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拭蜜與》(九)
 
 
 
 
別讓人知道。
 
聽說總括所有戀愛關係,「曖昧」是最美好的,尤其發生於學生時代的曖昧關係。
而總括一般的戀愛關係,很多萌芽中的關係都會因過度曝光而慘遭摧毀。


 
周自存也是這樣想嗎?
我與他之間的思想有著這種默契的連線嗎?
 
 
下課回家路上,周自存牽著我的手。
 
公車裡,暖和的陽光灑照在我們身上。
如果問到「怎麼牽我手啊?」愛狡辯的周自存必定會說「沒有啊,我在為你擋陽光。」
 


我別過臉去,偷泣般地偷偷在笑,釐清不到那時候是在享受這種淡淡然的愛還是對此感覺哀傷。
 
「茉莉。」
我聽出周自存不在面向著我在說,而在對著玻璃窗。
也許他跟玻璃的距離比我還要近。
「有甚麼要跟我說?」我不帶半點期待。
他平穩地放到我手背上的手也比名貴房車行駛時還要穩定。
「你會告訴別人嗎?」
「告訴些甚麼?」
「我和你。」


「啊?」
「我想我和你在想的正是同一件事,要宣之於口的事情太不真實了。」
 
那時候,他是意指我們之間這段沒有誰肯作出肯定的關係嗎?
宣之於口。
突然聯繫到第一次跟他攀談時我說想稱呼他為「阿宣」,可這名字是我一次都沒這樣叫他。
 
「周自存,可以回答我我是你的誰嗎?」
「怎麼了?你的問題真奇怪。」周自存終於不看那片透明的玻璃而是看我了。
「你是茉莉嘛。」
 
他在平穩地行駛中的公車中吻下來。
 
其實車走得搖搖晃晃像碰碰車,但我們都習慣了才覺得平穩。
周自存的親吻跟他那柔弱的形象一點都不似,他不似那時候我看的青春校園愛情故事那樣的溫柔地吻著。若要形容,是個餓上了半天於晚餐時間急著要將獵物吞下,卻又束縛於穿上整齊禮服坐在華麗大廳而得保持紳士形象的吸血鬼伯爵。


 
他那隻隱藏在嘴巴裡的尖牙犬齒。
是這樣被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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