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帶同你的環保理念下地獄吧

二零二零年


中環碼頭,差不多接近十時的時分,一輛黑色私家車駛至。

「止雨,是時候了。」爸爸whatsapp著仍身在何之榕演講場地的茶止雨。

「收到!終於可脫離地獄了!」叮一聲從爸爸手中的電話傳出。





茶止雨不出十秒,便已回覆了爸爸的訊息。對鮮有作出秒回的茶止雨來說,這場環保演講應該比地獄更地獄吧。


世界,突然靜止了下來。

正在因爭食而打架的白鴿那張牙舞爪的模樣就像被按下了定格的影片般。被吹至半空的紙張亦驟然違反了所有自然定律,在空中靜止著。

おやすみ~~世界~~~





茶止雨哼著她最喜歡的日文歌,腳步輕盈地向爸爸所指示的方向走去。

「KS⋯⋯KS⋯⋯」茶止雨口中唸著這兩個英文字,四處張望著,找尋著那輛私家車。

「哈!找到你了!」茶止雨興奮地說,接著戴上皮革手套,並在衣衫內袋取出那個去年跟爸爸在日本夏祭時所買的白狐面具戴上臉上,準備行動。

行動前,茶止雨按照二人的傳統,走到站在不遠處的爸爸身邊,在他耳邊輕輕說「爸爸,謝謝!」接著用他的手指解鎖了他的電話,並在他的whatsapp中打了句「我出發了。」然後把他右手的姆指舉起,做出一個like的手勢後,便施施然走到那輛黑色私家車旁,輕輕跳進車尾箱內。


過了好一會,車廂內傳來微弱說話聲「何小姐,謝謝賞面跟我們老闆見面,他一向致力推動環保,對你一直非常欣賞,能得你再次賞面見面,實在是非常的榮幸。」那名護送著何之榕從演講會場到私家車停泊地點的黑西裝男人說。





「明明這兩個騙子都知道這些是大話,但仍可冠冕堂皇地把這些大話當成真話般說出口,他們自己忍得住笑的嗎!?」躲在車尾廂的茶止雨心想。

不久,車子傳來搖晃的感覺,茶止雨心道「要開始了!」

在碼頭目送私家車離開的爸爸感受著指尖間由茶止雨殘留的溫度,看著自己被擺成like手勢的右手,輕輕搖了搖頭苦笑,心裡默默想著「一定要平安回來。」


車身經多次搖晃後,便靜止了下來,差不多十數分鐘仍未再有任何動靜。「到目的地了嗎?」茶止雨心道,而世界亦瞬間停止下來。她用刀小心翼翼地撬開車尾箱的鎖,以免留下線索。當她從內打開時車尾箱時忽然聽到車外傳來嘭的一聲巨響,聲音之大把她嚇了一跳。她跳出車尾箱後四處張望,想找出聲音來源,只見一個本應倚在車尾箱正跟人談笑甚歡的黑西裝男被撞至跌倒在地,但其站立的姿勢卻絲毫沒變,感覺就如跌倒在地上的巨型玩具膠士兵一樣。

茶止雨蹲低看了看那個以滑稽姿勢倒下的黑西裝男說「你等等應該會流鼻血吧?真可憐!希望你有帶紙巾吧。」接著笑了笑又說「我平日不會吸取不關事的人的生命。然而,看你一身黑衫黑褲十黑西裝的衣著,不用猜也知道你是關事的。我估計今晚要消耗不少生命,既然你也是關事的,那就拿取你⋯⋯五年的生命吧!」享受自言自語的茶止雨邊笑邊把手放到他前額上,慢慢把他人生的五年保貴生命吸走。

吸飽後,茶止雨看了看眼前這建築物說「噢,鄉村俱樂部嗎?去這麼偏僻的地方,等等要我怎樣離開呢?唉~雖說附近有海洋公園站,但⋯⋯ 唉,從這裡徒步走到地鐵站,以我腳程,至少也要十五分鐘吧⋯⋯唉~」茶止雨扮作皺起眉頭說,接著又回復笑容道「不過,有apple crumble 吃的話就沒關係啦!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點apple crumble呢?」

茶止雨大搖大擺地走進俱樂部內四處張望,找尋著何之榕等人的身影。正自煩惱要如何入手之時,卻見到一條走廊內,有多個與這個以優雅啡色作主題色的俱樂部完全不協調的黑西裝男,像站崗一樣站在走廊上戒備著。縱使茶止雨沒有透視眼,但光看到那一排黑西裝男的陣營,已可猜到何之榕等人就在那走廊盡頭的房間裡面吧。





茶止雨試著伸手吸取那排黑西裝男的生命,然而卻不得要領。「嗯?個個都不夠壽命!?一年也沒有!?」茶止雨疑惑地說「人事部怎麼搞的?竟聘了一班短命鬼來當保鏢!?」

茶止雨沒再理會那班黑西裝男,逕自走到房間前試著扭開房門。「嗯⋯⋯」茶止雨皺著眉「怎麼辦呢?你們都反鎖自己在房間裡,要我怎樣去偷聽你們對話呢?」接著她走向其中一名黑西裝男身邊說「你說對不對?聊天又怎可以聊得這麼自私呢?」說著隨手在衣袋中拿出髮夾,輕輕鬆鬆就把那深鎖的大門打開。

「哈哈~!我要一齊參加自私聊天大會啦!」她笑著走進房間去。然而她進房後第一件事並非找尋躲藏地方,而是看看桌面的餐具擺設。

「唉,吃中餐,即是沒apple crumble 吧?真可惜⋯」茶止雨輕聲說,接著開始仔細看看桌旁那五個參加飯局的人。

「這個⋯⋯⋯ 不認識⋯」

「你⋯⋯⋯ 不就是普通男人一個嘛,不認識⋯」

「你⋯⋯ 唉!人家全部講廣東話,你一個外國人,會不會聽不懂呀?還是只是被騙來湊人數的?」





「噢!你喔⋯⋯ 竟然是你!」茶止雨看著眼前那外面目可親,平日表現敦厚的高官李俊誠說「我想都沒想過你竟是策劃人呀⋯⋯薑果然是老的辣,難怪爸爸總是看你不順眼,還經常以你作為示範,教我千萬不要以貌取人!」說罷望向何之榕又道「何小姐,你好好的一個KOL,為何要招惹上政治人物呢?」

茶止雨興致勃勃地向在座的每一個人都評頭品足一番,接著又笑了笑,望向桌旁眾人說「你們不止做壞事,更連apple crumble也沒點,你們自己說,究竟過不過份!?」說完又望向各人「沒回應嗎?都自知理虧嗎?好吧,那就要接受懲罰喔!浪費了我這麼多時間,就罰你們⋯⋯每人各給我五年吧⋯⋯」接著便把手各伸到李俊誠及何之榕額前。

「嗯⋯⋯何小姐你不夠壽命喔⋯⋯」茶止雨笑了笑又說「也對,你等等就要回去神的懷抱了,又何來五年生命呢?」說罷便吸去房間內各人五年的生命。正當她想找個地方躲藏時卻突然想起一事「噢!對了!」她回頭望向飯桌旁的眾人說「一起來張selfie吧!」接著拿起自己的手機,跟在座每個人各拍了一張照片後,再拿起各人手指以解鎖他們的的電話。

「別想太多,我可不會用你們的電話來跟我拍照喔~!」茶止雨笑說,接著逐一檢查他們的whatsapp、短訊、電郵及電話簿,並把重要資料拍低。

最後她走到李俊誠身邊打算照辦煮碗時,卻發現他所有的的指模根本打不開電話。「嗯⋯⋯這麼安全喔⋯⋯」說著看了看他的腳又道「難道你不用手指模,而是用腳趾模!?哈放心!我是不會用手碰你那噁心的腳的!」說著呼了一大口氣又說「手指模不行,就即管試試你生日吧。」說著便在網上尋找著李俊誠的生日,但可惜跟估計一樣,同樣解不開鎖。她聳聳膊,滿不在乎說「反正你今天不會死,那就等我回家後好好把你的背景起一起底,留待下次再挑戰你的電話鎖吧!記得要等我喔!」她沒有為此而懊惱,畢竟這些調整工作對她來說根本就是遊戲。可以取得新資料固然是好,但取不到的話亦對事情影響不大,反正她的任務多以殺人、傷人為主。

「好啦,玩樂時間結束,我們來做正經事了!」說罷便躲到飯桌旁的窗簾後躲著。「幸好這窗簾夠厚,可是,會被他們發現嗎?」她側頭細想「不管了,反正眼前沒其他選擇吧?」

周遭的白噪音再次傳入耳內,世界又開始回復運作。

「今天的演講看起來很成功。你知道嗎?你公佈成功把環保物料推廣到歐洲時,觀看直播的人數甚至衝破百萬。」李俊誠說著拿起酒杯道「大家一起為何之榕乾杯吧!」在座其他人聽罷亦齊齊舉起酒杯碰杯。





「對了,多得你的人氣,才能這麼成功地把這幾位科學家的努力成果推廣至全世界。」李俊誠邊說邊露出陰險的奸笑「你有如此強大的影響力,真的不應該浪費,不如就跟我們一起去再進一步推動環保。」

何之榕面露為難之色,但卻不敢多言。李俊誠則對之視而不見,又繼續道「這三位是科學及醫學研究科學研究方面的專家⋯⋯」他望向身旁三位中年男士又繼續說「我們希望你利用你的影響力,推廣環保基因研究。」

「環保⋯⋯基因研究?」何之榕說,然而心裡卻想「這班魔鬼這次又想用我雙手做甚麼勾當?基因研究究竟又如何可以跟環保扯上關係?唉⋯⋯怪只怪自己當初太貪心⋯⋯⋯」儘管何之榕現在有多懊悔也好,人生有時候只要走錯一步,就再沒有回頭的機會。她現在已跟這些政治人物扯上關係,以她這樣一個沒任何背景的平凡人,想要抽身可算是沒有可能。

「對對對,就是環保基因研究!」李俊誠笑說「希望你可在社會上推動收集基因活動,藉環保為由,例如把收集到的基因作進一步了解及分析,以便找出每個人的特質,再用以制定每人特有的環保方式⋯⋯ 等等之類的原因吧,總之,你用甚麼藉口也好,我不在乎,我們要的結果是收集大量基因樣本!就這麼簡單!」你俊誠笑說著。

「了解⋯⋯分析個人特質⋯⋯?就憑一個小小基因就可做到?」何之榕疑惑地問「而且⋯⋯ 分析基因從而找出適當的個人化環保方式⋯⋯這理由不會太牽強嗎?」她面露難色說。

「這只是個例子而已。如果你覺得太牽強的話,就自己去找一個不牽強的理由。總而言之,你收取了我這麼大額的資助,那就要為我解決問題,而不是把問題拋回給我,要我給你答案。我重申,我們的目的是大量收集基因。你用甚麼理由完全與我無關,因為那是你的工作。」李俊誠語帶強硬地說。

「關於你就基因而提出的問題,就由我來解答吧。沒錯,小小的一個基因已可分析出不少個人資料。」坐左最右面,一頭灰白髮的陸希恆教授說「包括你有機會患上的疾病,甚至你大致的外表,髮色、瞳孔顏色、病歷等等,均可被建立起來。」他說著托了托眼鏡又說「所以不用驚訝,由基因評估而得出的個人資訊,遠遠超越你的想像。然而,怎樣與環保扯上關係,就得請你幫忙了,畢竟,你才是這方面的專家。」陸希恆咀上說得客氣,但同樣把整個責任拋到何之榕身上。





「果然,這些專業知識還是由專業人士來解釋較適合。」李俊誠笑說,然後又望向何之榕道「這項研究對未來人類發展中有非常重要的影響,而你則可以在此做出重大貢獻⋯⋯」他說罷他臉上做出那個平日在記者會中常見的誠懇模樣說「你搞環保,無非也是為了將來的世界及下一代著想,而這想法正正跟我們一樣。既然大家目標相同,那就麻煩你幫幫我們吧。我們不會要你做為非作歹之事,你所要做的,就只是幫忙收集大量基因樣本用作研究用途而已。」

面對高官的語言藝術,要不是何之榕早就中過計的話,這次是絕對被他打動,立即點頭答應。可是她知道,這副誠懇和藹的外表下,藏著的是邪惡的惡魔。

何之榕點點頭說「你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吧!」她既沒答應,也沒反對,心裡只希望能拖延時間,希望自己能逃出這房間,擺脫這四人施加的壓力。

「哈哈哈~ 當然當然!這事應該要慢慢考慮的,那我們就不吵你了,你邊吃飯邊考慮吧。」李俊誠也不是省油的燈,早知道何之榕的打算,因此若她不答應的話,根本不會讓她離開這房間。

何之榕強顏歡笑點點頭,知道自己今晚不答應的話,是絕對走不出這道門。可是,就算她肯答應,亦不代表安全無事。她清楚知道,若事情處理得不好,沒達到他們預期的成績的話,那後果不止何之榕負擔不起,更有機會禍及身邊人。她怕自己再跟這班人糾纏下去的話,會愈陷愈深,然而卻苦無全身而退之法。可是她卻沒想到,自她惹上這班人起,便已泥足深陷。接過了魔鬼的禮物,可不是說一句後悔就能從頭再來。

「阿南!」李俊誠大聲叫喊,接著他身後那名黑西裝男歐哲南立即上前等候指示。只聽李俊誠又繼續說「幫我叫廚房準備上菜。」

「是!」歐哲南回答著,接著輕聲向對講機說了幾句話,然後又退回李俊誠的身後。

咔的一聲,門鎖應聲而開,侍應們把各款美食陸陸續續送到桌上。躲在暗處的茶止雨心裡則悻悻然地想「要不是不可亂用時間,要不是要把剛剛儲起的時間以備不時之需,我現在早已經把時間停頓下來,大搖大擺在你們面前大快朵頤了!」固定在同一姿勢已久的茶止雨想鬆一鬆筋骨,可是又不敢有所動作,怕被人發現,只得保持著同一姿勢,慢慢等候下手的好時機。然而不幸地,剛巧有侍應把手上調味瓶放到窗台上,只見他愈走愈近,茶止雨亦全神貫注地睜著眼看著他,雙手則緊握短刀,以備不時之需。

「啊~!窗外有對眼睛!」那侍應看到茶止雨倒映在窗戶上的眼睛,以為撞鬼,嚇得連聲大叫,把手上的調味料也掉到地上。

聽到那侍應的驚呼,茶止雨已心知不妙,立即從窗簾內閃出,以短刀架在他頸上作脅持。

房內數個黑西裝男也是經驗老到的保鏢,茶止雨剛出窗簾跳出,即見他們舉起手槍指向她。

「侍應在他們心中亳無價值,而且這些人都是有權有勢之眾,就算死掉幾個人,他們也絕對壓得下消息。哼,不可以這樣白白犧牲這個無辜的人。」茶止雨左右打量著,估計那班黑西裝男不會傷害那班教授,於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那侍應推向在座的教授身旁,自己則蹲低以看清形勢。

那幾個黑西裝男本已沒任何顧慮,更何況現在茶止雨自己放棄手上人質,對他們來說更是求之不得,於是紛紛撲向前想捉住她。

由於要把吸取的生命用於離開這場合上,在取得新的儲備前茶止雨不敢隨便把時間停止,於是用力把手一揮,將手上短刀飛向其中一名黑西裝男的腿。

「啊~!可惡!」倒地的黑西裝男發出一聲慘叫接著把槍口對準茶止雨,雙眼則望向歐哲南,似是想獲得開槍的批准。

歐哲南搖了搖頭,那倒地的黑衣男哼的一聲不滿地放下手槍,接著立即把小腿上那短刀拔出,並進行止血。而其他黑西裝男實戰經驗豐富,並沒有因此而減慢動作,依然來勢洶洶撲向茶止雨。

茶止雨見狀立即滾向旁邊,輕輕避過這攻擊,並把手上短刀猛力刺向那黑西裝男腳掌,把他的腳直插在地板上。

「啊!」那黑西裝男慘叫了一聲「臭八婆!」說著把那短刀拔起,掉向茶止雨。

眼見那刀來勢洶洶,茶止雨立即伸臂擋下。雖然茶止雨實戰經驗不少,但始終從沒受過正統的訓練,跟那些黑西裝男實力有一定差距,別無他法下只好把時間停止下來,讓自己有喘息機會。

「呼~好險!」茶止雨喘了一口氣輕聲說,並把那把已輕輕刺進自己手臂的短刀拔出,接著斬去剛剛那黑西裝男的姆指說「哼!我身體已經差,還讓我這麼吃力!不小懲大誡一下不行。」接著伸手吸去他十年壽命「看來你今晚命不該絕喔,那好好珍惜生命吧!」說著笑了一下又陸續吸取另外幾名黑西裝男的生命「這份量的儲備該夠用吧⋯⋯?」然而當想到門外那一隊黑西裝男時,亦不禁暗暗擔心。

花太多精神在戰鬥上,茶止雨體力已有點不支,時間亦驟然便回復正常。

那手指被斬去的黑西裝男發現手指一痛,低頭一看,驚覺自己的姆指竟不翼而飛,四處張望下仍遍尋不獲,正自彷徨時,茶止雨著指了指他的恤衫衣袋處笑說「伸手進你的口袋找找看,快點拿去醫院駁回吧!」

那西裝男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望向歐哲南,只見他點點頭,示意他可先到醫院就醫。

「好吧,我們先休戰一會。請問剛剛究竟發生了甚麼事呢?」歐哲南和顏悅色笑說「你一個小女生打低我兩個實戰經驗豐富的手下,看來我們要認真對待你了,對吧?」接著拿起手槍瞄向她說「子彈沒眼,聰明的話就投降,講出你幕後指使人,我保證保你一命。」

茶止雨嘴角上揚冷笑一聲,抬頭回答說「我就是聰明才不會投降。保我一命?生命是寶貴,但若果你把我折磨得不似人形,那我要這條命來有何用?人生不在於長或短,而是精彩與否,對吧?」茶止雨學著他的語氣說。

「哈哈哈~好有傲氣的小女生,你叫我如何下手對付你呢⋯⋯」說罷出一副為難的模樣「唯有希望你動作能快過我們的子彈了⋯⋯」只聽他語音剛下,槍聲隨即從四面八方傳來,然後又瞬間變成鴉雀無聲。茶止雨反應縱然很快,但手臂仍是被子彈擦過,鮮血直流,只見那凝固在半空的彈頭仍黏著部份皮肉,而其他子彈則仍停在半空。

「以你的經驗及槍法,只擦中我手臂⋯⋯⋯是故意的吧?」怕痛怕血的茶止雨望著鮮血滾滾而流的傷口,忍著痛向靜止了的歐哲南說「識英雄重英雄,我也向你這一發致敬吧!」說罷伸手又吸取了各黑西裝男數年壽命,把其中一棵停在半空的子彈放到歐哲南耳旁,又把另一棵飄浮於空中的子彈放到何之榕太陽穴一米外,接著把另外兩名黑西裝男的姆指削去。

她望向李俊誠及那幾名學者,自言自語地話「爸爸說除何之榕外,其他在座的主角們不能殺掉!」說著嘆了口氣又道「沒辦法了,下次吧!」然後逕自走到房間門口。

嘭!

噝~!

「啊~~~ !怎麼會⋯⋯⋯」

世界回復轉動的一剎那,重物掉落聲、子彈飛過的聲音、以及慘叫同時間如交響樂般響起。只見一道鮮艷的紅色液體伴隨著一些細小的粉紅色啫喱狀物體在何之榕太陽穴中噴出,把身後米白色的牆壁如潑墨般染紅。一抺紅色的鮮血從歐哲南的耳後高速飛射而出。兩根姆指指頭亦同時間相繼掉在地上,斷指的主人發出一聲慘叫。

「何之榕拜拜!」茶止雨笑著向著正要掉到地上的何之榕揮揮手說「帶同你的環保理念下地獄吧!」

何之榕連眼也未來得及閉上,就這樣直挺挺地倒在地下。鮮血從太陽穴中汩汩流出,身旁地毯被塗上一抺暗紅。

「嘿,你也是故意的吧!?」歐哲南摸了摸被子彈削去小部份的右耳,輕輕一笑心道。

「喔對了!」茶止雨離開房間前回頭望向歐哲南做了一個致敬的手勢說「回禮!」

還沒等到各人來得及反應,整個世界又變成茶止雨的個人舞台。望向房外兩旁的黑西裝男,心裡突然浮現出邪念的她笑了笑說「我知道為何你們沒有壽命了!」說著從衣袋又拿出兩把短刀,左右手各拿一把,兩臂伸直,邊走邊同時割破兩旁黑西裝男的動脈。

啪~!

房門被大力地打開,正當歐哲南想跑出去追上茶止雨時,視線卻被左右兩邊的黑西裝男頸上動脈噴出的鮮血遮蓋。

「血色噴泉!送給你的!」茶止雨在遠處大叫,接著學習芭蕾舞舞者的謝幕姿勢,曲起腳,雙手扮作掂起裙邊,輕輕向歐哲南鞠躬。

「那⋯⋯⋯那狐狸是甚麼回事!?」剛從那場不到五分鐘的驚心動魄戰鬥中清醒過來,看著滿地血污的李俊誠氣急敗壞地說。

歐哲南無奈笑了笑,眼見自己一班得力手下死的死、傷的傷,卻又忍不住期待下次的交鋒。明明眼見剛剛她仍在走廊遠處向他鞠著躬,可是不到半秒,卻又再次憑空消失在他眼前。他望向空蕩蕩的走廊,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

「異⋯⋯⋯⋯ 異人!」終於回過神來的陸希恆教授激動地說「我們⋯⋯我們搞場大龍鳳,去大量收集基因⋯⋯就是為了找出社區中的異人,怎料⋯⋯⋯ 竟有一個活生生的坐在我們身旁,我們卻懵然不知⋯⋯⋯⋯ !」

「你們猜到她的能力嗎?」物理學教授柏洛樺問「會不會是扭曲物理軌跡?」

「也許吧,還是⋯⋯ 扭曲空間?」化學教授辛南紅皺著眉說「還是⋯⋯跟002 有著同樣的能力?」

聽到002 這號碼,各人立即安靜下來,臉上均露出複雜的表情。

李俊誠見狀即笑說「別再懷緬過去了,抓回來慢慢研究,不就一清二楚了嗎?」接著又望向歐哲南「去把那狐狸活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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