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我第一時間想起今天要做的事,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身負重任。這個重任超越我的能力,卻又不得不這樣做,我必須硬著頭皮的面對。

回到學校後,我在汽水機旁邊等Robin出現,我們昨天約好了在這裡等。等待的時間很漫長,我也越來越不安,心裡想著,萬一Robin沒有來的話,我該怎麼做?我又想著如果說不過啊姐那又怎麼辦?

「喂,Joyce。」一把熟悉的聲音把我叫回來。Robin向著我走。

「Robin,仲以為你唔黎,嚇死我。」我說。

「Ready?」Robin問。





「Ready。」我輕輕點頭。

我跟自己說:「頂硬上啦,Joyce。」我深深呼出一口氣。

我們兩個走到小食部前面,小食部前面沒有人排隊。

還沒有等啊姐開口,我腦海裡準備了一整晚的台詞一字一字急不及待的湧出:「啊姐,你地唔收一毫兩毫係違法嫁,你地唔可以咁做。」
「吓,出面好多地方都係咁樣嫁喇,點會犯法啊。我認得你啊,你話要投訴我啊嘛,點啊投訴到未啊?我都唔會怕你地投訴,我行得正企得正……」啊姐囂張的說著。

「啊姐,根據香港法例454章,你地係唔可以拒收一、兩毫嫁,所以你地呢個行為係違法呢條法例。」我說,然後Robin把那條例的資料放到啊姐前面。





「癡線,我鐘意唔收咪唔收囉,我做生意我話事嫁嘛。細路仔,你唔好亂咁作條法例大我啊,出面個個都係咁啦,唔同人地又係犯法咩?我就唔信你地兩個細路可以告到我。」啊姐目中無人的說著。

「人地係咁唔代表你咁做係啱嫁,人地違法,你都係違法。」Robin很霸氣地說。

Robin指住法例上的一句,然後說:「啊姐你識唔識字,唔該你同我睇清楚呢度。」

啊姐沉默起來,整個小食部突然好安靜。啊姐不屑的掃著上面的一字一句。我感覺心在跳個不停,緊張的有如準備考口試。

她站在那裡思考了十多秒,然後慢慢收起那歪著的嘴角。





「哦,咁咪唔貼囉,我陣間搣。」

「除左呢樣,嗰日你因為唔收五毫子鬧左呢個同學好耐,你仲差呢位同學一個道歉,」Robin淡定的說,然後指了一下我。

「哦,唔好意思囉嗰日。」啊姐很沒誠意的說。

還是算吧,反正事情都過了這麼久,道歉好像比起通告沒有那麼重要。或者,是因為道歉是我一個人的事,而那「毫子」政策是大家的事情。

「算啦。」其實啊姐的道歉更加讓我覺得不好意思。
Robin打了眼色,我們兩個離開小食部。這時候我們才發現後面有十幾個同學在圍著看著我們,他們睜大的眼睛和好奇的眼神好像在說:「呢兩個人好犀利。」。

我看了他們一眼就走開了,然後我們再次回到汽水機的旁邊。

「你頭先好型啊,我冇諗過佢會同我道歉。」我腦海裡還是剛剛Robin帥氣的樣子。





「係佢欠你。」Robin說。

「多謝你。」我拍拍Robin的肩膀。

「唔洗客氣,你都辛苦喇。」他也拍拍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