒。
錯,誰說乳豬太肥漏,
陪著我飲酒鬥豉油,
竟然,把樽樽茄汁飲到通透。
陪著你嘔,恤衫西褲也不分,
天天都嘔隻酒好劥,
過青山,過香港,
來嘔,嘔到我無晒啲friend,
我倆繼續胡亂鬧人,
跟我一起打佢。」
《陪著你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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