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阿黑經常連續幾天坐在家中發呆渡日,阿左則在以淚洗面。這天阿黑又去高級餐廳吃免費飯,剛好老闆出來招呼,他從新聞知道他家發生的事,很用心的吩咐員工們為阿黑提供最好的服務。阿黑覺得上菜慢了,抽起老闆就一拳打在他臉上,還給他肚子來了幾拳。阿黑又走去超速拿東西,看到別人在自己前面擋著路就一腳踢開他,踢跌了一堆人,還把一個婆婆踢倒撞破鼻子。大家的容忍也到極限。
 
深夜的時候,忽然有十多個堆矇面的人,跑經阿黑夫婦的別墅,一人幾顆石頭扔向別墅。別墅的玻璃「哇啦啦」的破碎掉在地上,發出巨響。矇面的隊伍一扔完就立刻跑掉了。阿黑和妻子都醒了,看到自己的屋子殘破不堪,一臉茫然。艾斯金醒了,猜想他們說不定得罪了甚麼有勢力的人。
 
第二天,阿黑夫婦照常的出外四處拿東西,他們好像察覺不到,街上的對他們的眼神都神色有異。艾斯金和阿錐遠遠的跟著,阿黑夫婦轉了個街口不見了蹤影,他們立刻快步上前走去看,已經發現兩人頭破血流的坐在地上。艾斯金和阿錐帶兩夫婦去醫院包紮,艾斯金覺得事態不妥,就打電話給元首的秘書,希望提早報告給他現在的狀況。
 
元首批准艾斯金的申請,就讓他過來見他。艾斯金經過重重的搜身和檢查,終於來到元首面前。艾斯金看看元首辦公室的格局,放滿木造的傢具:咖啡色的木地板、咖啡色的木書櫃、咖啡色的桌子,風格很古樸,很有大自然的味道。元首的桌子和抽屜裡有幾把隱藏的手槍,方便他隨時用,這些武器就和房間的格調不同,但沒有人需要知道。艾斯金眼睛一掃,看見書櫃上有很多不同類型的書籍,隱約看到「歷史」、「大鑑」、「革命」這些字眼,但不便細看了。元首當然看在眼內,他站起來,說:「歡迎,博士!」艾斯金想不到元首會為自己站起來,很不好意思的點頭微笑打招呼。兩人握握手。元首走過書櫃,伸手邀請艾斯金看他的書櫃,他說:「很諷刺吧!我不讓我的人民認識歷史,但我又有這麼多歷史書。」艾斯金不敢直接答是,胡亂「嗯」了一聲。元首伸手向其中一處書櫃的角落,挑出一本書,上面書題是用外文寫著:「相連的四個宇宙」,說:「麻煩可以幫我簽個名嗎?」艾斯金說:「當然可以。」他拿起書,用自己的專用筆簽名,也不寫多餘的字句。元首看看,說:「謝謝。」就把書放回書櫃。元首說:「我平日都有看你的作品和報告,那麼這次緊急的見面,我想是和阿黑夫婦有關吧!」艾斯金說:「是的。」於是他簡單的說了夫婦近來遇到不順利和遇襲的事,又說:「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未完成實驗他們已經會被人殺死了。」元首說:「當然我可以把犯事的人全部槍斃。」艾斯金說:「你可以,但也是在他們遇襲後而不是前,槍斃亦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你的國家有三十億人,不是嗎?」從未有人敢這樣頂撞元首,他呆了一下,一時不懂應對。艾斯金臉紅了,他心想會不會自己說錯話嗎。元首說:「…你是對的,那你有任何建議嗎?」艾斯金說:「老實說,可能把通行證叫停才是最佳的解決辦法。如果不能的話,或者由國家補償一點那些店家的損失吧!」元首說:「我先想一下吧!」他想了一會,又說:「難得有貴賓來,我們不如再聊點開心的事。最近你的宇宙理論進展如何?」兩人又聊了一會,艾斯金驚嘆元首的學識居然比想像中要高得多,可惜選擇了當獨裁者的路,但真是可惜嗎?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自己有這種機會呢?他會當獨裁者嗎?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元首最後說:「我敬重你是一個聰明人,才和你見面,面談內容是保密的你明白嗎?」艾斯金立刻滿額大汗:「當然當然!」元首又笑道:「那些不機密的話,你老點寫回憶錄才寫下去吧!那時我應該已經被人暗殺了。」艾斯金露出豪邁的笑容,說:「好的!」他心想,元首果然對世事了解得很通透,那他說不定已經想好怎麼做,和猜到接下來發生的事吧。
 
全國一千萬名處女,只要他要就可以有;銀行有十兆元,只要他想就可以拿出來;紅色的按鈕,只要他想按就可以按下去。但他沒有做,他甚麼也沒有拿,他要的是權力,他要的是操控。在這個國家裡,他就是上帝。他就是元首。現在他招見阿黑夫婦,派人專車接來,不到半天就到。元首為免他們弄臭自己的東西,約他們去會客室而不是自己的辦公室。他一進來,阿黑夫婦立刻站起來,而且正眼不敢望他。元首說:「你們知道,『完全自由證』是可以世界通行嗎?」阿黑夫婦支支吾吾說:「是!是!」元首說:「那麼,是甚麼一直阻止你們走出這個國家呢?」元首明知故問,阿黑夫婦不敢回答。元首說:「你們知道,就算不說我也能知道答案的,對不?」這個國家有三分之一的勞動人口是軍人和間諜。阿黑很小聲的說:「是因為兒子,我們希望兒子可以再長大一點才送他去外國教育,可惜…」阿左忍不住就哭了。元首說:「我很遺憾你們意外失去了兒子,那你們就可以提早去外國見識的計劃了。」阿黑露出詫異的表情,心想平日國民要經過重重的困難和申請才可以離境,為何元首叫他們走?元首是上帝,他當然看出他們的想法:「對!既然我賦予你們無限的自由,那你們當然要去一些很自由、很民主的國家讓他們見識一下你們的自由,對不?」兩人說:「對對!」元首說:「去吧!」兩人出去了。元首叫來了一個從未出現過的人,小細的吩咐他一點事,那人點頭後就去了。
 




就這樣,阿黑、阿左、艾斯金和阿錐就一起坐元首安排的專機去民主帝國了。臨行前,元首還故意和阿黑夫婦說一句:「你們自由了。」在場還有很多人員和保鑣,但只有艾斯金和元首察覺到,阿黑兩眼間皺了四十年的眉頭好像放鬆了一點。一路無話,不過飛機不斷的震,飛機外的機翼發出很大的金屬「啪啪」聲,艾斯金知道這個國家製造的飛機有點劣質,嚇得不斷流冷汗。
 
下機後,沒有人來接他們機,阿黑立刻很憤怒,他叫來客戶服務主任,那是一名身材豐滿的金髮女人。他問:「為何沒有人來歡迎我們?」女人說:「我們沒有收到任何通知要為你們準備歡迎會。」阿黑看到她的身體,一手就抓向她的胸部,女人叫了聲,他就一巴打在她的臉上,然後揚長而去。
 
阿黑夫婦走在街上,覺得很自悲,覺得自己是低下階層的人,身材又比外國人矮一個頭,眼睛不敢看人。他們不懂得說外國的語言,也從來沒有學過。外國人衣著簡單樸素,自信滿滿;他們仍是穿著標準的黑色勞動衣服,衣服上的污漬洗過無數次仍然有一點遺留。於是阿左想,不如我們先去換衣服。她向艾斯金說起,於是艾斯金就充當起他們的翻譯,不用再遠遠跟著。為了不犯相同的錯,艾斯金向他們解釋最好先去銀行拿一點錢。於是他們就去銀行免費拿了百多萬帶在身上。之後就帶他們來到買衣服的店,阿左說:「不要,我要對面街的店。」對面街的店是名牌店,她一走進去,就把自己喜歡的貴重衣服一手扯下來試穿,就在當地脫衣試穿,不合身的就脫下再扯另一件試穿,艾斯金和阿錐都不敢看她。阿黑也隨便挑了幾件。終於合身了,阿左就要艾斯金跟店員說:「她要新的。」店員有看新聞,當場認得他們,於是就拿了新衣服給他們。阿左把身上穿的脫下,抹乾淨自己身上的汗,再穿上新的,扔下一疊紙鈔,然後和穿上新衣的丈夫大步走出名牌店了。
 
夫婦兩人不懂說外語,但如果只學一兩個詞是沒有問題的,所以他們只學了「自由」這個詞。他們知道這個國家是平民是可以拿槍的,為了自保,他們去了槍械店,店長看到幾個名人,很積極的招呼他們。結果阿黑背住了一把步槍,身前掛了兩排子彈,手上就拿著一把散彈。阿左手不夠力,只拿了一把小型手槍。艾斯金也借他們的名義拿了一把手槍。他們準備走了。店長看到阿錐拿著一大個行李箱,裡面又胡亂擠了幾張紙幣模樣的東西出來,加上他多年的人生經驗,心想那裡面應該也是紙幣來的。他笑著說:「雖然你們有『自由』拿東西的權利,但我這些小店生意又不好,我又是窮人,家人都等著開飯的。可不可以…」艾斯金解釋了,阿左見他態度那麼好,衣服也很隨便,有點不忍心,就去打開行李箱。她手上正在把玩的槍又沒有先放好,就夾在腋下。忽然手槍走火,「呯」的一聲,店長就倒下了,肚子流出一大灘血。四人都呆住了,阿黑繼續在行李箱拿出一大疊鈔票,扔在他身旁,一邊流汗一邊說:「自由!」,阿左又跟著笑著說:「自由!」然後就走了。那疊鈔票在警察來到時已經失去蹤影,又要翻查閉路電視抓人了,因為附近住的人都比較窮。走火這件事當然就算吧!之後他們都不敢再帶槍,把槍堆在酒店地上。

阿黑夫婦還未很了解外國住屋方面的事,但豪宅都比較偏遠,所以都是在市區最貴的十星級酒店「大帝國酒店」免費住。當然阿黑夫婦給了點錢讓兩位「手下」也可以住,不過是在幾條街外的三星級酒店「食菜酒店」吧。這樣艾斯金就記錄不到他們,那怎麼辦?很簡單。他給兩個大帝國酒店的保安每人二百元,吩咐他們發現如果阿黑夫婦兩人出來就打電話給他們,兩個保安從未收過這麼多的小費,即使晚上當值眼睛也瞪得大大的。果然,深夜一時的時候阿黑果然很鬼祟的走出來,艾斯金差點睡著,就出門偷偷跟上他,阿錐睡著就算吧。
 




阿黑走到附近的紅燈區,拿著一大疊錢,然後大叫:「自由!」妓女們和毒友們看到,都跟著大叫:「自由!」妓女們一邊笑,一邊圍上來。阿黑挑出四個妓女,就上樓去了。艾斯金遠遠看著,心想:「不是不認識外國嗎,一來就懂得去這些地方。」一個妓女看到他,走過來說:「帥哥!這麼晚想去哪兒呀?」艾斯金嚇得掉頭走,想用望遠鏡遠遠看著,但心想其實都沒有再多的資訊再得到。艾斯金的手機忽然響起,他拿起來聽,傳來的是熟悉的「最自由語」:「艾大哥,你不用跟蹤我了,上來吧!其實我喜歡被人看著做,只要不讓我老婆知就行了。」艾斯金說:「當然不會,不過我不上來了。」阿黑說:「來吧!」艾斯金說:「呀…嗯…」最聰明的人居然也會有結結巴巴的時候,虧他比常人思維快一億倍,這是誇張吧,二十倍總會有的。忽然有人在他後面出現拍他肩頭,嚇他一大跳,「呀」的叫出來。艾斯金轉頭,原來是阿錐,他沒有洗臉就出來,眼角還有一顆大眼屎,他露出詭秘的笑容,向著艾斯金的手機說:「是我呀,阿錐呀!我來行嗎?」阿黑在那邊高興的說:「好好!快上來,一起玩!」阿錐一邊笑,一邊拿著一疊阿黑之前給他的錢。妓女們哄上來,他挑了一個很高大的,上樓快活去。艾斯金反白眼,氣得回酒店立刻睡覺。
 
一連幾天,阿黑和阿錐都過著荒淫的生活,中午吃飯時他們有說有笑,阿左還說:「咦!你們當了好朋友呀?」阿錐笑道:「不只好朋友,還是好兄弟呢!」艾斯金臉色鐵黑,完全不想說話。這天晚上的時候,艾斯金見阿錐一直很熱切的記錄阿黑的狀況,他也可以休息一下了。他離開眾人,去一處酒吧飲悶酒,享受難得一刻的清靜。飲了幾杯,在了整晚,這時有一個女生認得他是名人,主動走過來坐下和他打招呼,艾斯金回應了兩句。「艾斯金博士,你好,我叫維瑪呀。我是『帝國第一大學』的天文物理系學生,以前試過報你的課的!」維瑪說。「是嗎?我好像沒見過你的?還是長大了?」艾斯金說。「這是因為你的班一早爆滿吧!我都進不到。」維瑪說。「那我很抱歉…而且,最近我再也未有機會再開課…」艾斯金說。「不用抱歉,我有點學術問題想請教你就真。」維瑪說。「在這裡嗎?在我飲酒的時候?」艾斯金說。「如果你介意就算了吧!」維瑪說。「不要緊,剛好我有空,就跟你走走。」艾斯金於是請客給她那份。維瑪帶著艾斯金在街上遊走,不覺就來到另一間酒店前。艾斯金說:「你住酒店嗎?」維瑪說:「不是呀!如果可以的話只是今晚住吧!你明白嗎?」於是她害羞的垂下頭。這麼簡單的東西艾斯金怎會不明白,他這陣子都看到阿黑和阿錐玩得那麼愉快,自己都有那麼一點兒想去玩,如果不是送上門的話自己又未必會主動找人玩。於是他就拿房和維瑪一起「學術討論」了。維瑪一邊騎在自己身上,一邊問天文學的問題,他一一回答,這是從未有過的體驗。他又心想:「其實聰明和愚蠢真的很大分別嗎?自己一路上也沒怎麼表現自己的聰明,阿黑也沒有做出太愚蠢的舉動,那大家其實也是差不多的。」想著想著就軟了。維瑪說:「喂!你在想甚麼?專心點!」結果弄了十多分鐘才弄到。完事後維瑪氣沖沖的走了。艾斯金也不介意,他一向也不重視這回事的。他又心想:「如果阿黑的優點是性愛呢?又有何不可?如果世上的標準是以對性愛的興趣和技巧呢?那我們兩人的地位會不會相反?」
 
阿左經常都去拿不同的珠寶手飾,堆得一房都是,天天都在逛到很累才回家。但酒店放得太多,遲點要拿走就麻煩。而且明貴的東西要靠自己努力賺來才有意義,任意拿就不會珍惜了。慢慢阿左覺得無癮,就回酒店看電視。阿黑見她還未睡,就催她:「還未睡嗎?」阿左說:「未呀,今天很精神,想看多會電視。」阿黑說:「快點睡吧!」阿左發脾氣:「我幾點睡是我的自由!不要理我!」阿黑悶悶不樂的在等。阿左說:「陪我看這套電影吧!」阿黑陪她看,但心思都不在電視上,完全不知道內容是在做甚麼的。阿錐仍然在樓下等,由零晨十二時等到一時還未行,他訊息阿黑一句:「還未行嗎?」阿黑回復:「今晚應該不行了。」阿錐忍不住自己去了。阿左問:「好看嗎?」阿黑說:「好看。」阿左說:「你覺得剛才男主角在餐廳裡應該說甚麼?」阿黑說:「不知道。」阿左怒道:「你究竟有沒有看的?發白日夢不如不看!」她怒得關電視。阿黑開電視,說:「不要這樣吧,我只是有點累。」阿左繼續看,阿黑等著,心想幹嗎這婆娘還不肯睡?想著想著,自己居然睡著了。第二晚還是如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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