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約定呢？: 第五章

既然都決志了，我就決定定期回教會，大概就是一個星期兩次吧，大約有一個崇拜時間和一個小組聚會時間，崇拜的儀式就比較多和正式，而小組則是比較隨和的，大概就是跟同組的聊聊天，看看聖經互相分享。

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是滿心期待的去，一部份原因是希望可以見多些曉欣，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camp的時候有錯覺，感覺現在的曉欣和那時候的曉欣不同了。自從回來之後，她的態度比之前冷漠了很多，即使我跟她聊天，她也只是敷衍了事，回答就好像是電腦程式一樣，只有「嗯」，「係咩」，「哦」等等的說話。於是我和她的距離越拉越遠，現在的對話已經只有我問她近況如何，然後她就說她很好，除此之外，再也沒甚麼交流。

但是除了我以外，曉欣還是一如以往的跟其他男仔有說有笑，為此我感到很不解，我最初以為她是因為找到了她的真命天子所以才要遠離我，但從她的態度來看這並不是原因。

「唉，都三月啦，你都係唔好再諗佢啦，諗咁多都冇用啦。」我默默的告訴自己，對，這膠着的狀況的確是由八月終的福音營維持到第二年的三月。

中四的課程已經過了三分之二了，在這一天，我又一如以往的抱着沉重的心情在上課。





上堂的時候我是坐在一個窗邊位，很自然的我又望向了外面陰沉的天空，這三月的天氣十分符合我的心情。你問我為甚麼不專心上課？我會回答你這物理堂實在太沉悶，老師只是一直的在抄筆記在黑板上，然後就輪到我們把黑板上的筆錄記抄在筆記本上，沒有睡覺已經給了老師很大面子了，雖然我經常是在瞌睡。

「喂，抄野啦，你呢排思春呀？做咩成日都望住個天呀？」坐我身旁的阿倫說着，用手指指了一指黑板。

「唉，暗戀呢D野，你識條春咩？」我停了手上一直在轉的筆，然後開始抄黑板上的筆記。

「邊個來架？我識唔識架？係咪我地班架？」阿倫妙語連珠，一次過把三個問題發射過來，臉上擺着一個「狗仔隊」的八掛樣。

「呀，關你咩事呀姐！你真係咁八掛都有ge，抄好D你本筆記啦，一陣你又要炒phy（物理）呀。」我用手肘撞開他說。





「車，唔講咪唔講，懶係巴閉咁。」

唉，要我說我也不知道應該怎樣開口，難道要我告訴他我喜歡上一個見面才幾天的女孩嗎？阿倫知道的話一定會把這事傳得全世界都知道，所以沉默是我唯一的選擇。

「Samuel，阿倫你地咁多野講係咪想罰企呀？仲唔專心抄筆記？」一把名亮的女聲說道，不用想都知道是老師。

我瞪着阿倫，心裏默默咒駡道，可惡，都是因為你才會給老師有機可乘。

阿倫用了一個無辜的眼神看着我，就像跟我說不關他事。





我用手撥了一撥空氣，暗示說沒事啦，他看似明白，於是便繼續抄筆記。

好不容易才等到放學，我不禁歎了一口氣，這樣的生活要持續多久？

回家吃了下午茶後，我就換上便服到教會去，今天有小組聚會，而我又會見到曉欣，想到這裏一陣唏噓的感覺突然湧上心頭。

這次的聚會和平常的聚會沒有甚麼大分別，正當我收拾好東西準備離去之時，阿榮突然搭着我的肩膀，問：「做咩事呀你？點解我覺得你好似成日都咁唔開心咁？你係咪有咩心事呀？」

我看了看阿榮，眼角同時看到曉欣也在看着我，便說：「冇咩野呀，呢排反學太多野做，又多project，所以個樣先咁攰，唔洗擔心喎。」

「係咩？咁好啦，但係有咩心事記得同我講喎，我一定會同你分擔的，因為你係我組員。呀，仲有樣野差D唔記得同你講，我地星期六去黑沙燒烤呀，你來唔來到呀？」阿榮興奮的問道。

「星期六應該冇咩野做，我諗來到掛，我地組全部人都去？」我其實是想問曉欣去不去，但是如果直接問很不好意思，唯有間接問。

「全部都會去呀，我都覺得你應該來散下心，成日讀書咁悶，死讀書，讀死書，讀書死呀，你未聽過咩？」琳琳過來拍拍我肩膀說道。





「我可能有事去唔到呀。」曉欣突然說，我驚訝的看着她，但她故意避開我的視線，難道她是在避開我？

「下？做咩無啦啦唔去呀？之前咪講好左，突然轉軚唔似你喎。」阿榮感到好疑惑。

「無計啦，同學突然話要星期六做project，我都唔想架。」曉欣又一次避開我的視線，好像一個淘氣說謊的小孩子一樣。

「咁算啦，唯有我地五個去啦。」阿榮遺憾的說道。

然後我們就解散了。

晚上，我又一次睡在床上深思，不知道為甚麼我很喜歡睡在床上思考，當然我和很多人一樣也很喜歡在洗澡時思考，為甚麼曉欣會故意避開我？我有做了甚麼令她討厭的事嗎？

這時候，我想起在福音營中和她的相遇，和她一起的經歴，全部片段歷歷在目，就像走馬花燈一樣出現，她的睡相，她可愛親切的笑容，激流時她緊張擔心我的樣子，全都深深的刻在我的腦海裏，為甚麼曉欣你要走進我心中，然後又這麼殘忍的離去呀？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很快就到了星期六當天，我懷着矛盾的心情搭上了前往黑沙海灘的26A巴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