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嘟嘟!

「唉⋯今個月又得翻呢千幾蚊,點捱落去啊頂!」啊由嘆晒氣。

其實我戶口嘅銀碼雖然都有六位數,但我可以用嘅,又只係得四位數。每個月岀糧嘅錢都要留住佢,就係為咗訓咗係病床嘅妹妹。

係香港呢個地方病係一個好奢侈嘅事,你亦都唔會敢將你嘅身體交俾政府醫院,唔係話入面嘅醫生護士無能力,而係因為佢地俾政府無奈嘅政策搞到有心無力。

可能佢地幫緊嘅唔係土生土長嘅香港人,而係其他地方因為唔信任佢地本土嘅技術人員而嚟到香港嘅人。呢班人嘅流量太多,令到醫院無辦法應付晒所有病患。





所以我無辦法之下唯有送妹妹去私家醫院,而私家醫院最重要嘅就係錢。我妹妹得到嘅唔係有爸爸媽媽照顧,可以正常翻學果啲生活,而係只可以睇住醫院天花板,每日無辦法自己食飯去廁所嘅人生。

一場交通意外無奪去佢嘅生命,反而仲送咗好多病痛俾佢,包括無辦法正常講野。而造成車禍嘅司機,雖然被判刑,但佢仲可以正常生活。

「啊妹,今日點啊?睇咗咩戲聽咗咩歌先?」啊由問。

「嗯⋯⋯復仇者⋯⋯日文歌⋯⋯」啊妹慢慢講。

「哇,咁好,你啊哥我都未睇復仇者啊!咁你中意邊個角色先?」啊由問。





「奇異博士⋯⋯可以⋯⋯控制時間」啊妹答。

呢一刻啊由隻眼開始有淚光,「有一日或者你真係做到奇異博士㗎。」啊由明知無可能,但都照同啊妹講。

「請問係咪苗生啊?」一位姑娘問啊由。

「係啊,我係。」啊由答

「咁嘅,病人嘅住院費都拖咗三個月啦,想問下會唔會可以交還埋?」姑娘問。





「呃,唔好意思啊,下個月就可以一次搞掂晒㗎啦,可唔可以通融多一陣啊?」啊由雙手合十拜託。

「苗生,你都知道我無辦法做主意,如果你無辦法交還,我地只可以幫你做轉院手續或者可能其他措施,希望你明白我嘅難處。」姑娘講。

「吓,求下你俾多少少時間啊,我啊妹已經好慘㗎啦。」啊由跪係地上。

「對唔住啊先生,起翻身先啦!呢個係規矩嚟㗎!」姑娘不知所措咁講。

啊由覺得自己好無能,無辦法維持到好嘅環境俾啊妹,好內疚同自責。幫啊妹做咗轉院手續之後,行翻去床邊望住啊妹。

「妹啊,啊哥無用啊,賺唔夠錢幫你租地方。我地要轉翻去政府醫院啊,你唔會怪啊哥㗎可?」啊由問。

「唔⋯會⋯啊哥好⋯辛苦㗎啦⋯⋯」啊妹話。

聽到啊妹咁生性嘅回答,啊由更自責同內疚,探完妹妹嘅佢去咗飲酒發洩。飲到天昏地暗,希望可以用酒精麻醉自己。





「你唔飲得就唔好岀嚟飲啦!阻住個地球轉,唔好以為我地間舖得你一個客先得㗎,翻你個狗窩飲啦!痴鬼線!」兩個男人將啊由丟岀店舖。

「唉⋯就係咁啦,所以我幾晚都訓唔著,想搵你傾訴下咁囉。」啊由對住我講。

原來呢個識咗咁耐嘅兄弟,我竟然一無所知,佢宜家咁辛苦,但我都做唔到啲咩幫佢。我唯一幫到佢嘅就只有一樣。

我送咗啊由翻佢屋企,同佢講咗一句。

「由,我宜家唯一幫到你嘅,就係可以令你訓翻一個好覺,可以幫你洗去你唔想記起嘅事。你想唔記得啲咩?」我問佢。

「你係真唔係啊,咁如果可以俾我唔記得嘅話,就幫我忘記咗我去飲酒嘅事,我就唔會對酒上晒引!可能仲有一個清晰嘅頭腦諗下解決辦法。」啊由講。

我將手擺係啊由嘅額頭,再一次用我嘅能力,用力諗住令佢訓教,即時有一絲感覺進入我嘅右手,然後我進入咗白色世界。





「嗚呼!恭喜你!你開始駕輕就熟啦喎年輕人。」Dr對我講。

眼前岀現咗書架,第二本書岀現咗,打開內文,係啊由嘅回憶,我搵到佢想忘記嘅一頁回憶,大力一扯,頁紙慢慢消失。

「喂~年輕人,記得唔好太快就幫人消除記憶啊,睇清楚先好撕啊。如果唔係,可能現實世界會有少少嘅改動㗎!」Dr似乎好認真咁對我講。

「得啦!我有分數啦!」我唔耐煩咁答。

意識翻翻現實世界嘅我望住已經熟睡嘅啊由,覺得啊由好辛苦,為錢同家人而煩惱,但佢自己好無力。相反我又有無為過家人煩惱呢?好似無。而且連金錢都無,幫唔到呢個兄弟。

我寫底咗一個之前幫助我嘅義工嘅電話俾啊由,希望幫到佢宜家呢個苦況。

翻屋企嘅時候,我嘆咗一啖大氣,我雖然幫唔到大家解決問題,但我作為一個聆聽者,又可以令佢地最少有一覺好訓,仲可以令佢地忘記佢地唔想要嘅回憶。

我做咗一個好大嘅決定⋯⋯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