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堂主被一雙狼目緊盯,本就因禿鷹背叛而泛起的怒意,此刻而有如熔岩般熱燙,流滾於血脈之中。高樓內的氣氛也被少堂主的盛怒所影響,瞬息間似乎大家都難以呼吸般。只有樺兒勇於上前向少堂主搭話......
「少堂主,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了?」樺兒輕拍少堂主的肩膀,似乎對在場的氣氛變化完全察覺不到。
「別碰我!」少堂主一聲大喝,並猛然打走了樺兒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神眼兇狠地說道。
樺兒被少堂主的盛怒嚇到,與平日溫文儒雅的形象完全是兩個人般,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盤膝坐在樺兒不遠處正閒得無聊的火麒麟也看到了這一幕,但神色平常,像是一早預料到般。
「樺兒對不起,只是禿鷹竟然背叛了我們,一時間我接受不了而已。」少堂主見到樺兒驚訝的表情才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連忙裝作抱歉的表情,並嘗試解釋道。
「真的嗎? 禿鷹叔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本就被少堂主嚇到的樺兒此時再次大吃一驚,心中滿是難以置信並用手摀住嘴巴。
「我也沒有想到啊,禿鷹算是老前輩了,想不到他居然也勾結對方的據點,說不定謀害龍爺一事也有參與,我居然還那麼相信他......」少堂主用手摀著心房,神色悲痛地說道,說著說著甚至有淚水在眼框中打轉,演技甚是逼真。
「天啊......」樺兒仍身陷於震撼之中,但見少堂主聲淚俱下便不疑有他地相信了少堂主,並緩緩走向少堂主。
少堂主在說完剛剛的話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眼淚催了出來,流著淚地跪到地上,表現出傷痛慾絕的狀態。
「少堂主不要太自責,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樺兒輕掃少堂主的後背,希望多少能舒緩少堂主悲痛的情緒。




「先轉移陣地吧,我剛剛從望遠鏡看到,禿鷹叔已經把我們的位置指出給對方,如果繼續留在這裡,恐怕會有危險。」少堂主帶著哭腔說著剛剛自己看到的事,當然有所篡改,事實上禿鷹並沒有指出少堂主準確的位置,黑狼之所以知道全因其過人的眼力。
「你們都聽到了! 還不快去收拾東西。」樺兒一邊安撫著少堂主一邊指揮著其他人員。
其他的人聽到後立馬收整行裝,準備轉移陣地,雖不知要去何處,但也沒有人敢多問,只知道按命令行事。
「喂喂喂......不是吧? 他們要找我們不是更好嗎? 這樣也可以打個爽快啊。」一直在旁看著少堂主做戲的火麒麟見真的要轉移陣地頓時坐不住了,站起了身子來,步步逼近少堂主。
少堂主見火麒麟想抗命,心中忍住的怒火更為強盛,但奈何火麒麟實力強勁,自己奈何打不過他,只能默不作聲......
「我跟你說了幾次! 不能這樣跟少堂主說話!」樺兒見火麒麟毫不尊重少堂主,並步步走近,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火麒麟的面上。
「嗯......啊! 」火麒麟被自己的姐姐掌摑,立即摀住面旁,雙眼放大。火麒麟的心中也升了陣陣怒意,但自己又不能對姐姐動粗,心中的怒氣無從發洩,便從房間內的窗戶空打了一拳。
房內的人員見火麒麟的動作連忙躲避,大家都立即伏於地上。只見火麒麟剛剛揮拳的一剎那,一道紫紅色的火舌應拳而出,把窗戶瞬間擊碎。雖然火舌在衝出房內後便消失了,但掠過窗戶的時候卻把一旁的窗簾點燃了,一時間房內被火陷點亮,氣溫也開始急升。
樺兒見狀心生懊惱,她知道自己的弟弟生性衝動,現在又闖禍了。樺兒沒有好氣地走到窗旁,只見她對著燃燒的火焰雙手一抬,火焰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了,留下燒焦的窗簾,奇怪的是火陷消失後連餘煙也沒有,房內的溫度也在樺兒抬手的一瞬回復正常。
火麒麟盯了樺兒一眼,算是無聲的抗議,但又乖乖地背起自己的行囊,準備跟隨大隊轉移陣地,到時再作打算。




在少堂主轉移陣地時的另一邊廂,花姐已經安置好了禿鷹幾人,把他們收押在牢內,雖然是監牢,但與林哥他們的不一樣,禿鷹他們的監牢除了床外,其他設備也一應俱全,空間也大了幾倍,與其說是關押,更像是軟禁。
「這裡本是海關人員的休息室,在打敗你們領導人之前,就要你們屈身於此了。」花姐坐在這休息室中的沙發上對幾人說道,看來此處會成為幾人的臨時居所。
「小事而已,你容易提供我們安身之所就已經很好了。」禿鷹坐在床上神情感激地說道。禿鷹本身投靠花姐一事,本身也是臨時實行的,他也是賭一把,不過如果花姐真的不收留他,他也沒有打算啟動蜂鳴器回到少堂主處,現在不但留了一命,甚至有機會推翻少堂主,禿鷹心中自然滿是感激之情。
小李和另外一名隨扈不如禿鷹般欣喜,他們仍然深陷在真相的殘酷中,神色黯然地在坐在各自的床上。
「住的地方就給了你們了,情報呢?」靠在牆邊的米奇叔雙手環於胸前,語氣冷酷地說道,似乎仍在為禿鷹利用花姐、黑狼與自己的同情心一事耿耿於懷。
「你們想從那說起?」禿鷹被米奇叔一質問,一時不知從何談起。
「人數、裝備、武器、糧食、能力。」米奇叔簡而精地列舉出了此刻最為關心的問題。米奇叔一直從事花姐據點的防守主管,對於相關事情最為有經驗,因此幾乎瞬息間便問出了重點。
「嗯......少堂主此行帶了二十人,扣除我們只剩十六人,每人都配備了一把步槍和一把手槍,共有五輛吉普車,彈藥量足有兩箱,糧食有一個星期的份量。隊伍裡有兩名異能者,兩人是姐弟,姐姐能操控溫度,弟弟能放出火陷。以上就是我所知道的。」禿鷹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資訊後,徐徐把知道的向花姐幾人如實交代。看來是受米奇叔的感染,禿鷹的說話也變得精簡。
「那他們有沒有第二手計劃?」米奇叔把禿鷹所說的情報默默吸收在腦中,便隨即再次追問道。米奇叔剛在城門處已知道了少堂主的計劃是想借喪屍之手先削弱己方的戰力,隨後再發動攻擊,但現在少堂主定然知道蜂鳴器已毀,禿鷹也背叛了他,第一計劃已被摧毀,而他們還有沒有其他計劃才是米奇叔關心的。
「少堂主生性多疑,我也是在他剛剛派我來時我才知道這個計劃,所以我不清楚他有沒有其他計劃......我敢肯定的是少堂主對你們有所忌憚,應該不會貿然進攻。」禿鷹遲疑地說道,內心感到有點難為情,不禁微微低下了頭,覺得自己似乎沒有幫到太大的忙。




「夠了,這些情報就夠了,你們先休息一下吧。」坐在沙發上的花姐打斷了米奇叔與禿鷹的對話,並站起身來,似乎準備離去。
米奇叔心領神會,雙腿一用力,蹬向牆邊站正了身子,準備跟著花姐離開。
「花姐,我想問一下圓竹怎麼了?」禿鷹見花姐準備轉身離開,問出了心中隱藏許久的問題。
「嗯?」花姐已走到了門前,聽到這個問題後不禁轉身回望,雙眉一皺,這個問題挑起了花姐的猜忌。花姐在心中想道,禿鷹難道是假意投誠,實則想救出圓竹?
「花姐不要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只是擔心那傢伙會逃出牢房,為你們造成傷亡而已......那傢伙是個狂人,痴迷武俠小說,經常要與人戰鬥,本身是個流浪者,有天找到了我們據點,而龍爺出面打敗了他,並把他關在牢裡,他似乎只對龍爺心服口服,所以才乖乖呆在牢裡。而龍爺去世後,少堂主把他放了,少堂主不知道用什麼理由換取了他的幫助......」禿鷹知道花姐懷疑自己的問題動機,連忙澄清,並憂心忡忡地說道。他曾見識過龍爺與圓竹的交手,知道圓竹的瘋狂與強大,因此不禁為花姐擔心。
「你放心吧,那傢伙被黑狼打敗了,現在關在牢裡,我有對他持續用藥,他睡得正好。」花姐指了指站在門邊的黑狼說道。花姐見禿鷹語氣誠懇,選擇相信了他,並打斷他的說話,示意他不用操心。
話音落後,花姐便準備正式轉身離去,當務之及是與米奇叔等人商討應對少堂主的詳細辦法,而且花姐也察覺到禿鷹幾人的心情很是沉重,也不適合再作打擾。
「請問......可以讓我參戰或出一分力嗎?」突然間,一直坐在床上默不作聲的一名隨扈說道。
「一嗚......」小李向著低聲叫道那名隨扈的名字,小李沒有預料到他會突如其來地提出如此要求,不禁細聲輕嘆。
「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果真的覺得抱歉,就好好地趁這段時間反省,我沒有義務讓你良心好過。」花姐止住了腳步,但沒有回頭,語態中有點不近人情。但其實花姐大慨也猜到了一嗚的大慨情況,多半是因為在少堂主的指示做了什麼良心不安的事,內疚心作祟下便想加入對抗少堂主。
一嗚聽後,站了起來,緊握著雙拳,正當眾人不解時,一嗚深深地向著黑狼的方向鞠了躬......
「黃江先生,好對唔住,果陣我咩都唔知,將你哋嘅對話講晒比少堂主知......」一嗚鼓起勇氣地向黑狼道歉,但他竟直呼黑狼的真名,顯然多少透過他人知道黑狼的底蘊。
黑狼一時反應不過來,恐怕有近二十多年沒有聽過別人如此稱呼自己。黑狼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結合他剛剛的道歉,黑狼這才認出這位隨扈正是自己帶著小神童與五里霧到少堂主據點時接送自己的司機。見他懂得說夷語,黑狼現在才明白為什麼五里霧在車上的反應有點奇怪,原來是為了提防這名司機把己方的對話通報給少堂主。儘管這名司機多少有份把自己與五里霧置身與險境,但年少貴在回頭,黑狼看到他如此激動,似乎是真心悔改,也沒有多少怪罪之意,反過來想安慰對方不用介懷。
只是黑狼的安慰方式真的有點不明顯,他只簡單地點了點頭便與花姐、米奇叔一同離去。鞠著躬的一嗚連幾人離開了都不知道......
「他們走了。」禿鷹叔見一嗚仍在鞠躬,似乎完全不覺幾人已離開,忍不住開口提點道。




一嗚聽後,挺起了身子,面色凝重地坐回到床上。
「一嗚,黃江先生好像接受你道歉了,我看見他點了點頭。」小李見一嗚表情沮喪,猜他似乎沒有看到黑狼的反應,因此也補充道。
一嗚知道後,雙眼微微擴大,表情似乎也放鬆了些許。不過他內心明白,哪怕黑狼原諒自己,自己贖罪的路途仍然漫長,有些人可能永遠沒有機會再跟他道歉。一嗚在心中想起被自己出賣的好兄弟,不禁流下了熱淚,這全因自己的貪生怕死與無知,後悔與痛恨填滿了一嗚的內心。
一會兒後,花姐、米奇叔、文哥與黑狼已經聚集在了高塔之中,準備再調整防禦對策,米奇叔也把對方的情報詳細地寫在了房內的一塊白板處,方便大家思考。
「小文,你有什麼辦法嗎?」花姐看著白板上不禁雙眉深鎖,率先開口問道。對花姐而言,少堂主擁有自己最不想見到的能力,那便是火,如果對方能控火,不管範圍與威力如何,只需簡單點燃自己蔓藤的一小節,火勢便會迅速蔓延,整個防禦牆便形同虛設。
「嗯......防火劑我們也有點儲備,只是不知足不足夠。」文哥思考了一下說道。在他記憶中,這個機場中也有不少防火設備,雖說很多也在末日消耗和損壞了,但多少也有些保存了下來,問題就是不知道對方異能者的能力有多強。
「以最懷的打算去想吧。」花姐與文哥想識多年,一下就從文哥的話語中猜出他正在考量的事情。
「那絕對不夠......你們覺得沙可行嗎?」文哥衝口而出道,全因被花姐一說,立馬便往最懷的方向想,想像到對手能力的程度與花姐相約,不禁心生寒意。但是在遲疑了一下後,文哥還是想到了在現階段最有可能的方法。
「說來聽聽。」米奇叔聽到這個想法,覺得似乎有些希望。畢竟據點中沒有水車,也沒有大量的阻燃劑,泥沙倒是隨地可見。
「我們可以收集一些泥土,堆在城牆外,名副其實蓋個防火牆!」文哥說著說著,突然提高語調,似乎期待大家給他特別的反應。
然而,在座眾人都在細節地思考文哥所說的可行性,一時沒有意識到文哥意旨什麼。
「不好笑嗎......防火牆喔,現實的防火牆,不是電腦的......」文哥見眾人反應冷淡,以為他們聽不懂自己話語中的笑點,便加以解釋,但眾人仍是無動於衷,說著說著自己也沒有了底氣。
「哈! 好笑。但是這東西不是一天能蓋成的吧? 如果他們夜襲或等等就攻來,根本來不及吧。」實行防禦建設經驗老道的米奇叔,瞬間看出這個方法的問題所在。
文哥此時心如死灰,他不介意眾人不理會自己的笑話,但米奇叔如此敷衍的反應比起不作任何反應的打擊更為強大。
「那就不用堆在前面,放到我的蔓藤當中如何?」花姐沿著文哥的思路想到,靈光一閃,如果泥土能結合自己的蔓藤不就同時防火也防彈,未何嘗不是一個好方法。




「可這就要考慮承重,還有如何讓泥沙不從蔓藤中滑落下來?」米奇叔想了想花姐的方法,如果真的能實行到,確實是不錯的防禦手段,但前提是能實現得到。
「像是混凝土牆那樣應該可以,加點水,把泥沙變泥土,把蔓藤當鋼筋,讓泥沙的重量能傳導到地下......」文哥插嘴道,似乎已從剛剛的打擊中回過神來了。
「說不定可以......但要花的時間也不少......」米奇叔仔細地想了想,或許真的可行,只是時間問題。
「能做多少就多少吧,先行動吧。」花姐當機立斷,立馬決定試行這個方法,或許多想一下會有更好的方法,但留給自己的時間已不多,少堂主不知何時會攻來,現在也只能見步行步。
有了決定後,花姐立馬分配工作,米奇叔負責先收集泥土,文哥則負責製定詳細的施工計劃。黑狼則取代文哥原本的位置,在高塔內時刻監示著據點周遭的動靜。花姐本想與米奇叔一同行動,但被幾人極力反對,因為花姐雖然剛剛有補眠了一下,但是面色仍略顯蒼白,在幾人強烈的說服下,花姐便回到了自己房間先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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