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早上,我隨意裝扮一下。

做義工,衣著還是簡簡單單好了。

我推開房門,就看見Ken坐在客廳吃早餐。如果沒有特別的行程,Ken總是睡到下午一兩點,而今天他顯然準備出門。

我走到客廳的餐桌前,拿起檯上的杯子,然後倒了滿滿的一杯水。

「早啊。」他對我說。





「你又咁早嘅?」我問。

「陣間出去,幫個朋友手。」他說,然後低下頭吃著他的麵。

「哦。」

我走到廚房,倒了一碗穀物然後加上牛奶。

離開廚房,我坐在餐桌前,一手看著手機,一手吃著早餐。





「陣間中心門口見。」Samuel發了訊息。

「好,陣間見。」我回覆。

Ken也看著自己的電話,我們兩人沒有多說什麼。

九時正,我拿起布袋準備出門口。

Ken背著腰包從房間走出來。





「喂,我都出門口喇,一齊啦。」

「哦。」

我們兩個一直各自看著手機,走到地鐵站,走上往荃灣方向的列車。

「你去邊個站?」我問。

「荔枝角。」他回答。

「我去長沙灣。」我說。

兩個人坐起地鐵,卻沒有想說的。
週末的車廂裡相當平靜,也許是外出的人都還沒起床。





我偷偷看著他按著手機的側臉,這樣的場景熟悉而陌生。自從我們同居以後,沒有像以前一樣無所不談。那個時候,我們每個星期下班都會出去吃飯,他會安全的把我送會宿舍。

而現在,我們總是待其中一人主動叫外賣,即使兩人共處,也不過各自看手機,閒聊兩句。從同居開始,我們好像不自覺的,習慣了對方的存在,也習慣了這樣兩個人在同一空間,卻活在自己的小天地。

「下一站長沙灣.......」

列車停下,我站起來。Ken也站起來。

「你唔係荔枝角咩?」我驚訝的問。

「長沙灣好似近啲。」他說。

「哦。」
我們兩個一同離開車廂,然後走到扶手電梯。





扶手電梯緩緩上升,我看著手機查著地鐵站出口。

「A出口,然後行三分鐘。」我看著Google Map。

「喂,你去邊個出口?」Ken問。

「A出口。」我專注看著手機沒有看他。

「我都係啊。」他說。

「吓?」我錯愕的看著他。

「你要去邊度?」

「我去社區會堂啊。」我說,然後指一指A出口的方向,向出口方向走。





「哦,咁啱嘅?我都係。你......唔會係去做義工啊嘛?」

「係啊......乜你都係咩?你唔係話幫個朋友手咩?」我也驚訝的反問,不自覺雙眼也睜大了。

「係啊,我幫朋友啊,幫佢手起個長者活動入面做義工囉。佢話個活動都幾大型,要搵人幫手。」

「吓,咁啱我都係......真係諗唔到你竟然去做義工」

「幫下朋友手啫。」他說。
離開地鐵站,眼前都是一棟又一棟的舊式唐樓。

他走在我前面,如常的步伐急速,我努力跟上他。他看似知道該怎麼走,於是我收起手機。

手機忽然震動,收到Samuel的Whatsapp:「我企左起門口,你一入會見到。」





「好,陣間見。」我回覆。

眼前食一棟很殘舊的社區會堂,那發黃、油漆也快將剝落的牆身,和旁邊的唐樓群相互襯托著,訴說著這裡悠長的歷史。

我們兩個進去社區會堂,然後走到一樓,那是一個很大的禮堂。

「我去搵下我朋友先。」我說。

「唔唔。」Ken回應,然後我準備跟他分別。

門口有一個蠻高大的男子,他的手上拿著一塊點名板。脖子上掛住職員證,上面寫著:Samuel。

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正當我行前相認之際,他揮著手,開口說:「喂,Ken,咁準時啊。」

我沒想到他首先注意到我身旁的Ken。

難道他也是Samuel找來的人?

「喂,應承你幫手緊係準時啦。」他用力拍打Samuel的手臂,他跟Samuel好像有點交情。

「真係好耐冇見你喇,又話得閒食飯,約極都約唔到。」Samuel說。

「係你忙囉,約極都約唔到,唔關我事,我就好得閒好易約。」Ken說。

「哈哈,唔係囉,係啊Jeffery成日都唔得閒,就極都就唔到時間......」

「唉,佢個死仔,掛住拍拖。」

他們兩個就像好久沒見的老朋友,一見面就閒話家常。他們似乎太開心,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趁他們靜下來就問:「你係咪Samuel啊?」

Samuel終於把視線投向我:「唔好意思,掛住傾計添......你係Joyce?」

「係啊,我係Joyce。」我回答。

「吓,乜原來你都係黎搵Samuel?」Ken一臉驚訝的看著我。

「係我叫Joyce黎幫手嘅。」Samuel說。

「吓?乜原來你地兩個識嘅咩?」Ken看著我們兩個,不禁目瞪口呆。

「哦......Joyce係我......朋友。」Samuel結巴巴的說,顯然掩飾我們是第一次見面。

Samuel看著我和Ken,接著問:「咁你地兩個又識嘅咩?你地頭先一齊到嘅?」

Ken坦白的說:「我地係以前翻Parttime嘅舊同事,宜家搬左出去住。幾個人夾租咁樣,做Flatmate。」

我沒有想過他會這樣毫不掩飾的說我是他的Flatmate。

「哦,原來係咁。哈哈,又會咁橋嘅,係Flatmate咁close。」Samuel說。

「哈哈,係囉,咁啱囉。」我尷尬得只好隨意說句。

「啊大佬,講翻正題,咁我地今日黎有咩做?」Ken搭著Samuel的膊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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