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往城門處時,花姐與米奇叔也在心中暗自打量著剛剛林哥在牢中所說的事情,當中令花姐最為在意的是林哥提到的機械警察。機械警察是十多年前在全端出現後伴隨出現的產物,本是旨在代替真人巡邏簡省人力及提高效率,並且代替人類進行高危的執法行動,如攻擊或駁火現場等。花姐擔心的是會不會少堂主掌握了如何解除機械警察中的全端限制,讓它們在沒有全端的情況下仍能使用。如果真的如此,這會成為此次交鋒最大的不利,因為機械警察不知疲倦,有槍械都難以擊穿的堅固外甲,還配備電磁槍械,在現時資源稀缺,己方幾乎全是近戰武器的情況下,絕對是戰場上的一大殺器。更不用說少堂主等人本身已搜集到一定的槍械。
花姐在心中衡量著自己據點與少堂主據點的戰力情況。論異能者而言,己方則有自己、黑狼、米奇叔與小緒,雖說小緒能力用處不大,但也善於格鬥,同樣徙手格鬥不差的人也有為數二十多人,而對方只有四位異能者,就算把少堂主也計入在內也只是五人,已有兩人在自己手中,最起碼會是三對三的持平狀況。至於武器方面,把在少堂主手下中繳穫的槍械,己方最多只有二十把槍枝,只而彈藥量只夠分配每把槍兩個彈匣,如對方真的有機械警察,絕對是扭轉戰局的絕對武器,己方的火力完全不夠擊敗機械警察,奈何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到哪裡尋找大殺傷力的武力。另外,按五里霧所說,少堂主的據點到這裡最快一天內便可以到達,如昨天他們看到信號便立馬出發,最遲今天下午便會到達,現已中午,時間可是所剩無幾,必需加快一切的動作。
現在能做的,便是加固防禦事宜,讓城門變得牢不可破,把戰事拉入持久戰。因為少堂主一行就算有交通工具,也絕不能會太多的補給品,由其是糧食,把戰事拉長,讓他們陷入彈盡糧絕的情況,就是最穩妥及保險的戰法。
想著想著,花姐一行人已走到了據點的第二道防線,這道防線本由各個登機櫃位改造,原意是為了抵擋突破城門的喪屍,但現在的對手是人類,因此戰線將放在城門處,這裡反倒是成為了補給站。
「小文,幫我仔細地再點一次武器量,由其是槍枝。」花姐見到在補給處打點著大小事務的文哥,立馬快迅地下達指示,不想有一絲耽誤。
「知道!」平日文靜的文哥,今天一改風格,爽快高亢地回答道。
話音剛落,花姐沒有任何駐足,繼續提起步伐往城門處趕去,彷彿一陣勁風般掠過。偏偏如此,本在補給處工作的人,見花姐如此陣仗,多少也感受到事態的嚴重,隨即更為認真地工作,準備工作一時提升了不少。
不到一會兒,花姐這陣勁風已吹到了城門處,城門處的守衛此刻也換上了更為年輕力壯的人員,比起平日只有四人把守,今天換成足有十人警戒,每個人都表情肅穆,打醒了十二分精神。
「你們下來一下!」花姐站在城門下張口嗓子大叫道,生怕城門上的人聽不見。
守衛們聽見花姐的指示後不敢待慢,以俐落的身手,幾息間便從城門上的鐵梯爬下,並在米奇叔的指示下,規律地在花姐身後列陣站好,甚有軍紀之感。




花姐見城門上已清空了人員,沒有了安危之憂。隨時連繼深呼吸了幾下,似乎在聚精會神。
花姐屏息閉目,身子緩緩跪地,雙手緊貼著地面。就這樣一動不動了數息的時間,然而,片刻後,站在花姐後方的人員似乎隱隱感受到大地的震動,但這個城市從來沒有地震,沒有經歷過的他們不敢確定。只有黑狼確切地知道,大地真的在顫動......
下一瞬間,無數粗壯的蔓藤破土而上,數量之多,一下子便把眼前的城門及鐵欄包覆在內,換成了一片綠意。定晴細看,蔓藤以內外幾層的方式緊緊包裹著城門和鐵欄處,而且蔓藤之間還有較細的有毒荊棘在其中交錯,幾乎不能穿過及攀爬,只有硬生貫穿蔓藤一途,但蔓藤粗壯的程度遠勝槍彈的破壞力。只在十息內,一個固若金湯的城牆便被花姐以驚人的能力築起了。可是,變化仍沒有結束,只見除了連接著城門處的大道外,其他空地的泥土也長出了數量驚人的毒棘。
如此誇張的情景,後方的人只在電影中見過,從沒有想過能在現實中看見,紛紛陷入恍神。就在他們吃驚時,花姐在發動了規模如此巨大的能力後,頓感頭暈目眩,鼻孔中還有一行鮮血噴湧而出。幸好在其身旁的米奇叔早有察覺,即時便遞上了一條手帕為其止住鮮血,鮮血量似乎不大,在片刻間已經停止了,米奇叔隨即為花姐擦拭乾淨。
為了不動搖軍心,花姐在深吸了一口氣後,勉強地站了起來。
「你們可以上去了,放心吧,鐵梯和最頂處我沒有封死。」花姐強裝出活力的語氣說道。
眾人收到指示便重新開始爬回城牆處,皆為這綠意悠悠的城牆感到新奇與讚嘆。而黑狼則心生複雜,一是擔心花姐的身體狀況,二是為花姐能把能力操縱得如此精細所感到佩服。
隨後,花姐在二人的陪同下回到高塔處,花姐最後不敵倦意,在高塔的沙發處暈睡了過去。
黑狼與米奇叔則是擔起了監察的任務,時刻透過監示器留意著據點的各處狀況。
「米奇,我有個問題,佢哋喺邊度搵咁多槍?」黑狼率先打破沉默,畢竟花姐的暈倒及大戰在即的氣氛,令二人甚是壓抑,黑狼便嘗試排解一下鬱悶。




「啊......那些是槍場的槍。」米奇叔正攤在椅上伸著懶腰,慵懶地回答道黑狼。
「槍場?」黑狼不解地問道,在他的記憶中,這個城市似乎沒有這種東西。
「嗯? 就體驗射擊的娛樂場所啊。」米奇叔誤會了黑狼的問題,他以為黑狼聽不懂槍場二字,便加以解釋。而實則黑狼卻是在問為什麼會有槍場。
「唔喺,我意思喺點解會有。」黑狼重新問過自己的問題,希望米奇叔能明白。
「在全端出現後啊,前線警察大部分都失業了,新的機械警察因人道問題而不配備真槍實彈,可是以往剩下的槍械又如何解決? 總不能就這樣扔了吧? 於是政府便與商家合作,利用棕地發展槍場,把那些本該被時代淘汰的武器套現成錢,而那些槍場大多都在城市的北邊,他們應該就是從那裡拿到手的。」米奇叔徐徐向黑狼細心解釋到槍場的由來。
「原來喺咁......」黑狼遲疑地說道。心中想道,看來自己被關的二十年間,社會真的出現了很大的變化。
然而,黑狼的反應在米奇叔眼中看來卻甚是有趣,米奇叔知道黑狼想透過談話打破氣氛,但又覺得黑狼真的不甚了解如何與人聊天,頓感有趣,不禁露出笑意。
「佢真喺無事?」黑狼雖然見到米奇叔奇怪的笑意,但米奇叔本就是一個奇怪的人,黑狼也不疑有他,再次嘗試挑起話題。
「沒事,能力超出體力負荷而已,睡一下就沒事了,也不是第一次了。」米奇叔見黑狼的眼神望著花姐,便心領神會地回答道。
話音落後,又是一陣沉默......




氣氛由壓抑變成了二人沒有話題卻硬聊的尷尬,某程度來說,黑狼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了。
就在二人無話時,睡在沙發上的花姐卻醒了,花姐摸著自己的後腦,只覺暈眩感仍然強烈,估量自己剛剛應該是暈睡了。
「我睡了多久?」花姐坐起身來,緊張地問道,生怕自己暈睡期間發生了什麼大事。
「十分鐘左右吧。」米奇叔見花姐坐了起身,雙眉一皺。
「小文呢? 他有沒有匯報武器量? 補給物資都準備好了嗎?」花姐沒有理會米奇叔,自顧自地問著據點的防衛事宜。
「還沒,花姐,不如你先再睡一下吧。」米奇叔見花姐眼中只有工作,完全不顧身體狀況,按捺不住地勸說道。
「沒事,不用擔心我。」花姐擺出笑容,強裝自己身體無礙。
「花姐,看看你的手。」米奇叔受不了花姐的逞強,一語道破花姐的身體情況。
只見花姐的雙手甚是粗糙乾燥,手指似乎也粗大了不少,此刻完全不像是女性的雙手,似乎是過度使用能力的副作用。
「我吃點東西就沒事了。」花姐仍然強裝無事,但任誰人都看得出其狀況甚是不佳。不要說完全變了樣的雙手,連其面色也蒼白無力,語氣更是氣若游絲。
米奇叔深嘆了一口氣,他怎會不知花姐的固執,他與花姐在末日前便已相識,算是彼此的知心好友,換作平常米奇叔不如介意花姐的自負,但並不是逞強在這個時候。米奇叔正打算再次開口時勸說時......
只見黑狼抽出刀刃,一道黑芒不徐不疾地劃過,黑刀已架在了花姐的面前。花姐在刀至面前才反應了過來,身體遲鈍地往後一縮。
黑狼想表達的事情很是簡單,就是花姐現在的身體狀況連自己這種速度的刀也閃避不及,如果敵人來襲時,花姐又如何能擔當戰力。但由於黑狼不善言辭,覺得直接用行動表達更有說服力。
花姐與米奇叔也是心領神會,明白黑狼的用意。花姐本身對著米奇叔還想辯駁,但被黑狼一試,也意識到自己如果不休息,到大敵出現時難以應對。因此深嘆一口氣,選擇妥協。
「那有什麼事情馬上叫醒我,我睡一下。」花姐徐徐躺下身子,準備睡在高塔裡的沙發上。




「放心吧!」米奇叔看到花姐不再固執,欣慰地說道。雖說花姐回到房間休息會較好,但米奇叔知道,現在已是花姐最大的讓步,因此也不多說什麼,同時米奇叔也對黑狼暗加讚許。
在花姐熟睡後,米奇叔與黑狼便再次沉默了起來,只是偶爾相聊兩句,無意中提及到五里霧的事,二人才暢聊了起來。
在城市的某處中,一隊人馬潛伏在高樓中,正透過高度的優勢窺探著對岸的據點。
「少堂主,我們為什麼不直接攻過去啊。」一名金髮卻有著亞洲面孔的男子問道。男子約莫二十五、六的年紀,穿著鼻環,金髮沿額前落下,幾乎檔住了他的雙眼,另外身材較旁人細小,但隱隱間給人不能隨便招惹的感覺。
「你真的不懂,沒看見對面那麼大陣杖嗎?」少堂主住在椅上,繞起了二郎腿,手握著望遠鏡說道。
少堂主在昨日看到了信號彈的位置便連夜叫人準備,今日凌晨便起出發,靠著交通工具的便利,很快便來到了花姐據點的對岸,雖然沿途也吸引了不少喪屍,但憑著身邊金髮少年的異能,也是順利開路,一路直通此處,並找了個高處暫時安身。少堂主一開始便不打算直接進攻,因為他知道圓竹與林哥已落在了花姐手中。信號彈其實是後備計劃,他交代了林哥如遇危險無法回來通報時才作遠程的通訊手段。在安身高處觀察對方後,少堂主更是興幸他自己的決定,事因他目睹了花姐以能力加固整個城門與鐵欄的經過,如此等能力的威力是用攻擊自己一行人,想必會傷亡慘重。
「唉,你不是說來了就能開打嗎,可以盡情使用能力嗎,現在是要等到什麼時候。」金髮少年語氣不滿地說道。
「火麒麟,不許這樣與少堂主說話!」站在少堂主身後的一名少女開口罵向金髮少年,並猛拍了他的後腦一下。
「是的,樺姐。知道,樺姐。」金髮少年火麒麟被拍了後腦一下後沒有多作反擊,口中雖然道歉,卻完全沒有悔意,更像是在敷衍了事。
「樺兒別怒,火麒麟年紀小不懂事而已。」少堂主擺出溫文的神情說道,表面不把火麒麟的冒犯放在心上。但其實在少堂主的內心,火麒麟也好,眼前的少女也好,不過是自己實現野望的棋子罷了。
「是的少堂主!」樺兒畢恭畢敬地說道。
「現在還不是出擊的時候,圓竹和林哥仍在對方手裡,倒不如先試試對方的態度。禿鷹你過來一下。」少堂主面帶戲謔地說道,似乎心底裡又計劃出什麼陰謀,便叫了禿鷹過來,在其耳邊指示著他接下來要做些甚麼。
禿鷹收到指示後,隨即備車出發,準備前往花姐的據點處進發,執行少堂主安排的事。
「少堂主,禿鷹叔要去那?」樺兒不解地問道。
「他要代我去一趟對面的據點。」少堂主淡淡地回應道。




「禿鷹叔一個人? 不會很危險嗎?」樺兒吃驚地問道。在來程的路時,自己和火麒麟可是費了一番功夫與喪屍搏鬥才能安全到此,現在要禿鷹叔一人在喪屍密度之高的區域獨自行動,無疑有性命之憂。
「沒事,我叫他帶幾個人保護他,你放心吧。而且這裡是沿海地方,太陽又那麼的猛烈,喪屍不是很活躍的。」少堂主露出溫柔的微笑,想安撫樺兒的心,讓她不要亂想。
「少堂主,那禿鷹叔去對面的據點做什麼?」樺兒不疑由他地接著問道。不知是對少堂主有十足的信任,還是本身十分的單純。
「當然是確認圓竹和林哥的安危,畢竟他們是因我的誤判才身陷險境,作為領導,我當然要先顧慮他們的安危。」少堂主裝出傷心擔憂的語氣。但實則內心被樺兒的連番追問問得有點不耐煩,如不是看在樺兒與火麒麟兩姊弟有強大的能力,自己早就動手了結他們。
「少堂主心地真是善良,龍爺傳位給你是再也正確不過的選擇。」樺兒聽到此話後,不禁對少堂主露出仰慕的神情。
「對啊,龍爺的養育之恩我真的無以為報,真想快點為他手刃仇人,祭他在天之靈。」少堂主目露兇光地看著遠方花姐的據點,但語氣卻是舊憂傷沉重。
「少堂主不用傷心,龍爺在天知道你如此為他,想必是十分欣慰的。」樺兒聽到少堂主傷心的語帶,情難自禁地上前安慰,一手搭在了少堂主的肩上。
「希望如此,希望如此......」少堂主被搭先是一驚,隨即怒從心起,有潔癖的他甚是討厭被觸碰,而且樺兒還剛剛與喪屍搏鬥完,滿手骯髒。但少堂主仍強忍心中的怒氣,舉手拍了拍樺兒的手,以示自己收到其安慰。
一會兒後,禿鷹而在幾名隨扈的陪伴下驅車前往花姐的據點,現在行使在唯一接駁花姐據點的大橋上。在對岸高樓中見到的少堂主露出奸狡的微笑,很是期待禿鷹盡快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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