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一望,她的衣服竟然跟昨天是一樣的,證明她並沒有回家。

她看見我,笑著的走過來,再重覆剛才的問題:「點解你會係度嘅?」

「都話我唔係嚟踢波,我係嚟講笑話。」

「咪玩啦你。」

「妳先至咪玩?妳真係無返過屋企?」



她沒有回答我,反而走到我身邊坐下,過了一會才開口:「我講過啦,我係無家可歸架。」

「咁妳今晚諗住係到過夜啊?」

她坐在鞦韆上,沒有回答,等於默應了。

聽得我有點生氣,這個女孩怎麼連基本的常識都沒有。

「傻架咩妳,就算真係無屋企返,咪去住旅館或者酒店囉,妳一個女孩訓街,知唔知好危險架?」



她還是坐著沒有回應,我一邊捉著她的手拉她起身,一邊說:

「行啦,我陪妳去搵酒店住!」

「唔係啊......你都唔明,我無錢啊。」

無錢?堂堂一個少女會無錢?我真的對她的身世愈來愈感興趣。

「妳講真?」



「呃你做咩啫。」

「咁我幫妳畀。」

她馬上很大反應的掙脫我的手,然後說:「痴線架咩,我點可以洗你嘅錢。」

「我幫妳畀住先架咋。」

「唔可以!再講,你可以幫我比幾多日?一日?兩日?長住咁貴,你可以幫我比幾耐?」

「咁唔通就要妳訓街?」

「係!」她賭氣的說。

怎麼會有如此倔強的女孩!我一氣之下,衝動的說了一句,我認為我出世以來最有勇氣的說話,也是這句話,影響了我和她未來的發展。



現在想回來,我也不知道,我是哪來的勇氣。


「係你個死人頭!無得訓咁去我屋企訓!」


這句話我是大叫出來的。

是的,因為我真的火了。

她好像有點被嚇倒的反應,眼睛瞪得大大的瞧著我,然後這刻我才真感到驚怕。

人衝動的時候容易不經大腦就說話,過後才意識到自己原來在發表驚天動地的言論。



我對著一個只認識幾小時的女孩說,去我屋企睡覺。

我覺得震驚指數跟某個人囂張的反問:「鯨魚唔係魚呀?」是同一種程度。

你只會覺得他是傻傻的。

「唔係啊,唔係,即係我唔係咁嘅意思,其實又唔係,我真係咁嘅意思.....唔係啊!我唔係妳諗咁,咁我只不過係因為妳唔肯去酒店訓又話唔想用我錢,咁又無屋企返同無朋友,咁我我我我.....」我我我我到我全身都出滿冷汗。

我已經不懂自己在說什麼。

糟了!糟透了!她一定以為我是色狼!

想把她帶到屋企......

我完了。



再見了,我的寵愛,誰會接受這種意外。

再見,MY LOVE.

沙U啦啦。

銀喲你架蛇喲。|


正當我等著她一巴摑過來大鬧:「賤格!訓你阿媽啦!」

或者用武林失傳絕學‧寶馬山昇龍霸連續抽擊三百五十二下然後全身肌肉過多而死的時候,

可是我等不到。



因為她在……她在笑?

「哈哈哈,得啦得啦,我知你唔係有咩其他不軌企圖,如果有,你琴日係無人既時候就不軌左啦。」

「唔係架,咁我可以放長線釣大魚,引妳入屋架咩......」

「喂,你講真架?」

「唔係啊唔係啊,我講笑架咋,你忘記佢啦。」

她低頭好像在沉思的樣子,OH!NO!她是不是愈想愈氣?覺得我真的一個色狼?

終於她開口了:「有無得沖熱水先?」

「沖熱水?咩熱水?」

楞了幾秒,我才明白!

「有當然有啦,何止熱水,仲要係煲過1水添。哈哈。」

「你真係好無聊。」她笑著說。

這是我作夢都沒有幻想過,現實中竟然會帶一個陌生女孩回家。

好不可思議的感覺,好像是發夢的感覺。

「你可唔可以打下我。」我們回家的路途上,我突然說出這句話。

「下?」

「無野啦。」

不怕她是壞人嗎?說實話我沒有考慮太多。但我相信她不是。

從遇見那一天,我已經很想幫助她,能幫幾多就幫幾多。

從幫助一個陌生人的角度來說,我已經做得太多。

或許是同情。或許是……











從幫助一個陌生人的角度來說,我已經做得太多。
從幫助一個喜歡的人的角度來說,我做得還未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