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姨姨硬說我搶走了她的女兒,而我又無法向她證明小夕(正確來說,是小夕的殘存思念)現正附身於一個性愛充氣娃娃之內。姨姨一定以為我在開她的玩笑,一怒之下便動手欲將小弟斬死。
  
就在危急關頭,一名自稱『神之左右手』的傢伙及時射殺了姨姨,還在我面前耍帥了一番。
  
那個『神之左右手』,原來是個貨真價實的警察。他還是這次解救『神經婦綁架色情狂』案件的總指揮呢。
  
至於那個『色情狂』,當然是指全天候背著個充氣性愛娃娃的小弟了。
  
唉…
  


 
  
就在警察們忙於在病房中善後時,我的耳背突然傳來陰風陣陣,一直被我背著的充氣娃娃,雙手不再無力地低垂著,而是緊緊地抱著我的脖子。
  
「老公~~剛才那個開槍的肥仔,挺酷的嘛。」
  
「咦?小夕?你回來了?」
  
「我一直都在啊。」
  


「那你剛才幹嘛不出來跟姨姨見面啊?」
  
「甚麼姨姨?」
  
「就是你媽媽啊,剛才拿著牛肉刀的那個呢。」
  
「那個姨姨很可怕,她不是我的媽媽…」
  
「但是,她真的--」
  


「我再說一遍,她不是我的媽媽。我沒有這樣的媽媽。」小夕罕有起以強硬的口氣說話。但在我聽起來,倒像是在跟家人鬧別扭。
  
 
  
經過這一個星期以來的培養感情,我已漸漸習慣有小夕伴在身邊,還被她可愛的性格逗得滿快活的。無論她的身體是青春苗條的少女,還是全祼的塑膠性愛娃娃,跟她在一起,總會有一種安心和不再寂寞的感覺。
  
雖然俗話說『有情飲水飽』,『情人眼裏出西施』。在情到濃時那一刻,小弟當然不會在意任何陌生人的眼光。但人總不會全天候都處在這種『情醉』的狀態,有時候當理智清醒了一點時,回想起自己剛才一直抱著個充氣娃娃到處走,就會馬上滿臉通紅,熱汗幾行幾行地流了下來。
  
 
  
尤其是當下這刻,醫院裏充斥著調查案件中的警察,而我又是他們保護或監視的頭等對象。他們那包含著驚奇、卑夷、淫笑、憐憫之類的眼光直射到我身上,真是說不出的尷尬難受。
  
但我又不放心把充氣娃娃收藏起來,甚至只是離開自己伸手可及的範圍內,怕附身在裏面的小夕(或小夕的殘存思念),因為不能夠及時補充小弟的血肉精氣而煙消雲散。而那個充氣娃娃怪奇至極,竟然沒有洩氣的拴子,那個一米五高人形的龐大體積,拖著她走又會礙著行人,抱著就更覺尷尬,唯有就把她背在背後而已。
  
而由於小夕目前的情況,只能夠靠著我不時以親嘴的方式向她輸送精氣,她才能夠保持存在,而這就是最大的問題所在:每次我跟小夕親嘴之後,都像嗑了藥似的,有短暫時間會進入被愛情完全衝昏頭腦的狀態(我想這就是黃嘉倫醫生所謂的『鬼迷心竅』)。在這狀態之下,我就會胡亂說出各種肉麻話而不臉紅,還要向所有人炫耀自己的幸福。每當我回復理智之後,那些警察們的目光和表情就更不堪承受了。


  
 
  
由於那些警察們根本不了解,我女朋友的殘存思念正被封印在這個充氣娃娃之內,他們以為我只是個性慾特強的『不死鳥』,非要背著個娃娃當老婆,以便隨時解決需要不可。那些警察們看到我精神分裂地自言自語,還不時跟充氣娃娃親嘴,親過嘴後又像個花癡似的舉動,自然不會把小弟當正常人看。
  
那『神之左右手』看到我被冷落,便特意過來拍拍我的肩膊,一臉正經地對我說:「你很愛她吧?」
  
「…她?」我狠狠地瞪著這個肥仔。他算是甚麼意思?他真以為我把這充氣娃娃當老婆了嗎?
  
「小姐,你感受到這個男人的愛嗎?」他向著充氣娃娃問。
  
「…我感受到。」
  
「小夕!」天真的小夕願意回答那肥仔的話也算了,我絕沒想到的是,那肥仔竟然知道這娃娃會說話!難道他能夠看附身在娃娃裏面的殘存思念?
  


 
  
「哈哈哈哈哈!!!好…好!」他猛拍著我的肩膊。
  
「你、你聽到小夕的說話嗎?」
  
那肥仔狡猾地笑了笑,略過了我的提問:「別把旁人的冷笑放在眼裏,真愛是永遠會得到最後勝利的!來!快點跟我一起說『真愛必勝!』快點!我要你說!你說不說啊!!!」
  
「…真愛必勝~~」
  
「對了!再來一遍,大聲點!」
  
「真愛必…勝~~嗚~~」
  
「對了!就是這種感覺!被自己的真愛感動到哭泣,很舒暢很快活吧!哈哈哈哈哈…不用謝啦!」


  
「求~~求求你放過我~~嗚~~」
  
他的手下們個個都笑得倒在地上求饒,唯獨他本人還是一臉自我陶醉的樣子,讓我相信他完全無意奚落我,他所說的完全是發自內心。
  
 
  
這自稱『神之左右手』的肥仔很有古怪!這種風格除了像星爺之外…還讓我想起那個不知是裝白痴還是真傻子的黃嘉倫醫生。
  
對了,黃嘉倫的屍體呢?
  
案件現場已被清理得七七八八,而姨姨和那護士的屍首也被黑色塑料袋裝著送走了。但怎麼我好像對他們如何處理黃嘉倫的死屍毫無印象?
  
照常理看,被斬頭又剝頭皮挖眼珠的黃嘉倫,應該會給那些警員們極深的印象才對。
  


「對了,肥仔…」
  
「甚麼?」小弟看到他把手伸到懷裏去掏槍,馬上改口道:「神…神之左右手先生。」
  
「有甚麼事情可以為你效勞的呢?」他又變回那個酷哥模樣。
  
「啊…我想問一下,剛才在房間裏死掉的醫生--」
  
「甚麼醫生?」
  
「剛才姨姨在房間裏,把一個叫黃嘉倫的醫生斬了頭,還…」我把剛才在房間裏發生的殘殺事件告訴了他。
  
「那就奇怪了。我衝進來的時候,就只看見你和那個瘋婦,沒看到甚麼身首異處的醫生…」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