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體育館裏的巨型地穴底部,發現了另一條相對較為狹窄的通道,緩緩通向下方不知名的終點。這通道說是『狹窄』,但應該也有三、四米直徑吧,讓那些身長達兩、三米的夜叉從裏面飛出來,還勉強夠用的。
哈娜毫不遲疑地抱著狗兒,拉著我的手臂,闖了進去。雷朋和小妖二人並沒有跟過來,應該還待在校長室裏吧。
原本是完全漆黑的岩洞,因為哈娜前胸那發著藍光的『引路者之盟』,以及跟在她後面張開了藍眼的我,被照得像是白天那麼光亮。
這通道似乎是成螺旋狀往下延伸的,即使洞內已被我們照亮了,但永遠只能夠看到前方十米左右的距離,在那之後更深處,則永遠是弧形的死角。
即是說,我們隨時也有可能被偷襲。敵人可能會突然出現在我們十米不到的近處。以戰鬥的角度來看,怎麼也是太近了。
我早已把右臂催谷成戰鬥的狀態,準備面對突如其來的危險。但我們一直走了三十分鐘,仍未遇見任何敵人,前面照樣是寧靜得可怕。
幾天之前,在這洞穴裏可是出現了好幾百隻會飛的餓鬼夜叉啊。當然我們後來知道,這是由於狗兒繫在頸前的掛飾,所召喚出來的。
在掛飾不明所以地消失了的同時,那些夜叉就飛回洞穴深處裏去,最後消失不見了。
牠們應該是循著我們現在走著的螺旋形通道,回去自己的大本營的吧?
牠們的大本營,會不會就是我們剛才在校長室的電視中所看到過的,像是血池地獄一般的龐大地下刑場呢?


 
如此這般,我們又再前進了約十分鐘。眼見耳聞,前方還是沒一絲動靜,但變化是漸漸臨到我們面前,只是我們沒有發現而已。
首先發現的人是黃嘉倫。(小弟,你的藍眼好像有點奇怪。)
「?我不覺得。」
(答我一個簡單的問題,咳,)他認真地問道,(要是有個純潔無瑕的小女生出現在你的面前,伸開雙臂朝你衝過來,你會有甚麼反應?)
「那…要視乎哈娜有沒有在場。咳嗯,要是她不在的話,那自然是伸出雙手來迎接,接下來便…」
(…便毫不猶疑地殘殺她?)
「你瘋了嗎?我幹嘛要殘殺一個投懷送抱的少女?」
(嗯,似乎沒有入魔的跡象呢。那就奇怪了。)
「告訴我有甚麼奇怪好嗎?」


(你沒有發現,這洞穴裏的岩壁,都好像漸漸變成了紫色?)
「是嗎?但我看起來,岩壁還是藍色的嘛。」
(你試試回頭定睛看著一會,再快速轉過頭來,看看有甚麼分別?)
我聽黃嘉倫所說的去幹,果然發現越進入洞穴深處,岩壁正漸漸變成了紫色。我們再往前走了兩、三分鐘,我們已身處在一個明顯是紫色的世界裏了。
「紫色…是由紅色加藍色組合而成的。那即是說,那岩壁本身自然在發出紅光。所以被藍眼照射時,就會看見合成的紫色?」
(正是如此,另一個可能就是,你再次入魔,藍眼漸漸被邪氣的紅光給吞噬了。但看你現在神智尚算清醒,應該不可能已入了魔的。)
「黃嘉倫!你仔細朝朝岩壁!看到了嗎?」
(…嗯,漸漸浮現出闇紅的波紋。越朝深處走便越明顯呢。似乎我們快要到達敵方的大本營了。)
「這波紋…不是跟剛才在電視裏看到的很相似嗎?」
(恐怕是…咦?小弟?我有沒有看錯?你試試摸一下岩壁,好像除了波紋之外,還有一點甚麼…)


我伸手向岩壁摸了摸。「嘔~~好嘔心,有一層軟軟的薄膜黏在岩壁上!那是甚麼?」
(…這怎麼那麼眼熟呢?)
「你以前見過這種東西嗎?」
(…雖然沒有,但我好像曾在書上讀到過描述。嗯…依附在結界空間邊緣,吃食空間縫隙的不穩定震動能量而生存的生物…那好像是叫作…)
哈娜依然沒有緩下步伐。岩壁透出紅光已稍稍蓋過我們散發的藍光,碰撞起來的合成色已是偏向闇紅。
這意味著我的能力及不上對方嗎?
而在那岩壁之上鋪著的那層薄膜已越來越厚,還不均勻地分佈著幾根像是肉蘑菇之類的嘔心突出物。
再繼續往下走,那些嘔心的肉蘑菇已從兩邊岩壁蔓生到地上。初時還可以儘量不踏著那些東西前進,但再一分鐘之後,眼前已是密麻麻的一片肉蘑菇林了。
被哈娜拉著走的我,根本沒有選擇,我一腳踏下去,幾根肉蘑菇被我踩成了肉醬,惡臭的汁液直濺到身上,真是要多嘔心有多嘔心。
才走不到五步,我的腳掌突然傳來一陣刺痛。我提起腳來一看,發現自己的鞋底已經完全地溶解掉了,腳底紅腫得可怕,還在冒煙。
「糟糕!這些嘔心東西有腐蝕性!」我強忍著雙腳的劇痛,拼命拉扯著哈娜道,「哈娜!停下來!!」
哈娜像著了魔似的,對我的話充耳不聞。力大無窮的手繼續抓著我的手腕,繼續硬拉著我前進。
「可惡!乾脆把它們毀掉吧!」我朝著地面連續射了幾發藍眼光束槍,把黏在地上的嘔心毒蘑菇,連同岩石一同打了個稀巴爛。踏在尖利的碎石上,也比踩著這些強腐蝕性毒物要來得舒服啊。
(光束槍的威力…好像減弱了不少。)
被黃嘉倫提醒了一下,我確實也有同感。全力擊出的一槍,竟然只能把岩石地面打出幾道裂縫,而且一擊比一擊弱。


我感到從前額『藍眼』引導進光束槍的能量,正漸漸衰竭掉。
「怎麼會這樣的?」
(啊!難道這依附在岩石上生長的東西,就是傳說中的植物『蔓茱莎華』?我可沒聽說過有人可以飼養這種植物的!)
「植物?植物也會吃人的嗎?我的腳掌都快給溶掉了!好痛!」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