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肉的植物,即使在人間界也並不罕見啊。不是也有很多像捕蠅草之類的品種嗎?據說這些品種都是人界植物跟地獄或餓鬼道品種雜交繁衍下來的,不過這是題外話,不說那麼多了,)黃嘉倫說,(蔓茱莎華並不是人間的植物,傳說它們蔓生於地獄界的邊緣,以吞噬欲要逃跑的靈魂為食。我也不曉得幹嘛在這兒會出現大量的蔓茱莎華,難道有人擁有在人間界培殖它的秘訣?基本上被蔓茱莎華圍繞著的空間,沒有靈魂可以從裏面走出來。)
「想想辦法!教我怎麼叫哈娜停下來!不只是我,哈娜也開始溶解了!」哈娜小腿以下已溶進了肉蘑菇裏,小弟可能還有肉身,只是感到掌腳劇痛,但恐怕再撐不久就要見骨了。
(用藍眼作全力一擊!把你眼前的一切都摧毀掉!)
「嗚~~啊!!!!」我把右手舉起,朝著洞頂輸出我全部剩下的能量。我也不去想這洞穴發生大崩塌的可能了,只要把這些吃靈魂的恐怖植物毀掉,那麼其他事情對我來說,也是不難解決的。
我把藍眼的能量毫無保留地噴射出去,直至我精力耗盡,藍眼自然閉上,獸臂還原成普通狀態為止。
但並沒有如我想像的,把洞穴完全毀壞掉。只有在我頭頂處,給垂直地打穿了一個直通地面,但直徑恐怕不到半米的天井。還有一柱陽光從天頂透進來。
(失敗了嗎?)
「還沒有!」總算是一線生機。我馬上把獸臂伸長,緊緊抓著這天井的洞口,企圖把哈娜硬拉扯回來。
但哈娜的前進之勢似不可逆,可是我是絕對不會放手的!我右手的手勁遠超過我本身的體能,跟哈娜兩雙拉扯之下,受苦的可是我自己的身體。
我感覺到背脊骨在咯咯地響著,老哥!我可不是橡皮人啊!再撐下去身體可能會被扯裂成兩段!


哈娜的動作完全沒有被我拖慢,我的右手硬被拉得越來越長。到差不多極限的時候,一顆頭顱突然從天井上伸了下來,兩顆,不,三顆閃亮耀眼的眼睛直刺刺地看著我!
 
「哇!鬼啊!!」被這突然出現的頭顱嚇了一嚇,我鬆開了手,因為反彈力而重重撞在哈娜身上,把她撞倒下來。
我連忙抱緊哈娜,扭轉身來,讓自己背脊落地,不讓哈娜倒在這堆蔓茱莎華之上。
我的背脊隨即『嘶』地冒煙。我頓時聯想起鐵板燒上的神戶牛柳。天啊!我是不是以前吃太多鐵板燒了,現在報應來臨,輪到我嘗嘗被燒的滋味啦?牛柳大哥啊!對不起啦!我不知道你們原來是那麼痛苦啊!最多我發誓以後不吃鐵板燒,改吃生牛肉刺身算了!
倒在我身上的哈娜,又再企圖爬起身來繼續前進。我豈會讓她這麼做?連忙緊緊地抱著她,拼了命似的在地上翻滾著,對抗著她的掙扎。可憐我全身都被蔓茱莎華的汁液灼傷冒煙,再多熬幾分鐘,恐怕就要變成骷髏骨了。
那顆吊在天井入口的頭顱突然往下掉,馬上又吸引了我的視線,因為也不知道這東西是否敵人啊。
原來這顆頭顱之下,還是連著個身體的。
 
還是個穿著粉紅色護士服,掛一雙大近視眼鏡,留兩條小辮子的可愛少女。


「護士?幹嘛這時候會出現護士!」
這少女明顯不是甚麼護士。姑且不去問她是怎麼從天井裏突然出現的,這天井距離洞穴地面也有兩、三米高,看她瀟灑的著地姿勢,而且還很優雅地護著自己的窄身制服裙子,防止春光乍曳,就知道她並非常人。
「不要踩在那些嘔心東西上面!你會被溶掉的!」
「啊!」這眼鏡少女嬌呼一聲,似乎也被眼下那堆『蔓茱莎華』嚇得有點花容失色,連忙把手伸在腰後,從那長長的刀鞘中,拔出了一把貌似日本刀的兵器。
她朝著地面揮出一刀,劃了一個直徑丈許的圓,刀鋒過去還殘留著一圈藍色的刀光。這方圓之地,惡靈退散,恐怖的吃人植物瞬間被劍氣逼開,但似乎還沒有被刀光所滅。
「不要緊吧!前輩?」少女轉過頭來,三道閃亮的光線刺痛了我的眼睛。是的,除了她眼鏡鏡片的反射光外,她的前額,也在散射出湛藍的光線。
頓時間,洞穴裏的闇紅,突然變成了紫色。
這女孩…也是個『藍眼』。
 
「前…輩?你是指我嗎?」


穿著護士服的少女搖了搖頭。她定睛看著的,是我的前額。
(我?你認識我?)
「當然,你是黃嘉倫前輩吧?師尊常常對我提起你的。」
(咦?慢著!你、寄住在你前額裏的…)
「寒暄話遲些再說!!!」我大喊道,「我們快要被溶掉了啊!」
「啊!對不起!」少女連忙用手指托了托眼鏡,表情變得認真起來。她以刀光先行,強行掃開蔓生在地面上的蔓茱莎華,直衝到我們的身邊。「這位哥哥,你跟這位姐姐…在這裏滾來滾去…是為了甚麼?修煉嗎?」
「是修煉就好了!哈娜她失去了意識,硬拉著我要往這地空下面走!不知道為甚麼,被她抓著我的手後,我就使不上勁了!我阻止不了她!」
「那…讓我來試試吧!哥哥,你…」少女一時也想不到,該從哪兒著手拉,「就抱著我的腰吧。」
我馬上橫身緊緊抱著少女的腰肢。既柔軟又纖幼的觸感,使我頓時生起無數想像。羞得滿臉通紅的少女低一低膝蓋,猛然起步,照樣是以手中的藍色光刀先行開路。但增加了兩個負擔,加上哈娜仍然在拼命地企圖往裏走,使少女行動得異常吃力,去勢漸慢,而且也兼顧不了不斷朝著我們蠕動過來的『蔓茱莎華』。
腳下被踩爆了的肉蘑菇,其中幾滴汁液正好穿過了刀光,直濺到少女的護士服上。那身光潔整齊的制服馬上腐蝕出一個大洞,甚至還腐蝕到裏面的胸罩,把右邊的罩杯蝕去了好一大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