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沒有推開我。
 
按道理,她絕對可以。
 
因為我們根本什麼都不是。
 
但她只是默默的任由我攬著,聽著我哭訴,左手溫柔地在我背上撫掃著。
 
她的手好像施了魔法,一下一下撫平我的情緒。
 


又或者是我哭太累,很快的,我就失去意識的睡著了。
 
這一覺,是我最安心的一覺。
 
「小白……」我在睡夢迷迷糊糊的喃著。
 
「小白……小白!」我立時驚醒過來。「小白呢?」
 
「我係度啊。」小白就坐在我的身後,微笑的說。
 


這時我才發現,原來我把她的大腿當成是枕頭的,在門口睡著了。
 
「你啊,點解可以企企下訓著架?」
 
「啊……」
 
「講笑咋,返上床訓啦,啱啱只係唔想嘈醒你。」
 
她見我低著頭,沒有回應,就輕力彈了一下我的額頭說:「乜你好掛住我咩?」
 


我馬上搖頭否應說:「邊個掛住你?」
 
「係咩,但我未試過一嚟就畀人好似十年無見咁攬住啵。」
 
其實對我而言,這真的猶如十年。
 
我開始感覺到我的臉越來越熱,急忙說:「傻啦,我唔想我地既重遇太平淡,先咁樣配合妳。」
 
「喔~乜係咩?」
 
她直視著我,望得我好心虛。
 
「我不嬲好感性,所以先被人話我女人。」
 
「嘻嘻,女人。」她摸摸我的頭。


 
「咁,妳可唔可以同我講,你叫咩名?」
 
「你乖乖地返上床訓先啦。」
 
我就走上床,躺著說:「而家可以知未?」
 
她走近床邊笑著說:「我叫小白。」
 
不是啊,我不是想要這個名字,我想知妳的真名。
 
當我想開口時,她卻補了一句。
 
「一個,只有你先叫得嘅名。」
 


我想起了。
 
我對小白一無所知,不是因為我什麼都沒有問。
 
而是因為她每一次都很高明的把話題支開,
 
你卻毫不察覺或感到奇怪。
 
這一次,她又把我耍開了。
 
我卻感到,好溫暖。
 
是不是犯賤。
 
「哎呀,你仲熱咗嘅。」她摸著我的額頭說。


 
其實我們是什麼關係。
 
只有我一個人覺得……這關係很特別嗎?
 
事實是,我們只不過是數天的朋友。
 
「你乖乖地繼續訓,我去買粥比你食,知道無?」她說。
 
我點點頭,她就轉身出去。
 
臨走前,她還跟母親說了好些話,不過我距離太遠,聽不清楚是什麼,只聽到門閘開關的聲音。
 
我睡在床上,有點害怕。
 


有點害怕,她會像之前一樣,無端端失蹤了。
 
我又睡著了。
 
不過很快的,她又回來。
 
她買了白粥回來,可是因為我全身虛弱無力,她就小心的一口一口吹涼,餵我吃粥。
 
當小白看著我吃完藥後,我問她:「小白。」
 
「嗯?」她正用毛巾包著冰袋,打算幫我降溫。
 
「妳可唔可以講下妳嘅野,我乜都唔知。」
 
「你都未好返。」她按著我的臂膀,示意我睡下。
 
「但係……」
 
「如果你聽日好返,可唔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
 
「咩地方?」
 
「你好返先講。」
 
睡意又侵著,臨睡前,我好像隱約聽到小白說了一句,
 
「對唔住……阿賢。」
 
 
 
 
 
 
 
 
 
 
 
 
 
 
「乜你好掛住我咩?」
「好掛,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