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緊張的一瞬間,周渡廷想到可以用黑盒子逃走。
可是,他馬上又阻止了自己。
因為黑盒子打開的傳送門會在原地維持三分鐘,所以即使他運用這種技術,「惡界」周渡廷一樣可以尾隨追來。
「惡界」是對方的地盤,周渡廷相信自己要全身而退並不容易。
若然他冒險打開傳送門到「善界」,那無疑更是為「惡界」打開了闖入「善界」之門,後果將會更不堪設想。
 
在電光石火之間,為了保護「善界」的科技以及目前所找到的資料,周渡廷首先將找出的重要資料藏進不同的書本之中,以便將來自己尚有機會回來將資料找回。
然後,他果斷地按下了黑盒子上的「自我毀滅」功能,讓黑盒子在原地化為灰燼,不許「惡界」有機會得到「善界」的上乘科技。
 
當周渡廷完成了這兩件事後,「惡界」周渡廷便打開了房門。




「惡界」周渡廷對於周渡廷的出現只有一秒的驚訝,然後就是露出了一抹心領神會的微笑。
 
「你好啊,周渡廷。」
這是「惡界」周渡廷對「善界」周渡廷所說的第一句話。
然後,「惡界」周渡廷貪婪地用舌頭舐著自己的上唇。
「善界」周渡廷知道對方已經在一眼內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和來源,但他不知道的是,到底自己在對方的眼中是一件可口的獵物,或是對方垂涎的是自己背後所承載的「善界」科技。
 
「善界」周渡廷在「惡界」周渡廷的雙眼之中,看到的是光芒。
黑色的光芒。
那既是如黑曼巴蛇的雙眼,也是如黑鑽石般的黑。




提到黑鑽石,周渡廷想到了「婆羅門之眼」,世上最著名的黑鑽石。
「婆羅門之眼」跟眼前的「惡界」周渡廷有著一個相同之處。
兩者身上,都散發著難以言喻的邪惡。
 
接下來,二人經歷了一輪扭打,雖然二人體力和力量相若,但「惡界」周渡廷打得比較不要命,所以「善界」周渡廷還是束手就擒了。
之後周渡廷被「惡界」周渡廷交到Psyche手上,雖然周渡廷尚未知道「惡界」周渡廷的背景,但見Psyche上下對他唯命是從的樣子,似乎他在組織中的地位並不低。
剛好首先負責押運他的第一個小隊,竟然就是有Jeffery在內的小隊。
於是,當二人低調地相認後,由於周圍耳目眾多,周渡廷只能拜托Jeffery到他家中的書櫃上找回一本《國家地理雜誌》,內心則希望由他找出手稿,從而尋找出研究所所在(當時的「善界」周渡廷仍未知道這研究所其實就是Psyche總部)。
 
二人短暫相遇後,周渡廷便被轉交到另一個小隊手中,並被送到蒲台島上。




在蒲台島上,由於湯浩禾知道了周渡廷來自「善界」的身份,所以湯浩禾便向周渡廷施以連日折磨與拷問,期望從他口中問出「善界」科技的資料。
周渡廷當然對一切不予回應,只是默默地硬著頭皮承受逼供和酷刑。
 
可是,直到某一天,湯浩禾卻使用了新的方式來向周渡廷進行逼供。
那就是殷琳的GPS位置。
湯浩禾清楚地用照片向周渡廷解釋了殷琳來到「惡界」並在蒲台島上的情況(因為「惡界」禁止使用閉路電視錄影),藉機迫他就範。
周渡廷雖然心裡為殷琳焦急,但為著「善界」的大局著想,他斷然不想將「善界」的資料供出。
 
所有錄音,就在周渡廷矛盾的心情下結束。
因為當周渡廷錄完了這一天之後,我、楊格和殷琳就已經闖入Psyche了。
所以之後的事情,都是由我所親身經歷的。
 
在聆聽周渡廷所有的錄音後,整幅事情的拼圖好像變得更完整了。
事情發展,其實大概可以以三人的經歷重整。
首先是我的經歷。




我所經歷的是,坐上「Flycation」的航班、被送往「惡界」、然後遇上Jeffery、出發尋找周渡廷、最後來到「善界」。
 
其次是「善界」殷琳的經歷。
她發現「善界」周渡廷失蹤、然後用黑盒子進行平行世界轉移卻錯誤地來到「新界」(也就是我的世界)、巧妙地遇上我並被我誤認為是我的女友、三天後一同登上「Flycation」的航班、被送往「惡界」、獨自前往「蒲台島」、遇上我與楊格和Nic、出發尋找周渡廷、最後回到「善界」。
而值得一提的是,當「善界」殷琳來到我的世界時,我女朋友殷琳卻已經沒有再出現,現在將其連繫到我在「惡界」所遇上的兩具殷琳的屍體,也許我女朋友就是其中一具的主人。
如果這說法合理,那麼我女友殷琳就比我更早一步到達了「惡界」,並且被他人所殺害了。
 
第三是「善界」周渡廷的經歷。
在「善界」中探測到「惡界」有平行世界轉移能量的反應、他出發到「惡界」尋找Jeffery、發現「惡界」周渡廷家中的資料、留下Psyche座標、被捉到蒲台島上。
 
從以上三段的經歷,加上我從「善界」周渡廷和Jeffery口中所得來的資料,我似乎開始對「Flycation」的事件多了一份認知。
而當中,我也開始發現了一點不妥當的感覺。
為了釐清事情的真相,我決定畫出圖表來進一步了解事情經過。
 
看著圖表,我對事情的發展經過又清楚了點。




可是,疑點也同時變得顯而易見。
第一,到底為什麼我真正的女朋友殷琳會被轉移到「惡界」的呢?
根據圖表和所有資料顯示,Psyche其實一直都在做著關於「平行世界轉移」的實驗,所以「善界」周渡廷才會探測到相關的能量反應。
如此一來,我開始可以推斷出「Flycation」的事件經過了。
事情大概是「惡界」在蒲台島上空放射出「平行世界轉移」的能量門,所以令「Flycation」的客機經過蒲台島時從我的世界轉移到「惡界」之中,因此令我闖進了「惡界」。
而機場和珠江海,說不定是Psyche的實驗試點,因為畢竟Psyche只能在定點上施展平行世界的轉移,所以猜想機場、珠江海和蒲台島就是三個「惡界」曾經用作嘗試進行平行世界轉移的試點也無不可。
尤其是機場和珠江海都是就近飛機起飛之處,我覺得我這猜想也是能夠解得通的。
 
而到最後,Psyche應該還是選了總部的所在地「蒲台島」作為轉移點,放棄了機場和珠江海的選項。
這一點,可以從「善界」周渡廷後來只找到「蒲台島」上有強烈能量反應這一點得到印證。
按此推斷,難道我的女友殷琳也是跟我一樣,在客機上被「惡界」以「平行世界轉移」的方式轉移到「惡界」之中嗎?
而她的轉移,到底是帶有什麼目的呢?
 
而第二個疑點,則是跟另一個人物有關。
在聆聽過「善界」周渡廷的錄音,以及整理出圖表之後,我發現,有一個人物從整件事件中離奇地消失了。




這個人物,其實理應參與在事件當中,可是,我們從事情發生以來一直沒有遇到過這個人物。
直到現在整理資料,我才發現,在這次的事件中,這個人物一直未有出現,是一件非常不合理的事情。
 
我說的,是「惡界」的周渡廷。
他唯一的登場,就是在偶然捉拿了「善界」周渡廷的事上。
然後,他再沒有出現在任何場合之中。
從他可以聯絡Psyche捉拿「善界」周渡廷的角色來看,他應該也屬於Psyche的重要一員。
可是,即使後來「善界」周渡廷被捉拿,或是我、楊格和殷琳闖進Psyche之中,也未曾遇見過「惡界」周渡廷。
 
為什麼當湯浩禾被我、楊格和殷琳捉為人質時他一直都不現身呢?
為什麼他一直沒有出現向「善界」周渡廷問話呢?
難道他並不在Psyche?
到底,他身在何方呢?
在整件事件中,他又飾演著什麼角色呢?
 




我直覺覺得,「惡界」周渡廷的消失原因,或許就是了解整件事情原委的關鍵。
於是,我開始回想著自己闖進Psyche後的所有記憶,試圖發掘自己是否有遺漏了的片段。
我從步入Psyche的經過開始一一細想,包括步入燈塔、走過雕像、見證總部宏大、到司令室、跟「惡界」湯浩禾的對話。
 
想到這裡,我的大腦突然對回憶的片段有了反應。
回憶,停頓在我與湯浩禾對話的一句說話中。
「相信你哋都明白,無佢,我哋嘅『轉移計劃』好難再進一步。」
我之所以對這句話有深刻印象,是因為「轉移計劃」這四個字對我來說是相當陌生的。
事至如今,「轉移計劃」這四個字再次出現在我腦海的時候,我感到腦內的所有資料好像開始湧流、交匯和過濾。
 
「善界」周渡廷在「惡界」周渡廷關於平行世界轉移的資料中找到了HKexpress的乘客名單。
我因為Flycation而來到了「惡界」。
「惡界」周渡廷的消失。
Psyche。
靈魂。
「轉移計劃」。
背後陰謀。
 
當所有關鍵詞語混雜在一起時,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假設。
一個糟透了,卻並非不可能的假設。
我感到,自己的額上和手心都分泌出汗水。
我的心跳,異常地快。
 
我拿起了手機,撥通了湯浩禾的號碼。
「唔該,盡快幫我查一件事,我想確認一個假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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