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話我考第一就畀我中出: （十九）
為了這一天，之前幾晚也睡得不好，昨晚更一點睡意也沒有。
結果這天回到學校時睡眼惺忪的，知道阿圓又請假了才清醒了一點。
說起來自考試後跟她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不過也不打緊啊，反正將來要見面的日子還多的是。
Miss Tin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疊成績表，這畫面就好像在重播中三最後一天上課日一樣。
那天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日子，考試失敗，又和阿圓鬧翻，結果之後半年都提不起勁。
今年呢？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吧…
或許是人慢慢成長了，現在的我已跟從前判若兩人，要我像以前那樣得過且過的過日子也很困難。
有這樣的改變，真的要好好多謝阿圓。
我沒有留心去聽Miss Tin跟我們說甚麼，直至她開始派發成績表，一顆心猛烈跳動著，緊張程度遠超之前任何事情。
阿發和奀仔接過了成績表，下學期分別考得全級第十和第十三名，已算是不錯的成績了。
然後阿鈍也領了成績表，名次是全級第五，跟上半年相比沒有分別。
「咩話？」看著他展示自己的成績，我、阿發和奀仔都大感驚訝。
作戰計劃明明完美地執行了，怎麼阿鈍的成績仍能維持一貫水準？
我們搶過了他的成績表，上面的數字和英文字母把我們都嚇呆了…
「點可能呀！」阿發驚道。
「有冇搞錯！明明你日日都掛住打機！」
由於成績表上只列出每一科的等級，不知道確實的分數，但也看出阿鈍好幾科的成績都有明顯的進步，我們的行動根本對他毫無影響。
接下來馬神和阿正都拿著成績表回來，我們趕緊湧上去看過究竟。
阿正回落了一級，考第三，從成績上去看也不見得他有任何退步。
而馬神下學期全級排第二，上升兩名，他跟我們說以前最弱的中英文口語，因為多做了兼職反而有了長足進步。
這也意味著之前的針對這幾個讀書魔人的所謂作戰計劃完全失敗！
「對唔住呀…」阿發臉上帶著幾分歉疚的神色道：「最後都係幫你唔到…」
「估唔到…」計劃的主要部份都是奀仔策劃，這時他臉如死灰，吃力地說：「我嘅擾敵戰術完全影響唔到佢地…」
不是沒有影響，從阿正他們三人的神色看來，我們所做的變相是幫了他們。
或許遊戲機令阿鈍腦筋變靈活了…
可能戒賭後馬神讀書更專注…
又或者打飛機令阿正可以放鬆心情…
那我們之前做的是為了甚麼？讓我堂堂正正和最佳狀態的他們對決嗎？這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我頹然坐在椅上，心想阿正他們考得如此成績，以我能耐肯定不能壓過他們升上第一名，而且還有仆街插班生和阿圓…
內心又焦急又害怕，心裡很想知道自己的成績，但又不想知道後會失望…
「方展包，到你喇！」Miss Tin叫著我的名字，已打定輸數的我慢慢向她走過去。
腦子裡不斷回想之前努力的光景，雙眼便變得濕濕的。
更想起之前言之鑿鑿的對阿圓說有信心考上全級第一，看來又要令她失望了…
「今次考得幾好呀…」Miss Tin讚道：「下年都要繼續努力，知嗎？」
「唉…」我從她手上接過成績表，死死地氣走回去，心想：「我夠知我考得好啦，但我唔係要考得幾好，係要全級第一呀…」
我連拿起成績表去看的膽子都沒有，但仍瞥見成績表上一個數字，心頭一震。
「咦！」我懷疑自己實在太累，開始有點眼花。
我止住腳步，把成績表舉起到眼前…
全級名次：1／60
我眨一眨眼再去看…
全級名次：1／60
「第一？」我顫聲道，淚水從臉上滾下。
阿發和奀仔的作戰計劃失敗，阿鈍他們成績不退反進，但我仍能考上全級第一！
「呀！！！！」我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興奮，大聲呼喊著。
全班同學都看著我，但我仍抑壓不到內心的興奮，手舞足蹈的喊著：「我考第一呀！我考第一呀！」
「阿發！奀仔！」我向著他們連跑帶跳的衝過去，高聲道：「我真係考到第一呀！」
「真係？」阿發又驚又喜，一向剛強的他眼框都紅了。
「咪吹水喎！」奀仔跟我一樣開心得流下淚來。
我撲向他們，緊緊攬著這兩個一直陪伴著我，和我一起奮戰到底的摯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高呼：「我真係考第一呀！」
用力過度，我們三個都失去平衝，跌倒在地上，四周的桌椅都被我們撞翻了，但我們仍緊緊相擁在一起。
上次精英賽入波沒有好好慶祝，這時我們三人就像球員射入致勝一球般忘我慶祝。
阿發高大的身軀壓在我和奀仔的身上，道：「終於做返次叻仔喇你！」
奀仔被阿發壓得透不過氣來，紅著面說：「大個仔喇你！終於都考到第一喇！」
「真係考第一呀我！真係考第一呀…」我的情緒仍然極度激動，不斷重覆著這幾句說話。
身邊幾個同學或許被我們的激動情緒所感染，向著我們鼓掌歡呼。
冷靜過後，我仔細看一次成績表，發現除了那些我本來已甚有把握的，連一些不能只靠自己苦讀便有好成績的科目都考得十分不錯。
好像英文口試和寫作兩份卷，竟比上一次考試連升兩級。
「唔會連Miss Tin都幫埋手呀嘛…」我看著阿發，他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情令我搞不清，到底是我真的突飛猛進，還是因為他的關係，Miss Tin暗地裡幫了我一把。
之後我們打聽到仆街插班生考到第六名，除了化學科，連英文科都意外失手退步了。
不過以全年來計，我仍不能追回上學期落後的分數，全級名列第四。
無論如何，我真的從幾年前的一百幾十名，到今年下學期考到全級第一，實在是一項創舉。
原來只要努力不懈，一直向著目標前進，終有一日可以創造奇蹟！
我看著看著旁邊空著的座位，遺憾不能第一時間和阿圓分享我的喜悅，也未能立刻告訴她我達成了那個極高難度的約定。
想起來我、馬神和阿正分別是全級頭三名，那阿圓就跌出三甲了，照推斷下學期應該考第四，這也是認識她以來的第一次。
這天頒獎禮領了幾個獎狀，便結束中六最後一個上課日。
回家後我沒有馬上打電話通知阿圓這驚人的事情，因為我想到一個更有意思的方式…
暑假我們需要回校補課，我相約阿圓早二十分鐘回校，她也欣然答應。
於是隔天一早我帶著成績表早一點回校，回到課室時裡面空無一人，正好讓我預先準備一下。
我到阿圓的位置坐下，看著前面的桌子，想起中二時跟阿圓隔著桌子傳情的種種情景。
「屌！好撚悶…」
我看著桌面正中的一句說話，那是我以前無心上課，一時無聊之下寫上去的。
這幾個字曾被阿圓擦走，又被頑皮的我加上去，經過無數次模糊掉又重新填補了，已慢慢由我的字跡，變成阿圓的筆跡。
如果沒有寫上這幾個字，我和阿圓也未必會連在一起，也不會因此而訂下一個又一個目標，無論在課堂上還是球場上，都成長成另一個我。
亦可能我現在已沒有機會坐在這裡，在中五，甚至中三那年便要離開學校…
中學生涯換過很多課室，用過很多張桌子，沒有人會對這些東西留下深刻印象吧，但我
對現在身處的課室，身前的桌子，感覺依舊像當日一樣，沒有隨年月流逝。
這是我和阿圓兩個從互不相識，到緊扣在一起的交匯點，也是我人生中的另一個起步點。
我看到櫃桶裡那幾個用塗改液寫成的字，然後再在字下多補幾個字。
從來我都不是一個很有心思去哄女孩的人，唯一可取之處，就是我剛寫下的一句說話吧。
待塗改液乾透，我把成績表放在上面。
「喂！你咁早就返到嚟嘅？」阿圓推門進來。今天她依舊束著馬尾，雙眸炯炯有神。
「早你少少姐…」我把座位讓回給她。
「咁你叫我早啲返嚟做咩呀？」她坐下來，一臉好奇的問：「係喎！你都未話我知你考成點！」
相處得久了，好像每一個行動都被阿圓猜到，我還沒有開口回應，她已發現櫃桶裡的成績表。
阿圓拿起它，低頭用心看著。
我靜心等待她的反應，不知會開口稱讚我，還是太驚喜說不出話來呢？
過了良久，阿圓還是把頭垂得低低的，沒有話過半句說話。
「喂…做咩呀…」我關切地問道。
一點水珠滴在成績表上，然後慢慢化開…
「圓…」我生怕自己做了甚麼愚蠢的事。
阿圓抬起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把成績表遞給我，雙眼卻裝得滿滿的都是淚水，道：「收好自己啲嘢啦，擺喺我度做乜呀…」
我把阿圓的手推回她身前，說：「送畀你啦。」
她噗哧一聲笑了，揉著眼道：「今日又唔係咩日子，做乜無啦啦送嘢畀我？仲要送成績表，你係咪痴線嫁！」
我也笑了笑，不知道有沒有人跟我一樣傻，把成績表當禮物給自己心儀的女孩。
但我覺得跟以前那個模型桌子和那件波衫相比，這份禮物來得更有意義。
那是付出了無數時間、努力、心血和勇氣去建構而成的，少了其中一樣結果都截然不同。
「我要嚟做咩姐…又唔係寫我個…名。」她看著名學生名字的一欄，發現我預先準備的改動。
在我的名字旁邊，寫著阿圓的名字…
Circle Yuen
在我眼中，這成績表至少有一半，都是屬於她的。
「咁茅嘅你…」她才稍為乾了點的眼框，又濕潤起來，緊緊捏著我的成績表，卻道：「我唔會要嫁…」
「你唔要…咁幫我保管住先囉！」我只好說。
「做乜要幫你保管呀！」阿圓咬著唇，嗔道：「我又唔係你邊個…」
「你係…」
我正想正正式式的向她表白，卻看見兩行淚水自她紅紅的臉頰流下。
「咪叫左你唔好畫花人地張檯囉…」她終於留意到櫃桶內新寫上的一行字，哽咽道：「係都唔聽人講…」
我跟她解釋：「咁我…」
「咁而家張檯同你送畀我嗰張咪唔同囉！」她看似抱怨，但嘴角卻甜甜的揚起來。
「又係喎…」粗心大意的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我唔理呀…」她定眼看著我，臉上的淚水不知是代表著幸福還是快樂，頓了一頓道：「你要幫我加返上去呀！」
「好…好呀…」在已經定了型的黏土桌子內再寫上新的字句，難度不比在米粒上寫字低，但我沒多想便答應了她。
「好地地搞到人地咁樣…」阿圓抹著臉上的淚水道：「一陣啲同學返嚟點算呀…」
說著她站起身來急步走出課室，原本想在送出成績表的同時向她表白，卻白白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沒多久，其他同學陸續回校，想表白看來要留待放學了。
阿圓回到課室後看上去比剛才好多了，但細心一看眼框還是紅紅的，不難猜到她不久前曾哭過。
不過大家都沒有為意，只有我不時跟她眉目傳情，每次她看著我時都冷冷地瞪我一眼，嘴卻是每次都帶著笑意。
因為還有想說的話還沒說出口，我完全沒有心情上課，好不容易才等到放學，可以載阿圓回家。
離開課室前，阿發走過來把一個薄薄的，正方形物事塞進我手裡，在我耳邊輕聲道：「知你未必用得著嫁喇，不過以防萬一袋定先啦！」
那物事握在手裡便覺內裡有個圓形環狀物，稍有常識的都知到是甚麼，連忙把它收進褲袋，以免被其他多事的同學發現。
老實說阿發有時候真的很體貼，對待朋友也如此，當他女朋友就更幸福了，也難怪Miss Tin會愛上他。
我和阿圓走到單車前，正想騎上去之際，阿圓興致勃勃看著我，臉上已沒有今早感觸的神情：「不如今日掉返轉丫！」
「掉返轉？」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踩單車！你坐後面！」她一邊說，一邊奪過我手上的把手。
「得唔得嫁？」我問，心裡實在有點擔心。
「唔係信我唔過呀嘛？雖然我係第一次載人姐…」她皺一皺眉。
「但係你著裙喎…」我提醒她。
「拎件冷衫遮住咪得囉！」說著便在袋裡拿出一件冷衫，把它圍在腰上。
結果在我苦苦勸告之下仍然由她來踏單車，我座在身後當她第一個乘客。
「扶穩喇！」阿圓還沒說完，身邊的景物就開始倒退著。
我同指尖輕輕扶著她的腰間，生怕會跌倒，但又不敢太用力。
「扶你就正經啲扶啦！好痕呀…」她笑著說。
我只好把整對手掌都放在她腰上，心登時瘋狂亂跳。
「係呀…你好似唔記得左啲嘢喎…」冷靜過後，我對阿圓說。
「咩呀？」她問。
「我考到第一呀，雖然只係下學期全級第一，但都算係考到啦！」我提醒她道：「你唔係唔記得你之前講過啲咩呀…」
「哈…仲諗住扮嘢唔提添！」阿圓吃吃笑道：「估唔到你咁唔知醜，仲敢提呢件事！」
「咩呀！咁願賭就要服輸嫁啦！」我反擊。
「咪住先…」阿圓的聲調變得嚴肅起來：「你當我聾定盲呀！唔係以為我乜都唔知呀！」
「吓？」
「你古古惑惑整古阿正佢地呀！出茅招仲好意思同我講願賭服輸！」我從後面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她是不是真的想責備我。
「咁…佢地最後都冇嘢啦，成績仲好左添…」我試圖為自己的惡行尋求開脫。
「立心不良就係立心不良！出茅招就係出茅招！」阿圓斬釘截鐵的道：「拿！你咁鍾意踢波，咁你答我喇，犯左規先射入網仲當唔當入波呀？」
「睇個球證想唔想佢入囉…」我故亂反駁。
「…」一直估著上風的她沒有即時回應我。
「同埋我要考到第一真係要付出好多，犧牲好多先做到嫁！」我把握機會，道：「你知唔知要一個考第百幾嘅學生考到第一，係幾咁高難度呀…」
「淨係得你一個有付出有犧牲咩！我夠有…」她衝口而出。
我不明白我要考第一她要犧牲甚麼，付出甚麼，連忙問道：「你要犧牲啲咩呀？」
「我…我話有就有…你唔好理啦！」她頓了一頓，道：「咁…應承你唔畀其他人追到都算啦…」
「…」我覺得她說的話怪怪的，但又說不出有甚麼奇怪。
「不過，只要諗起你係為左我一句說話，就想盡辦法，去做咁多嘢…」阿圓一字一字的說著，一字一字的傳到耳裡：「我就覺得好開心…」
「我就覺得好開心…」
「我就覺得好開心…」
「我就覺得好開心…」
「我就覺得好開心…」
「我就覺得好開心…」
「我就覺得好開心…」
後面那句說話不斷在我腦裡迴盪著，不敢相信阿圓會在這時告訴我她的心意。
我看見過阿圓因為我而哭，因為我而笑，但從來沒有親口說過，她因為我而覺得快樂。
這種震撼，我從來沒有感受過…
「喂！」阿圓說：「做乜唔講嘢呀！」
「你開心咪得囉…」我定過神來，說：「只要你開心就得。」
「又口花花啦你！都唔知邊度學返嚟…」從她身後看去，耳朵旁的臉頰紅紅的，這個角度的阿圓也很漂亮。
「喂…」我鼓起勇氣道：「咁你呢個球證，判入定唔入呀？」
「呀…你條友丫…」阿圓笑著罵道：「無論講啲咩你都可以帶返嚟呢個話題嫁喎！」
「咁即係當唔當入波呀？」
這時我們剛好到了她的家樓下，阿圓下了車，定眼看著我道：「如果我話當，你真係想我兌現承諾？」
我猶疑了一下，想起一個埋藏已久，仍是模模糊糊的念頭，點頭道：「想呀…」
「咁好丫，而家上我度囉！」她沒有多考慮便說。
然後我跟隨阿圓的腳步，再次到了她的住處。
裡面的一事一物都沒有多大改變，那有著我們深刻回憶的鋼琴就在眼前不遠處，仿佛看見當日我們輕輕一吻的情景。
阿圓沒有理會我，推門走進大廳盡頭的一間房內。
我大著膽子，跟著她走了進去…
我一直以為少女的閨房總是四周都是粉紅色，而且毛公仔遍佈每個角落。可是當我走進阿圓的房間，卻發覺跟我想像的完全不同。
內裡的格局和客廳大致相同，都是以白色為主，家具都是簡簡單單的，別說毛公仔了，連其他女孩子愛收集的小擺設都沒有。
最令我驚訝的，是平日總是整齊企理的阿圓，書桌上卻滿是凌凌散散的樂譜，有些更散落在地上，甚至連對面的床上都放著幾本關於音樂的書藉。
凝神一看，書桌上一個明顯的角落放著一件熟識的物事…
那是我第一份送給阿圓的禮物，她真的放在一個十分當眼，每天起床時必定會看見的地方。
「你唔好話我輸左唔認數喇…」阿圓一邊說，一邊躺在床上。
我站在床邊看著她，只見阿圓緊閉雙眼，兩邊臉都紅透了，胸口隨著她變急了的呼吸上下起伏。
我吞了吞口水，看著阿圓既羞澀又緊張的神情，不其然的呆在原地，不曉得該如何反應，更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這刻的我也緊張不已，額頭和手心都滲著汗水，心頭如小鹿般亂撞，大腦像停上了運作一樣完全空白。
頃刻間，四周都好像靜了下，只剩下她的呼吸聲和我的心跳聲。
「你…你想做咩就好趁我未改變主意之前做喇…」她戰戰兢兢的道。
我仍覺不知所措，呆立在床邊。
「嗱…我數三聲，之後就由佢嫁喇…」她繼續閉起雙眼。
「三…」
「二…」
就在她數至最後一下前，我向前走了半步，急道：「咪住…」
情急之下竟左腳絆右腳，失去平衝，就向前跌倒，壓在阿圓身上。
「呀！！！」阿圓驚呼一聲。
我撐起上半身，卻看見她臉上的表情狀甚痛苦。
「洗唔洗咁猴擒呀你…」阿圓皺著眉罵道：「你啲骨撞到我好痛呀…」
「對…對唔住…」我連忙道歉。
這時候我們的臉就在咫尺之間，四目相對，一動不動的看著對方。
「死人方展包…」她以一個惱怒的眼神看著我，但眨眼間就從怒意，變為略帶笑意，最後盡是情意。
我看著眼前的阿圓，心裡那模糊的念頭越來越清晰。
「你係咪真係想呀…」她柔聲問道。
我搖頭。
「嗯？」
「我唔想…」我頓了一頓，續道：「我唔想中出你喇。」
一直以來，為了達成這個中出之約，花了幾年時間，費了無盡心思，為的根本不是阿圓當初提出的約定。
而是想親身證明我跟她說的一個諾言和今早在她的櫃桶寫上的一句說話…
「為左你，我以後會鼓起勇氣去做任何嘢！」
為了阿圓，即使再困難的事情我也會用盡所有辦法去完成，升上同一班如是，考全級第一如是，踢校隊也如是。
一直沒有表白，也就為了先印證這個承諾…
「我唔想中出你，換第二樣獎勵得嗎？」我問。
「邊有得咁嫁…」她咬一咬唇，道：「你講嚟聽下係咩先，或者都有得考慮嘅…」
我整理一下混亂的思緒，然後…
把手伸到阿圓背後，抱著她道：「我想你做我女朋友，之話過為左你會鼓起勇氣做何事，但係今次考第一太容易喇，之前同一班呀，踢波畀你睇呀都太易喇，以後有咩難題再慢慢考我啦！但係我一定要你做左我女朋友先！」
她眼波流轉，沒有立刻回應我。
「一直喺我身邊見證住我會遵守呢個承諾，好嗎？」
紅紅的臉上，多了一道淚痕。
「好唔好呀？」我再問，希望聽到阿圓的親口答覆。
「你而家都咁樣啦，我仲可以話唔好咩…」眼珠一轉避開我的目光。
我把臉再靠近一點，額頭貼著額頭，鼻尖貼著鼻尖，道：「你話嫁…」
沒等她來得及反應，就吻了下去。
阿圓不閃不避，兩張嘴輕輕貼在一起，兩人之間的距離轉瞬歸零。
這次她沒有縮開，幾秒過後仍感覺到她溫軟的嘴唇在輕輕顫抖著。
她輕輕把我推開了一點，嗔道：「我冇話唔好姐，但係都冇話畀你錫喎！」
我沒有理會她的說話，再次朝她的小嘴湊過去。
輕輕一碰，一道電流從嘴唇傳遍全身，登時渾身酥麻，雙唇的觸覺卻被限放大。
先是輕輕一下…
繼而深深兩下…
接下來便失去自控的能力，再也沒有理會甚麼一下兩下。
隨著緊緊交疊著的兩張嘴，我的舌頭冒險犯禁…
先是又濕又軟的觸感，然後…
「啊！」劇烈的刺痛使我向後一縮，被逼離開那溫軟的觸感，口腔內瞬即被咸咸的血腥味覆蓋。
「幾時有話過畀你伸脷呀！」阿圓看著我痛苦的表情，竟吃吃地笑著。
「頂你…洗唔洗咁大力呀…」我痛得口齒不清：「流血喇…」
「哈哈！抵死囉！」她笑道：「鬼叫你未經批準就做埋啲咁嘅嘢！」
「你夠冇話準我鍚你啦，咁你又畀我鍚？」我沒好笑的說。
「我邊有畀你鍚呀…」她嘟著嘴，調皮地說：「係你格硬嚟姐！」
我哭笑不得，只好又親了她一口，阿圓口裡說不，但每一次都沒有任何抵抗。
「唔得喇真係…流血不止呀…」我的舌頭仍滲著血，但痛楚已慢慢褪去：「你…你要幫我止一止痛先得…」
「點止呀？」她問。
我指著她的嘴，道：「用呢度。」
「用嘴？得嘅咩？」她的樣子有點疑惑。
「嗯…止埋血都仲得…」我把痛苦的表情誇大。
「咁好啦…你伸條脷出嚟丫。」想不到阿圓竟被我誇張的演技騙到，或許對我的擔心影響了她的判斷力。
我伸出舌尖，讓她看看自己的所作所為。
「係喎…真係損左喎…」說著便把嘴湊過來，把我的舌頭覆蓋在她雙唇下。
那種獨特的觸感再次傳遍全身，甚至比剛才更強烈，穌麻過後…
「啊…」舌頭再次感到一陣痛楚，不過她這一咬比剛才輕力得多了，也沒有咬出第二個傷口。
「哈哈…」阿圓笑得合不攏嘴，說：「你係咪當我白痴呀！」
「頂…」奸計不成，竟被她掉轉來氣弄了一番，看來我往後的日子都要落在下風了。
就這樣，我倆就在床上你親我一口，我吻你一下的過了不知多久…
如果回到中二那時候，我做夢也不曾想過我方展包會有這樣的一天。
擁著我一直喜歡的女孩…
直接跟她表達心意…
還可以毫不保留的做著心裡想做的事情…
「喂…既然我都守諾言，畀你做我男朋友咯…」自剛才開始，阿圓的嘴角一直甜絲絲的笑著：「你唔好壓住我得唔得呀，好鬼重呀！」
「吓…唔得喎…」我一邊說，一邊把她雙手放在我背後。
「點解唔得呀？」她說，雙手從我的背上滑落，回到床上。
「我唔捨得呀！」我把她雙手放回我背上。
「洗唔洗咁痴纏呀！」阿圓又再淘氣地放低手，沒有讓我得逞。
「以後都係咁嫁喇，唔係咁快開始係後悔呀嘛？」我說。
「我問你就真呀…」阿圓道：「你地啲男仔成日提住嗰樣嘢，唔係好恨試下嘅咩？你真係唔後悔咁樣揀？」
「後悔呀！」我在裝模作樣：「你係咪畀我揀過先？」
「你就想！」她連忙說：「揀左就冇得反口！」
「但係我想試下喎！」我覺得自己有點無賴，但可以跟她開著這樣的玩笑也覺得很幸福：「嚟啦…男朋友係咪應該有呢個權利呢？」
「邊個話嫁…」阿圓臉上的紅暈本已褪去，現在卻再次回復那羞澀的模樣：「我話唔得就唔得嫁啦…」
「唔得…我一定要試！」我在她腰際呵著癢，只見她笑著過不停，不斷扭動腰肢掙扎，卻始終難逃我的魔掌。
「哈…咪住…咪住…」她吃力地叫停我。
我照她吩咐停下來，道：「畀多次機會你，得定唔得？」
阿圓被我氣弄得流著淚水，笑道：「嗯…都係唔得！」
我無可奈何，決定把行動升級，雙手得她的腰間移到背後。
她像驚弓之鳥的問道：「做咩…」
我不等她的話說完，就用我雙唇封住她的嘴…
慢慢的，剛才她淘氣的手已在不知不覺間摟著我的脖子，大家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動作也越來越沒有顧忌。
可能大家都不是接吻高手，牙齒經常在不經意間互相碰撞。
「咯」一聲，我的門牙跟她的撞過正著，逼不得以的停了下來，也好讓我們喘一口氣。
「阿方…」阿圓意亂情迷的看著我，口氣也沒剛才那麼硬了，柔聲道：「你真係想？」
「嗯…」
「但係我驚呀…有左咁點？」
其實我也跟她擔心著同一件事情，始終中出這回事極度危險，要承受的風險絕不是一個中學生能受得起的。
我忽然醒起阿發今早塞給我的一件物事，連忙把它從褲袋拿出來，心裡對這個好兄弟的感激又多了一重。
「咁…得嗎？」我把它拿到阿圓的眼前。
「死人方展包！」她使勁拍打我的手臂，嗔道：「原來一早就預備好晒！」
「咁有預備好過冇預備丫嘛…」我笑說。
「咸濕仔！」
「咁…得唔得姐？」我問。
阿圓點了點頭，咬著唇沉默了起來。
然後…
「我…我除左你條校裙得嗎？」
「唔得！我怕醜呀…」
「咁我除低自己套校服得嗎？好熱呀…」
「唔得！我鍾意你著校服個樣。」
「咁…除褲都得掛…」
「你要除咪除囉，做乜樣樣嘢都問姐…」
「你唔好咁多手得唔得呀…嗯…」
「嗯…」
「喂…你一陣細力啲呀…我怕會痛…」
「嗯…」
「咪住咪住！我叫你停你一定要停呀…」
「嗯…」
「仲有呀…你之前話聲我知先呀…」
「嗯！」
就這樣，我和阿圓都奉獻了自己的第一次給對方，期間的過程說浪漫又沒有愛情小說般浪漫，說激情又比不上愛情動作片的激情，我想就跟一般情侶的第一次沒兩樣，也沒甚麼好說了。
不過完事後阿圓的表情真的令我看得如痴如醉，有點分不清自己身處現實還是幻想中，相信世上已沒有另一個畫面能比得上了…
而自此以後，圓和方正正式式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