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UL HACKER XXI: Ch.06 新的人生

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中，事情有了幾個新的進展。

黃嘉明被逼跟著卡迪和同樣不情不願，負責扮演父親角色的五十嵐治東奔西撲，終於添置好魂師學生和靈魂駭客的所需品，順道認識新環境。

希羅提亞比黃嘉明想像中大，位於奧托的中央，四邊固若金湯的城牆貫通週邊大城小鎮，城裡仍然保留復古的英倫式建築。這裡沒有時尚的摩天大廈，一排排「人」字和坡形頂的磚砌樓房沿馬車道而建，有的煙囪升起輕煙，甚有中世紀歐洲的小城味道。

「新人，好好記住『彼岸酒吧』。這間酒館是每個靈魂駭客的必經之地，是連接外界和靈魂世界的出入口，另一邊九龍城的靈魂旅店，駭客執行任務期間的休息點。」五十嵐治當時一邊挖鼻子，一邊指著酒館說道。

彼岸酒吧是一間專為冒險者而設的酒館，位於路德十字巷的角落，周邊的小舖是交易各式各樣的黑市貨品，譬喻現實世界的AV寫真，有一間店的門外還貼著戶田真琴的水著海報。





題外話，彼岸酒吧的招牌是苦得頭皮發麻的灰麥啤酒，又稱為彼岸湯。

穿過路德十字巷和拱橋是陽光能照耀的清澈河道，兩旁商店林立，黃嘉明買了魂師的教科書和羊皮紙、畫「路線」專用的墨水筆等文儀用品，還有度身訂造的駭客衣裝。

那是樸實，但能掩藏精神力和降低物理傷害的黑色戰衣。

難道就沒有吸血鬼，帶披風的款式嗎？黃嘉明曾在心裡自嘲。

靈魂世界沒有apple pay，同時亦沒有互聯網，日常交易使用是奧托銀幣，一種雙面刻印「眼中劍」圖案的特製貨幣。黃嘉明雖然在現實世界承繼了親戚的遺產，可是在這裡卻用不上，初嘗身無分文的滋味。





「我先幫你墊支，在下一個的任務扣掉。嘿嘿。」卡迪如是說。

「下一個任務」是第二個進展，比黃嘉明預期的還要快。「閃雷」繼尾刃狼之後，終於接了一個新任務。在到奧托蘭姆第一日上學的早上，「閃雷」的成員在古堡大廳一邊食早餐，一邊商討對策⋯⋯

「你去嫖妓吧。」卡迪這樣說。

「What？」

「你是被選中的孩子。」





嫖妓，這是黃嘉明的第一個任務。靈魂快車駛出希羅提亞的城牆、經過崖邊彎彎曲曲的架空軌道和還有伸手不見五指的隧道後，黃嘉明和卡迪到達下車的中途車站－韋特湖。

韋特湖是一個半月湖，距離主城只有數公里，要是在大白天仍可看到遠方米粒大的奧托蘭姆。它在地理上算是希羅提亞的屬地，卻跟主城的熱鬧風貌截然不同，渺無人煙的草地和樹林成為其天然屏障，不但使它成為被人遺忘的角落，同時添上幾分魔幻色彩。

話說回來，黃嘉明和卡迪所在這個中途站只是樸實的鵝卵石月台，四周曠野無人，只有月色和寥寥可數的的六角玻璃路燈照明。

「『閃雷』在韋特湖的中心。事實上，這片韋特湖都是依翠絲的地方。當然了，我們居住的地方也是依翠絲提供好了。」

依翠絲？黃嘉明想起自己跟依翠絲在靈魂迷宮發生的事情。

「團長不是你嗎？」

「團長就不能窮？」卡迪樂呵呵地反問，然後吹口哨。

清脆的哨聲在夜空消散，一隻長翅膀，既如幽靈又似煙霧，毛色充滿柔順光澤的灰馬般出現在月台，優雅地踱步到他們面前昂起馬首，人性化的不屑目光打量黃嘉明一眼。





卡迪輕拍灰馬，然後翻身騎上去，再伸手將黃嘉明拉到馬背。

「霧影馬是十分忠心的心魔，速度快，可惜不能長時間飛行。缺點你看見了⋯⋯它是高傲的心魔。對了，我這隻超乾淨的霧影馬叫Puma，飄馬。」

「這不是廣告喔。」他不忘補充。

灰馬長吁一聲便拉升高度，一直往韋特湖的方向飛，沒多久便越過矮灌和叢林，最後使黃嘉明著迷的是一個波光粼粼，如繁星閃爍的月湖。湖心有一座古代皇室貴族居住的古堡，棕牆藍頂，兩側有圓拱頂的塔樓。雖然眼前的古佳比不上新天鵝堡般巨大雄偉，可是鉅細無遺的造工卻絕不遜色，正面高牆的圓輪大窗、半月形的陽台，甚至柱樑上的雕刻工藝皆散發出悠久歷史與神秘氣息，富奇幻色彩的畫面讓黃嘉明震撼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冒險團「閃雷」的根據地。

黃嘉明的新家。

「這裡很不錯吧。」卡迪笑道。





「比監倉好一百倍。」

黃嘉明點頭稱是，緊緊尾隨卡迪走進古堡。

他可不敢隨意亂跑，小心翼翼地走在卡迪的腳步之上。從電影《盜墓者羅拉》學來的知識，這種古堡肯定有甚麼機關和陷阱，例如突然飛出來的長矛和毒箭、毒蛇盤根的百米深坑、把人碾成肉泥的巨大石球，還有還有⋯⋯

黃嘉明經過通道，槍炮聲、跑動聲與女子慘叫聲從大門緊閉的大廳傳進他的耳畔，使他一顆心懸起來。

「該死。」卡迪皺起眉，同時加快腳步。

該不會在槍戰吧？果然不能用常識去看待靈魂駭客，包括走在前面的金髮團長卡迪。

當黃嘉明臉色蒼白地地步進中空的古堡大廳，槍聲驀然停下來，黃嘉明的臉被甚麼射中！

「救命，救命！」





這個「甚麼」自然不是子彈，而是一條可愛，帶毛毛兔尾巴的情趣內褲。至於黃嘉明聽到的槍聲也不是靈魂駭客在駁火（而且靈魂駭客不常用槍械），而是電動遊戲的聲效⋯⋯

在滿是薯片碎的螺旋樓梯追逐的依依和可可定格，一個穿火辣辣的緊身龐克牛仔褸和黑內褲，一個身純白蕾絲內衣，兩具青春誘人的胴體給這裝潢高貴古典的古堡大廳一個強烈古今的反差；楊伽納本來在鋪金繡檯布的長餐桌末端溫習，咬住的筆桿滾到地毯上；依翠絲穿絲質紫羅蘭色睡裙，慵懶地拿著高腳水晶酒杯，若有所思地看向黃嘉明。

「嗨，我是五十嵐。」五十嵐治探出頭，他的遊戲角色剛好射光子彈，炸得比牆上的肉醬意粉爛。

是的，這個摳鼻孔，企圖在其中挖出鑽石的糟老頭在古堡玩電視遊戲機。

黃嘉明拿開內褲，看到眼前一片混亂的景象，不禁嘴角抽搐。但，有一個人的嘴角比他抽得更厲害，連壯碩身板也像抽筋般劇震。

是團長卡迪。

有潔癖與強迫症的卡迪比靈魂迷宮的心魔更可怕，黃嘉明默默記下來。





「五－分－鐘－還－原，在這裡集合！！！」卡迪豎起五隻手指，努力擠出這幾個字。

然後，五分鐘眨眼過去，「閃雷」的團員圍坐在長餐桌，古堡大廳亦重拾它應有的歷史感。
卡迪環視眾人，清咳兩聲：「我幾件事項要跟大家宣佈。」

「第一，這個青年會成為奧托蘭姆的插班生，今天起跟大家同住在這裡。除了五十嵐外，相信大家都不陌生吧。他叫⋯⋯」

「黃嘉明。」黃嘉明搶白。

「你不叫黃嘉明，至少從今開始，你不再叫黃嘉明。」卡迪搖頭。

「唔？」

「你已經不能用以前的身份回去。你過去活過的紀錄都會被刪除，所以你需要一個新的名字和身份。當然你可以拒絕，不過我要親自帶你去監獄，那不是你想要的結果。」

「我⋯⋯」

「有意見？」卡迪問。

「我的女朋友芷恩⋯⋯。」黃嘉明把話嚥回肚子裡。

黃嘉明雖然對事情的發展不意外，畢竟卡迪沒有再度催眠自己，也一直迴避回去現實世界的話題。可是當話從卡迪嘴裡說出來，他還是像洩氣的皮球，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儼如死刑犯聽到自己的判詞一樣。

被綠血妖咬掉手臂的女朋友，將他與現實世界繫住的唯一，亦是最後一條線。他當下沒有反抗，卻不表示他不會用辦法尋找何芷恩。如果想要自由，現在就只能乖乖聽從卡迪的安排。

「大家？」

「能夠解開催眠的男生，一定很有趣。」依依笑道。

「還有闖進結界的能力。」可可露出調皮的笑容。

「我不反對啦，反正關我鳥事，鼻孔兩個比一個好。」五十嵐治抱手說道。

依翠絲不語，褐眸一直停留在黃嘉明身上，看得後者渾身不自在。

楊伽納正色道：「我同意。即使你的過去被抹除了，我都會記得你是我兄弟。如果你願意原諒我一直隱瞞。」

「我們是好朋友啦。」黃嘉明隔空碰拳。

「好，由於時間關係，新的身份和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五十嵐，你負責做他的父親。」

「甚麼？」五十嵐治和黃嘉明不謀而合地指住對方。

「不行，絕對不行！」

「呸！甚麼父親，我這副樣子配做父親嗎？」

「I will make you an offer you can’t refuse。」卡迪用馬龍白蘭度的腔調，精神力把牆上的馬首古董震下來。

這是五十嵐治和黃嘉明首次達成共識，亦是共同妥協的一天。他們都看過《教父》，而且這一老一少在眾人眼中，甚有演父子檔的天份。

「名字呢？」黃嘉明頭痛。

「五十嵐是日本人，所以你就隨便叫⋯⋯叫二十一吧。」

五十嵐二十一，由五個數目字組成，超亂來的姓名。黃嘉明的頭更痛，由額頭痛到後腦杓。

半晌後，卡迪忽然收起笑容，宣佈最後一件事。這件事情亦使這次對話在異樣與。

「最後，二十一會加入『閃雷』，作為見習靈魂駭客。」

「我反對。」楊伽納拍案。

依依和可可的俏臉亦冷下來，疊聲道：「我們反對。」

「做父親就罷了！但我可不會讓一個魂器都沒有連累贅進去靈魂迷宮！他想死自殺就好，別拉其他同伴下水。」

「卡迪，你一直說『宣佈』，這大概有其他人的意思⋯⋯例如奧托蘭姆。」依翠絲饒有意味地問道。

卡迪不置可否：「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我無所謂。不過我只有一個要求，二十一今後在奧托蘭姆以外的地方要跟著我行動，即使洗澡睡覺都不例外。」依翠絲補充一句：「為大家著想。」

「慢著，我不是鴨！」

「你只是奴隸。」依翠絲徐徐站起來的冷眸掃了黃嘉明一眼，然後步上螺旋樓梯。
「幹，你們想怎樣就怎樣，總之我不會同意！」

「我反對。」

「反！」

「對！」

五十嵐治、依依可可姐妹與楊伽納相繼離席，各自回去房間，使這場對話在凝重的氛圍下結束。這倒是在黃嘉明的意料之外。

「不要放在心上，他們人還是不錯，就是反應有點大，嘿嘿。」

黃嘉明搖了搖頭：「我確實拖他們後腿，這是事實。看他們的反應，靈魂迷宮很危險吧？」

「靈魂駭客是隨時賠上性命的苦差。而且在肉體消亡之前，這裡很可能已崩壞。」卡迪指向黃嘉明的胸膛。

「崩壞？」

「你將來就會明白。接下來的一年時間，你就好好學習吧。一年後如果你還在生，我會還你自由，這是我對你的保證。」

＊

黃嘉明在卡迪的安排下住進韋特湖的古堡，用新的身份和名字，五十嵐二十一，以不顯眼的速度適應（他傾向使用「墮進」）這種奇幻，脫離常識的新生活。

在第一個晚上，黃嘉明發現自己的身體產生了翻天覆地的異變⋯⋯

翻天覆地，而且不可告人。

必須交代的是，黃嘉明搬住去的空室位於古堡的五樓，也是城堡主樓的最高層，與依翠絲的房間靠一扇木門相連。房間沒奢華的佈置和裝飾品，只有一張蜂蜜色的橡木古董書桌，可以放平作牀鋪的布梳化，單調的抹茶綠條紋牆紙和平實的木地板。

黃嘉明疲憊地躺在梳化，好奇的目光飄落在高掛在書桌後方的肖像油畫上，畫中是一個穿黑金燕尾服，神氣十足的爵士。是角落的書櫃，他認為已經是這個房間裡最有趣的地方。

書櫃擺滿各種厚重的書籍，有的在背脊可見書名，如《靈魂世界簡史》、《心魔大全》、《上帝禁區與罪惡》、《調整的技藝》和《魂師靜修入門》等實用書籍，有的則沒有書名，神秘兮兮的。

吊詭的是，這些書籍要使用精神力才能拔出來。黃嘉明在奧托蘭姆學到更多精神力的用處，比如「共言」和「隔空取物」，當然那是後來的事。但言歸正傳，他現在能拔出來的書就只有幾本最沉悶，跟字典無異的靈魂世界入門書。

「上帝禁區？」

他拿出《上帝禁區與罪惡》翻閱，被寫在序頁上的墨水段落吸引⋯⋯

「上帝禁區是靈魂之神蘭鐸對人類的試探。世界上沒有毫無代價的力量。可是，如果禁區深處的力量挾帶罪惡，誰有勇氣肩起以惡止惡的重責？

愈強大的英雄，愈容易成為強大的心魔，反之亦然。

森姆韋特 13/12/1830。」

「韋特，這座古堡的原主人嗎？」黃嘉明呢喃。

正當想黃嘉明繼續看下去的時候，依翠絲忽然從鄰房推門走進來。

她身上散發鮮花的脫俗幽香，寬鬆睡裙裹著誘人唾涎的雪白果實，輪廓隨她的步伐約隱約現，與她手中握著的魂刃格格不入。

「看書嗎？我有事找你。剛剛不方便。」依翠絲明知故問，步步走近。

「我今天很累，有事明天再講⋯⋯」黃嘉明咕嚕吞一口口水。

黃嘉明賭她不是來噓寒問暖，又或者要他做性奴隸，因為以上的原因絕對不足以讓她舉起魂刃⋯⋯

咻。

依翠絲的藕臂一橫，魂刃的劍光頃刻在黃嘉明身前閃過。黃嘉明來不及閃避，只能眼睜睜看著魂刃在他胸前輕輕劃開上衣，在皮膚上割出一行淺血痕。

黃嘉明狼狽地往後跌退幾步才站穩腳步，驚疑不定的目光與依翠絲的平靜杏眸形成強烈對比。

「媽的！你瘋了啊？」

「果然，已經變化了。」

黃嘉明沿依翠絲的視線看向自己的胸膛，赫然發現血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痂，過了十數秒更徹底癒合。要不是衣服上的血漬還在，黃嘉明還以為這一切是幻覺。

「甚麼？癒合了？」黃嘉明猛然憶起靈魂迷宮的那一幕，震驚地摸向脖頸。

「因為靈魂迷宮發生的事？」

「無錯，你本來應該在靈魂迷宮死亡。用你們世界的叫法，你現在大概就是吸血鬼。」依翠絲續道：「這件事是我同你的秘密，絕對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否則我們都會被抹殺。」

「任何人？」

「任何人，除非你想自尋死路，成為人類的敵人。晚安。」依翠絲沒有多作解釋便回去自己的房間。

黃嘉明呆滯地看著關上的木門，然後花了半小時才能平復下來。

「原來我沒有癡撚線，是這個世界癡撚線，哈哈哈。」他作結論，然後倒頭昏死過去。

過了一會兒，卡迪把任務卷軸攤放在餐桌上：「這次的目標是一個妓女，屯門LuLu。」

目標人物資料：

姓名：鄭小露（屯門LuLu）

年齡：28歲。

職業：妓女。

鄭小露出身於小康家庭，父母經營小型麵包店。她在中學時期因為結識童黨而經常逃學，在校外聯群結黨，不但輟學和離家出走，更因沾上毒癮和參與偷竊案而關進戒毒所，其後與，後來與揭發她的父母斷絕聯絡。

鄭小露成功戒毒，離開戒毒所後本想重新做人，可惜因為低學歷和案底，最後因舊朋友的游說，在夜總會做陪酒小姐，發後認識了的小混混丈夫，自稱新界魚翅的余賜。

鄭小露與余賜誕下一女後的半年，余賜不時毆打妻子，亦因為賭博欠下巨債，以女兒安全來威脅鄭小露做「一樓一」替其還債。鄭小露最後淪落風塵，在屯門區唐樓的妓女。在過去的一星期，鄭小露購買了一款杜鼠的毒藥，用途未明。

心魔：腐毒女妖，D級。

靈魂蠶蝕速度：中等

任務限期：四日

賞金：三萬奧托銀幣

領取者：閃雷

「真可憐啊！」依依和可可同情地說道，

楊伽納沉吟：「可憐人必有可恨處。」

「總之我不會去嫖妓。而且，我不想再進去甚麼靈魂迷宮。」黃嘉明說道。

五十嵐治撇嘴，不留情地說道：「你總算有自知之明，你就只是一個累贅。」

依依跟可可連聲附和。

依翠絲瞄了黃嘉明一眼，亦沒有替其辯護的打算。

「團長，二十一連魂刃都未能成功喚出來，極其量只是精神力比一般人強的人類而已。」楊伽納說。

面對「閃雷」隊員一面倒的質疑，黃嘉明卻視為助攻，就像足球的漂亮傳球。不過傳球再好，最後還是要他本人補腳射球。

黃嘉明爽快地扒光盤子的早餐，然後拿起奧托蘭姆的學院外套，走向古堡大廳的大門。

「看吧，我沒有幫得上忙的地方呢。我的任務是到奧托蘭姆去上學，一年後獲得自由，重拾自己的日常生活。至於甚麼嫖妓或者探險，你們要加油。」

卡迪用餐巾拭嘴，說道：「接觸目標是調整師的工作，跟你的早幾天的學院測試儀式有關。今晚酒吧集合吧。」

黃嘉明頓了一下，沒有答話便直接走出古堡大廳，消失去眾人的視線中。

直至黃嘉明的腳步聲徹底消失，楊伽納意外地問道：「學院的精神力測試？奧托蘭姆的那個『六角石』儀式嗎？」
六角石儀式是奧托蘭姆的入學測試。六角石是一塊六角形，如水晶通透的神奇石頭，每一個角代表不同方面。

『結界』。

『探測』。

『馴魔』。

『鍛造』。

『戰鬥』。

還有『調整』。


當學生觸摸並將精神力灌輸在其中時，石上便會綻放光芒，用分數判定學生主修哪些學科比較好。

黃嘉明在購買學院書籍前就跑過奧托蘭姆的院舍一趟，見識這塊神奇的六角石⋯⋯

卡迪點頭：「根據結果，二十一的『結界』、『探測』、『馴魔』和『鍛造』的精神分數都低得嚇人，就『戰鬥』僅僅合格。不過他在『調整』方面，分數是學院一年級生的三倍，達七百⋯⋯」

餐桌的眾人驚訝地看向大廳大門，黃嘉明消失的方向。

「他是天生的調整師。」卡迪如是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