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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從迷糊中清醒過來,虛弱的身體已經快負荷不了,我對鏡中的一切感到煩燥,頭暈目眩的我將房裏唯一的鏡子打碎,但碎了的鏡子將許多個我投影到我的眼裏,碎片中的「他們」都是我,卻又不聽命於我,「他們」自說自話,擅自行動,就在那些碎片中的世界自由自主,突然房牆上的吊鐘響起了,沉重的聲音傳到各塊碎片裏,但沒有我所期待的回音傳回來。

房間外面傳來有規則的巨響,下意識告訴我:「用膳的時候到了」,我先不理會一旁的碎片,雙手合十,專心祈禱,我知道食物會如常降臨,不出我所料,三文魚生憑空出現,可是不太新鮮,我只愛吃新鮮的食物,但這魚生壞到長了蟲,我只好吃了那些新鮮的蛆蟲。

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就在這房子重複走進夢境和比夢境更虛幻迷離的幻境,在虛實之間輪迴,我的世界沒有現實⋯⋯應該說我找不到現實,因為我只能從一個夢境中走進一個幻境,再從這幻境中走進另一個夢境,而徘徊在夢與幻之間的媒介只有這十年如一的房間,(怎樣想像,也不能說服自己竟會在這乏味的房間)。





然而,我不是在尋找現實,我在尋找意義——我存在的意義,可是,無論夢境、幻境和房間都很難找到比吃蛆蟲更有意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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