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堂主的人馬一路上可以說是暢通無阻,一路上只有零星單丁的喪屍,沒有成群聚集的喪屍群,不知是碰巧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在少堂眼中,這是天助我也的徵兆,暗暗對攻打花姐一事就增了幾分信心。
兩隊人在一坐海岸旁的高樓處停下了,這座高樓便是少堂主轉移陣地後過了一夜的高樓。然而,這裡卻不是最接近通往花姐據點大橋的地方。而少堂主之所以選定這裡,是因為想先行觀察據點的內部有沒有變化,其次是怕花姐會將防線推前至大橋處,如選在大橋附近落點會很容易被發現。
少堂主留下了近半人馬在最底層站哨,隨後帶著另一半人馬往高處進發,一行人沿防火樓梯向上爬。雖說這座大樓在少堂主第一次來的時候已經清空過一次,但一天不在,這裡又再次有零散的喪屍在此安身。但這單薄的喪屍數量怎會是少堂主人馬的對手,少堂主的手下訓練有素,一槍一隻喪屍,很快便護送著少堂主挺進高處,而由於步槍都配備了消音器,發出的聲音甚小,不至於驚動到此區域的其他喪屍。
一行人又來到了這熟悉的樓層,少堂主如上次般安排人馬駐守在不同的出入口,怕有喪屍誤闖。而自己則又走進了曾安身一晚的房間中,透過居高臨下的優勢,在夜色的掩護下窺視著花姐據點的內部。少堂主上次在這個房間,是帶著焦躁與屈辱,士別三日後,今天卻是胸有成竹,彷彿花姐的據點已經被自己攻下來了一般。
望遠鏡聚焦在了花姐據點,少堂主仔細地比較著自己三日前所記得的景象,發覺沒有多大變化,城牆仍然是只有蔓藤與泥土,城牆與據點間的空地也仍然滿佈荊棘。少堂主在心中暗想,難道花姐數人以為自己怕了她們,以為自己放棄了? 或是她們故作平常,實則在暗中準備著什麼手段?
就在少堂主分析著花姐據點的變化時,同層數的人亦都默不作聲,深怕打擾到少堂主。可是,在沒有少堂主監察的最低層卻是另一番風景,這裡的部隊顯然鬆散許多,有些甚至在閒聊。
他們正在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幻想著打勝仗後的美好光景,甚至惡趣地討論該如何分配據點內的資源,當中包括人類。想著要不要向少堂主提議把戰敗據點的生環者當成奴隸。他們有些人本不是如此瘋狂,奈何身處這樣的環境,潛移默化下受到了影響,個個似乎都成了狂人。
就在他們閒聊時,一道黑影自遠方的大街出現,因為高樓的門口直對一條寬敞的大街,那個黑影空蕩蕩的大街上甚為顯眼,乍看之下,黑影貼地而行,像是野生動物一般。
一名人員率先發現,立馬舉槍警戒,他身旁的人也被嚇到,以為出了什麼事情。但是沿槍口望去,那身形不過是一隻野狗罷了,舉槍的人員換來眾人的嘲笑,恥笑他膽子太小。而就在眾人哄堂大笑時,笑聲卻慢慢地凝住了,事關那個身影越來越清楚,顯然是朝他們奔跑而來......
在那個身形開始映入眼簾時,眾人才知不妙,那個身影似乎是一個人形,以四肢奔跑,只是背上好像是多了一雙翅膀般,插著一雙近半個人大的東西,但由於天色尚暗,眾人一時也無法確認。只知道來者不善,雖說這隊人馬本在閒聊,但不代表全是烏合之眾,他們按排練的方法瞬息列隊,架起槍陣,朝著這怪異的身影不停開火,試圖擊斃牠。




一輪猛烈的開火,整隊人馬都幾乎打光了一個彈匣,為首似是隊長的人示意眾人停火。因為在他的視野中,那個怪異的身影似乎消失了,不知道躲入了內街之中,還是被擊到在地,一時看不清楚。但隊長不敢放鬆,他先後擺出兩個手勢動作,示意隊員先換彈,並需要繼續警惕四周。隊長則自己慢步舉槍向前,想清楚大街上是否有什麼東西被擊斃了。
下一瞬間,隊長突然聽見一聲巨響自背後響起,一道強風掠過自己。隊長不敢貿然回頭,因為聽到後背傳來一股不是人類的低沉呼吸聲,背脊頓時一涼,似是有死神站在自己背後一般。即便如此,隊長強忍心中的恐懼,深吸一口氣,迅速帶槍轉身,猛然開火。
果不其然,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自己背後,隊長在恐懼與緊張之下根本沒有時間看清眼前的身影,只顧不停開火。直至數息後,步槍的子彈已然打光,隊長卻露出了絕望的神情。只見眼前兩雙巨手擋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子彈散落了一地,這個身影似乎毫髮未傷。隊長餘光瞄到了四周,剛剛跟在自己身後的隊員,不知何時被擊倒在地。
一息的沉默後,那雙巨手如翅膀一般打開,露出了人類的面容......
隊長這才看清眼前的一切,卻不肯定眼前的是不是人類,他後背上方有兩隻巨大的手臂,背的下方亦有一雙手,加上常人固有的兩隻手,他總並有六隻手......隊長難以置信。
「你比他們強,那比你強的人是不是在樓上?」六手人類突然開口打破沉默,他望了望被自己降落時順手掃到在地上的隊員們後,再望向隊長,面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六手人類其實在眾人開火時已奮力高高地躍到空中,直至跳上了大街兩旁的矮樓屋頂間奔跑,眾人這才失去了他的蹤影。而他到了最接近眾人的屋頂時奮然一跳,精準地落在了眾人之間,亦即是隊長的身後,落地時他背上的雙手隨意一張,便把眾人擊到在地。
「是......」隊長聽到眼前的六手異物說話,一時不知所惜,只懂順應問題回答。
「謝謝。」六手人類隨即轉身背向隊長,亦抬頭望著高樓的近頂處位置,眼神中充滿了野性。
在六手人類轉身後,背上露出了一個覆蓋整個背部的紋身,是一隻巨大的狼蜘......這勾起了隊長的回憶,因為這個紋身在末日前的這個城市中,可以說是無人不知,隊長深堪於震驚之中。




就在六手人類準備動身時,一個倒在一旁年輕的隊員,拾起落在身旁的槍枝朝六手人類猛然開火,可是這次他不能再打光一排彈匣......
六手人類反應快速,在隊員拾起槍的瞬間,背上巨手已架在身前,猶如盾牌一般擋住了幾發子彈。隨即盾牌般的巨手一揮,瞬間又化成棍棒,一下子打落了年輕隊員手中的槍。六手人類慢步走到年輕隊員身前,強大的壓迫感令少年體會到了死亡的恐懼。
「唉......又是一個廢人。」六手人類以冷酷的眼神望著已失禁的年輕隊員,不禁慨嘆道。但隨即又露出一抹笑容,望向高樓處,眼神中重燃起了熾熱。
正當眾人努力搞清眼前發生的一切時,只見六手人類,深吸一口氣,擺出蹲姿,下一息奮然向上一躍,竟然違反任何物理定律地躍上了幾層樓高。他以背後額外的四隻手,當時攀山爪般,插進了加固的玻璃外牆,像是蜘蛛般快速向高處移動。此情此景,震撼得眾人久久不能釋懷,當中有些人深深地體會到了人與人間的差距.......
在高樓處的少堂主,仍不知樓下的變故,或許是大樓太高,又或是步槍的消音器過於優秀,在少堂主的樓層完全聽不到樓下剛剛交戰的聲音。
「還要看多久啊,要出發沒有,我等不及了,我要把那裡燒成灰!」火麒麟走進了少堂主的房間,神色瘋狂地大聲說道。其實連日來他一直在壓抑著內心的破壞慾望,現已快到達臨界點了。
「快了,再等一會兒。」少堂主語氣冷淡地說道。他對火麒麟的打擾與催促甚是不滿,奈何火麒麟有囂張的本錢。
「再等天都要光了,你不是要天光前進攻嗎?」火麒麟大聲叫道。在他看來少堂主的謹慎根本就是畏首畏尾。
「你......」少堂主正想回話,卻看到了樺兒不知何時也來到了火麒麟身後。
樺兒舉手便朝火麒麟的後腦猛打了一下。




「你什麼態度!」樺兒語氣不滿地責怪著火麒麟。樺兒剛剛在另一個房間,無意聽到了火麒麟大吵大鬧的聲音,便聞聲趕內,怕弟弟又對少堂主不敬,而實情果然如她所預料。
火麒麟強忍怒火,他不甘於姐姐的教訓,卻又不敢忤逆。其中不僅僅是因為樺兒控制溫度的能力剛好克制住自己,如若樺兒想的話,自己連火焰都放不出來。但更重要的原因是,自己從小便與姐姐相依為命,姐姐是他唯一的親人,任憑火麒麟如何好勇鬥狠,這是綁在他心中的最後一條枷鎖。沒待火麒麟消化心中的怒火,背後突然傳來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驚醒了火麒麟。同時也驚到了樓層內的所有人。
然而,當其他人仍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事情時,火麒麟突然轉身,一手推開了樺兒到一旁。舉起漆黑如礦石狀的左手,右手同時拍向左手,一道熊熊烈火自掌心噴射而出,直射身後的房間中。少堂主所在的房間是面對著海,火麒麟攻勢的房間則是面向大街,也就是六手人類攻來的方向......
少堂主見火麒麟突然發動能力,以為他又再次忍不住脾氣而暴走,但下一瞬證明了火麒麟不是胡亂攻擊。只見一個身上還冒著肉眼可見的熱氣,有著六隻手的人類自房間中走出,映入眾人眼簾。
火麒麟見狀沒有絲毫遲疑,又再發動能力,只是這次不是雙手一拍,改為雙手合十,掌心微曲,隨後猛然用力一壓掌心,又將開雙手,只見一個火球自火麒麟張開的雙手中出現。火麒麟把其捧在右手中,奮然擲向眼前的六手人類。火球順力而出,但攻勢卻沒有剛才浩大,雖然如此,不過火球的溫度與速度可比剛剛單純的烈火要強勁得多。
看見火球快速攻來,六手人類不徐不疾,抓捉時機,背上巨大的雙手合十一拍,竟然把火球包入其中,並微微用力一壓,再次張開手時只剩了一縷縷熱氣,但火球已然消失不見。仔細觀察,六手人類接下火球的方式與火麒麟發出火球的動作近乎一模一樣,不知是故意為之還是碰巧。但在火麒麟眼中看來,顯然是充滿挑釁意味。
火麒麟瞬間怒從心起,雙手交疊,活動著手指關節。而六手人類則是四手環抱於胸,只能上背方的兩隻巨手應戰,游刃有餘地看著火麒麟,似乎不將其放在眼內。
「你個混蛋!」火麒麟見六手人類戲謔表情,怒不可遏,雙手猛然用力一拍。
只見一條火柱自火麒麟手中暴射而出,速度之快,完全不是剛剛的兩次攻擊可比。可是,六手人類的表情不慌不忙,反而抹起了一道笑容。六手人類把背上的巨手並列在身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盾牌迎接火柱,火柱眨眼間已把六手人類吞沒其中。然而,在火柱消散後,只留下了周遭焦黑一片,六手人類卻安然無恙。六手人類將開了雙手,望著火麒麟難以置信的表情不禁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 你信不信我......」火麒麟被一笑驚醒,不服氣地大叫道。
「笑你是個廢物啊。小屁孩,你沒死過吧?」六手人類艱難地止住了笑聲,雙眼瞬間凌厲地看著火麒麟。
「你......」火麒麟被如此嘲笑,怎能忍得住火爆的脾氣,然而剛想發作,便即時感到頸項一緊。
火麒麟吃痛後才察覺到有一隻較細長的手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脖子,那是六手人類下背的手,剛剛還在環抱於胸,但不知何時已抓住了火麒麟。火麒麟一時間難以呼吸,他還想反抗,但一雙手卻怎麼也拍不出火焰,陷入了劣勢之中。樺兒見狀想上前救人,但當動了一步,便被六手人類上背的巨手捉住,一動也不能動。力道之大,令樺兒頓時不能呼吸,跟火麒麟一樣發動不了能力。與此同時,同層的隨扈也及時趕到,但見六手人類手握者火麒麟與樺兒,一時不敢輕舉妄動,只慢慢地將六手人類左右包圍了起來。
不到十息,姐弟二人已面紅耳赤,神情也開始恍惚,看起已快被六手人類弄得窒息休克。六手人類見二人不堪一擊,也失去了趣味,隨手便放開了二人。二人被解開束縛,皆因缺氧而渾身無力,一下子攤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眨眼間,少堂主手下的兩員大將已被擊敗。可是,一直在背後把一切看在眼內的少堂主卻作出了眾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眾人只聽到一陣陣的拍掌叫好聲,少堂主邊拍著手邊自房中的窗邊走出,來到了六手人類的面前。圍在六手人類身邊的隨扈頓時更加緊張了起來,生怕六手人類突然攻擊少堂主。
「格鬥界傳奇,史上第一位坐擁現實與虛擬自由格鬥的雙冠王,稱霸無限量級近七年的不敗神話,可謂打遍天下無敵手,每一個與其交手的人,幾乎都放棄了格鬥事業,最後還打到沒有對手敢接戰,才黯然退休。當時破壞神--狼蜘的名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沒想到破壞神在末日後仍然貫徹著自己的傳奇,身手一點都沒有退步。」少堂主一番誇讚,面上掛上了殷切的笑容。
「你乳臭未乾的小子,怎會知道我?」狼蜘雙眼微微一提,他沒有想道自己引退後已隱姓埋名多年,像少堂主年紀的小孩竟會認出自己。
「當然,我可是一個格鬥迷啊。」少堂主煞有其事的說道,雙眼也裝出崇拜的眼神。但其實狼蜘的生平,是龍爺從小告訴他的,龍爺的居所中也珍藏了許多狼蜘的格鬥片段,從小逼少堂主學習,這也是為什麼少堂主身手了得。那些格鬥片段,自己看了不知多少次,自然認出眼前的破壞神狼蜘,但其實龍爺才是那位格鬥迷。
「哼。」狼蜘冷笑一聲,看盡世事的狼蜘豈會看不出少堂主眼中的造作。
「其實一開始我也不敢確認,因為你的身體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但你剛剛說話的神情和語調跟以前一模一樣,我這才冒昧說出你的身份。的確,我長大的時候,你已經退休了,但這不減我對你的敬仰,由其是看了你與易風的一戰,實在太振奮人心了。現在能看到你,實在太好了。」少堂主說著說著,神情越來越激動,說到後來甚至紅了眼框。少堂主以為狼蜘的冷笑,是笑自己年紀太輕,不會是真的格鬥迷,因此才有這番說話。
「嗯?」狼蜘不禁微微吃驚,他本以為少堂主是為了奉承自己才拋出格鬥迷一事,但聽到少堂主說出自己與易風一戰之事,開始有幾分相信少堂主。畢竟那一戰其實是自己遠在成名前的早期一戰,而且也是最為慘烈的一戰。
少堂主見狼蜘的反應起了變化,自己知道說對了話。
「敢問狼蜘先生,能否幫我們一個忙?」少堂主見狼蜘似乎開始相信自己,便打蛇隨棍上,想利用狼蜘的力量,攻入花姐的據點。
「那麼剛好,我也有事情想你幫個忙。」狼蜘見少堂主提出要求,並順勢也提出自己的要求。
「狼蜘先生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是我的榮幸,請儘管說。」少堂主惺惺假態,甚至把單手放到胸前,以示謙卑。
「我在找一個黑髮男人,跟我差不多高,綁著馬尾,帶著一把黑色的武士刀,你有看過嗎?」狼蜘邊說邊摸了摸胸口,似乎隱隱作痛。
「請問狼蜘先生找這個男人有甚麼事嗎......」少堂主聽到狼蜘的描述後,腦海中先是浮現出黑狼的樣子,直到聽見那人帶著黑色武士刀後便立馬肯定狼蜘要找的人是黑狼,畢竟在末日下敢以刀劍隻身闖蕩的人,他可想不出有第二個。但一陣擔憂又從心底升起,他怕狼蜘是與黑狼站在同一邊,畢竟二人身上有著極其相似的霸氣,如果二人是故友,自己就更加應該謹慎行事,不能徒添多一名如此強大的敵人。
「他殺了我,我要殺了他。」狼蜘被如此一問,眼神中瞬間滲出了一股殺氣。
眾人在聽到狼蜘的說話後本是不明所以,如那人真的殺了狼蜘,為何狼蜘仍能站在此處。但隨後狼蜘身上暴起了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嚇懷了眾人,令眾人不敢再多想......




「那看來我們可以互相幫忙了,我們的仇人也是他,我們也正要去找他。」少堂主聽到這個答案後,不僅鬆一口氣,心中甚至升起喜悅,原本還以為拉攏狼蜘如此孤傲不群的高手會是很難的事,想不到如此得來全不費功夫。
「有那麼巧?」狼蜘雙眼一振,眼神狠狠地盯著少堂主,似乎一時不相信少堂主的話。
「對,我也沒有本事在狼蜘先生面前說慌。」少堂主看出了狼蜘在質疑自己,眼神堅決地說道。
「也是......那現在帶我去。」狼蜘遲疑了一下,想道少堂主說的確實是實話,自己若動手,這裡的人馬根本抗衡不了自己,便相信了少堂主。而眼神中的殺氣此刻更為強盛,因為狼蜘很快便能見到這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好!」少堂主大聲答允。他現在心情甚是激動,自己本就有外骨幹裝甲這一利器,現在還有狼蜘如此高手助陣,攻下花姐據點一事,可謂十拿九穩。
少堂主一揮手,包圍六手狼蜘的隨扈們立馬散開,各自回到了不同的房間中收拾行裝,準備隨少堂主揮軍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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