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雙方為戰爭作充足準備,戰事本身不過是百人左右的械鬥,但背後涉及的卻是近千人的性命。這或許是自末日後,這個城市發生過最大規模的衝突,人類與人類的衝突......
時間飛快,轉眼已來到了少堂主驗收外骨骼裝甲的日子,連日來的等待已經耗盡了少堂主的耐性,雖說是他自己所作的決定,但不代表少堂主真的如此寬宏大量,為了好好地測試外骨骼裝甲,少堂主精心安排了一個測試。
少堂主命白髮老人與其研究人員帶著外骨骼裝甲,來到了一處偌大的古式建築中,這裡本是這條村落固有的宗祠。過去少堂主只要犯錯便會被龍爺帶到此處罰跪,並在其面前燒一根碎木,只有在木完全燒成炭才能起來,碎木大小不一,有時少堂主一跪便是跪一個下午,而且過程中龍爺每次都會在一旁,一邊看書一邊監察,令少堂主想偷懶都不能。
現在,或許是出於扭曲的報復心理,少堂主現將這裡改建成了自己研究喪屍的地方,表面上說是貪圖此處隔格四方、空間足夠。
白髮老人與其他研究人員也是第一次來到此處,此處不旦遠離住宅區域,而且以往都是禁止進入的地方。大家也不清楚少堂主把他們帶到此處是甚麼意思,但當看到天井處以鐵絲圍起並變得像是擂台一般後,眾人也深知不妙。由其這鐵絲擂台的地上還有著大量乾透的血跡,彷彿無聲地訴說著一段段滲人的血腥故事。
「你很熟悉這套外骨骼裝甲吧?」少堂主面帶微笑地說著,手臂微微環搭在白髮老人的肩上。
「是......」白髮老人遲疑地回答道,他不知道少堂主背後在盤算什麼,心情甚是緊張。
「今天能用了吧?」少堂主繼續以微笑問題,並緩緩把老人帶到鐵絲擂台前的酸枝長椅坐下。
「當然,我們已經進行過初步測試了,一切都沒有問題。」白髮老人唯唯諾諾地說道。
「那就好,那你挑一個人試穿給我看看。」少堂主伸出手掃向其他的研究人員,示意白髮老人從中選出一人。




白髮老人一時不知要挑選誰,他在腦海中極力猜測少堂主的想法,想著少堂主為何特意要自己挑選人員穿試,然而沒待老人想個明白,少堂主已打斷了他......
「嗯?」少堂主低沉地嗯了一聲,催促著老人。
本就深深害怕少堂主的老人,被催促了一下,一時恍了神,隨便便指了一個研究人員。而那名研究人員是一位三十多出頭的瘦弱男子,他被老人一指也是吃驚,雖不知道穿上裝甲要做什麼,但直覺告訴他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男子心中萬般不情願,奈何不敢忤逆少堂主,只能徐徐穿上裝甲,默默在心念想自己能平安無事。
在男子穿好裝甲後,少堂主命其走進鐵絲擂台中。男子腳步蹣跚地進入,兩名隨扈帶著手套為其撐開鐵絲,雖然已經小心翼翼,但男子仍不免被鐵絲勾損了手腳。見男子進入後,少堂主大手一揮,身旁的隨扈立馬四散至擂台的四周舉槍戒備,老人隨即以為少堂主是要朝男子射擊,測試外骨骼裝甲的防彈能力,不過隨即一絲絲低沉的撕吼聲從建築的深處傳來,只見一隻隻的喪屍被鐵練緊鎖,被一名隨扈帶到了鐵絲擂台處,白髮老人與其他研究人員深感震驚,但是無一人夠膽哼聲。
只見幾名隨扈圍在擂台旁,兩人撐開鐵絲,一人簡單粗暴地把喪屍推進擂台中,喪屍被鐵絲勾破了皮膚,瞬間已有數道鮮血從身上流下。隨扈們如法炮製,將先後四隻喪屍推到擋台中。只見喪屍們的雙手被反鎖在後,頸項中亦有一條鐵鍊而且還連接著口枷。
而隨扈們緊拉喪屍頸項的鐵練,限制其活動,畢竟這些喪屍在見到活人後已躁動不安,不停掙扎。由於隨扈們的一拉,喪屍被拉到鐵絲上,隨扈們則是把喪屍反鎖的雙手解放,只剩下頸項上的鎖鏈。喪屍雙手一被解放,立馬拼命伸向擂台中間的男子,幸好隨扈們仍緊拉著喪屍不讓其行動。但男子已被喪屍嚇得攤軟在地,大腦一片空白......
「幸好你沒選自己啊,是吧?」少堂主轉過頭來,對著白髮老人一笑,並在其耳邊輕輕說道,隨後輕輕揮手。
隨扈們收到指示,鬆開了緊握鐵鍊的雙手,四隻喪屍向著男子一湧而上,隨即一陣陣淒厲的慘叫聲隨這宗祠傳出,響歇整條村莊......
慘叫在村落中回蕩,嚇怕了大多村民的心,有些村民連忙摀著小孩的耳朵,害怕會為其留下陰影。只有小部分則見怪不怪,似乎已成常事。




鐵絲擂台中,鮮血一地,殘肢遍佈,而穿著外骨骼裝甲的男子,氣若游絲地躺在地上,全身滿是血孔以及皮肉被撕開的景象,鮮血已掩蓋了他的面容,叫人不忍多看。男子身上出現如此奇特的傷勢,全因喪屍們的嘴巴帶著口枷,無法撕咬男子,只能以手硬生生地挖穿男子的皮膚。
男子本身攤軟在地,但出於生存的本能,在喪屍逼近時仍拼命掙扎。
一隻較為健壯的喪屍率先撲上男子,男子反應不及被撲倒在地,但是男子隨後反應過來,雙手奮力一推,想推走喪屍。換作平常被喪屍包圍後,被撲倒基本上已經宣告死刑,可是男子現身穿外骨骼裝甲,雙手一推竟把喪屍狠狠推飛,喪屍踉蹌倒在遠處,隨即一口鮮血從口中滲出。
然而沒待男子喘過氣來,另一隻四肢細長的喪屍猛然拉扯著男子的左腿,力道之大其手指更是深陷進了男子的小腿之中,頓時鮮血四濺。
此時另一隻喪屍也從一旁撲在男子的身上,男子極度驚嚇下失了方寸,只懂胡亂揮拳踢腿,沒想到竟然把兩隻喪屍都擊開了。
其中以拉著男子腿的喪屍最為慘烈,牠被男子亂腳踢中面門,在外骨骼裝甲的力道下,整塊臉都被踢到凹陷了下去,完全詮釋了面目全非之意。即便如此,喪屍似乎仍沒有即時死去,仍然在地上抽動著身軀。另一隻喪屍也被男子揮拳擊開,這隻喪屍直接撞在了鐵絲之上,此時體現了鐵絲之緊固,鐵絲抵住了喪屍被擊飛的力道。可是,鐵絲竟然沒入了喪屍的大半個身子中,雖牠仍有反應,但一時無法動彈。
男子的左腿與右手均被喪屍開了幾個血孔,但是沒有致命傷。疼痛令男子忍不住慘叫連連,但見喪屍們一時不能再發動攻擊,也強忍劇痛艱難地站了起來,他知道如果再有喪屍撲上來,自己可能就一命嗚呼了。
就在男子站起來時,一隻不知何時來到男子背後的喪屍已機伺機許久,就是在等這一刻。
喪屍一下撲上了男子的後背,雙手狂抓男子的面旁,雙腿則環夾住男子的腰不讓其掙脫。男子的左腿本就受了傷,現在被喪屍一撲,頓時穩不住重心向前一摔,狠狠地連人帶屍重重地仆倒在地上。
男子沒有放棄,倒地後的一瞬,他奮力一個轉身,用背把喪屍壓在地上,自己則是面朝天花,這樣才能騰空雙手,進而用雙手緊捉亂抓自己頸臉的喪屍雙手。可是喪屍的亂爪一時間令男子捉不住,男子便往臉旁一抓,順利捉住了喪屍的手腕。




現已被喪屍逼入絕路的男子,此刻沒有多想,雙手緊捉喪屍手腕猛然向外一拗,外骨骼裝甲同時傳來吱吱的運轉聲,喪屍的手腕應聲被折斷,紅白交錯的手骨現於眾人眼前。但是喪屍不知痛楚,利用著僅餘的攻擊手段,喪屍夾在男子腰間的雙腿越夾越緊,夾得男子疼痛難奈。男子也加以反擊,以手肘狠狠地緊握著喪屍的雙膝,猛然用力,竟硬生生把喪屍的膝蓋骨捏碎,喪屍這才力有不遞地鬆開了雙腿。
男子見鬆開了箝制,立馬坐起身來,驚魂未定的他瞬息站起環顧其餘的喪屍,害怕牠們趁自己沒有防備又發動攻勢。
果不其然,一開始被男子推走的喪屍已重新站起,喪屍一個箭步躍起,想再次撲倒男子。這次男子反應及時,一個揮拳直中喪屍面門,喪屍被打碎了半個腦袋,血漿與腦漿交織飛濺到地上,甚至濺到了在擂台外的隨扈。
這一拳或許是男子這一生揮的唯一一次拳頭,也可能是最好的一次,遙想末日前,自己才剛剛大學畢業並找到了一個科技巨頭的公司當實習生,前途本是一片光明,怎料現在卻差點死在這個荒唐的裝甲測試中。然而,這一拳,也是男子人生的最後一拳......
男子不知自己的頸動脈已被剛剛騎在背上的喪屍亂抓抓破,鮮血早已流得一地皆是,那一拳也可謂是用盡了他最後的力氣,不自覺的迴光返照......
男子腳步一搖,失去意識地倒在了地上。在科技發達的時代,男子只要有即時的醫治,傷不致死。不過,在末日後的時代,這裡可沒有萬能的全端,只有在一旁看得津津樂道的少堂主。
「不錯! 不錯!」少堂主一面悅容地站起身來,大力地拍著手,這一切對他來說彷彿只是一場普通的拳擊賽般。
白髮老人與其他研究人員可笑不出來,他們現在不約而同的一片空白,已被嚇得六神無主。在末日後不久便遇到龍爺庇護的他們從沒有預過如此場面,一時不知如何面對。
「不過可能還需要一些改裝。」少堂主壓低聲線,神色凝重地說道。
少堂主看完剛剛的「測試」,外骨骼裝甲雖然在力量上的表現優異,但其防禦上有待加強。放眼望去裝甲其實只有胸背兩處,四肢則是只有單單的外骨骼以提供動力。換言之也就是頸項與四肢沒有太多的保護,少堂主知道這樣無法有效擋住刀劍,因此腦海中閃過加強保護的想法。
「老頭? 老頭?」少堂主見白髮老人一聲未應,抬手就是一掌,分毫不差地打在了老人的面旁上。
白髮老人面旁一痛,這才回過神來,戰戰兢兢地望著少堂主,眼神中充滿著驚恐。
「把手腳都焊上鋼板......」少堂主豎起一隻手指,微笑地望著老人,似乎在等老人接話。
「一星期?」白髮老人遲疑了一下意會到少堂主在問自己需要多久的時間改良裝甲。
少堂主搖了搖頭,眼神已起升了絲絲的不耐煩......




「一......一日?」白髮老人見自己答案不是少堂主所要的,便支支吾吾地說道,生怕自己就是下一個被抬上擂台的人。
少堂主再次搖頭,面上已沒有了笑容,隨即以豎起的手指對著天空指了指。
白髮老人抬頭望了望天空,一開始不明所以,而隨後注意到天色近晚,心中有了個猜想......
「今晚? 一晚?」白髮少人慌不擇言,連說了兩個答案,生怕自己又再答錯。
「這可是你說的,承諾很重要你知道吧?」少堂主聽見正確的答案後,又再露出笑容,把豎起的手指放到了老人面前,隨後又指到擂台中,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白髮老人徐徐點了點頭。少堂主見狀便揮了揮手,示意隨扈們可以收拾東西,自己則轉身離開。
少堂主回到了山頂的居所,回想起今日的測試甚是滿意,如一個毫無格鬥及運動基礎的男子都能徒手把四隻喪屍打得不似人形,那麼自己訓練有素的手下穿上便能所向披靡,如果給火麒麟穿上更是如虎添翼,也不用再怕對方的異能者。
按少堂主的想法,現在最理想的計劃,是今晚簡單地加強外骨骼裝甲的防禦性能,然後在凌晨出發,在日起前到達,避開深夜喪屍最活躍的時分,先觀察一下花姐據點有沒有變化,趁據點的人還未睡醒時發動攻擊,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在夜色漸退,天空已由全黑變成暗藍......
少堂主據點古舊城門前眾集了一批人馬,放眼望去約四十人左右,其中一大半配備了步槍。另外有十多人,以火麒麟及樺兒為首,已經穿著了改良過後的外骨骼裝甲。
裝甲應少堂主的指示,在四肢處加焊了碳絲合金,這種材料是在機械警察上拆卸出來的,呈黑銅色。這種金屬是由蛛絲與碳纖維結合而成,詳細如何製作已不得而知,只知其硬度十分驚人,而重量卻很輕,但數量稀少。機械警察也只有胸甲處才使用這種質料以保護核心運作,因此能運用的數量不多,剛好足夠用以改良現在的外骨骼裝甲。
外骨骼裝甲焊接了碳絲合金後,本暴露在外的四肢已有了合金保護,只是為了活動方便,關節處仍有細小的空隙,如中世紀的騎士盔甲般,但能在一晚時間達成如此成果已時不簡單,如再多些時間或許真的能設計到刀槍不入。奈何少堂主深信兵貴神速,自己已遲延了三日的時間,沒有時間再拖延下去,因而選擇了即日發動攻勢。少堂主看著外骨骼裝甲的成果甚是滿意,雖然不是完美,但應付眼前的戰役已是綽綽有餘。
其中火麒麟穿好後,眼神甚是熾熱,很是期待能爽快地大鬧一場,好好試試這裝甲的威力。相信如不是樺兒在旁,令他心有顧忌,他早在此處開始破壞了。
除了火麒麟外,其他的人馬也是準備好了自己的裝備,最後一箱物資也搬到了車上,眾人也不約而同地吧目光放到少堂主身上,似乎在等其下達指示......
少堂主望著已整裝仍待發的眾人,深吸了一口氣......




「在末日後! 你我生存了下來! 但為了生存下去,我們苟且了多久? 你,記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吃到肉? 你,記不記得多久沒有好好地吹到冷氣? 你們! 還記不記得甚麼叫快樂! 快樂不是每天都能平安醒來! 快樂不是能在垃圾堆中找到一盒過期罐頭! 快樂不是屈就於這一小片土地! 快樂是征服,是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今天,由我們開始,親手奪回屬於我們的快樂!」少堂主高亢激昂的一番演說,激起了群情,眾人在少堂主話音剛落時便振臂歡呼。
當中只有樺兒心中升起了疑惑:「為什麼少堂主會這樣說? 此行不是給龍爺報仇嗎? 」
然而,事已至此,在場的人也許真的只有樺兒仍然相信這個說辭,在大部分人的眼中真相是什麼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順少堂主者昌,逆其者亡,站得在這裡的無一不是已選擇好立場。
「起行!」少堂主順應群情,大手一揮,高聲叫喊道。
浩浩蕩蕩的人馬分為兩條車隊,一條是以少堂主為首的外骨骼裝甲部隊,為數近二十人,作為此戰的主攻部隊; 另一隊是配備普通的步槍部步,主要負責火力支援及後勤。
在夜藍的天空下兩條車隊披星戴月,直驅花姐據點所在,頗有破竹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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