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急如焚地跑過去,抱起昏倒了的楊凱晨。
 
可是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能焦急地四處張望,盼望有人能過來幫忙,但其他人都集中於戰鬥,無暇分神。
 
雖然杜泓信等人都被我們擊倒在地上,但楊凱晨卻是自己昏倒了,這肯定有問題!
 
那些火鳥極之難纏,而鄧學長和阿康學長的對決也得花一段時間才可決勝負,有人可以來幫我嗎?
 
咦?不是啊!這根本不是真的比賽!
 




「鄧學長!你哋咪打住先!有人暈咗啊!」
 
原本在用着烈焰盾格擋着雙刃火劍的鄧學長立刻撒去所有火魔力,阿康學長也喚出一個個火球將火鳥擊散,跟着其他人趕了過來。
 
「她怎麼了?」鄧學長單膝跪坐在地上,用手掃過楊凱晨的前額,她的額上便冒出一陣淡紅光。
 
「嗯⋯⋯不是因為體力不支,先帶她去醫療屋,阿康你領着其他人繼續訓練。」
 
我馬上背起了她,跟隨着鄧學長走出格鬥場,往北城方向跑去。
 




醫療屋就在圖書館附近,環境清幽,種滿了花草,心神不自覺安定起來,是個很適合休養的地方。
 
「陳姑娘!有人暈倒了!」鄧學長推開大門,跑進去大聲叫喊。
 
一名身穿白袍、戴上修女帽,下巴尖尖的中年婦女聞聲從房中走了出來:「誰暈倒了?」
 
我往她走去:「楊凱晨。」
 
她皺皺眉頭,便施法喚出一個浮在空中的發光吊床:「讓她躺在上面,跟着我來。」
 




我和鄧學長合力抬起楊凱晨,讓她躺在浮空床上,陳姑娘輕輕一推,浮空床便往房中飄去。
 
房間內整齊地放着數張床,就跟醫院一樣,她讓浮空床降在一張床上,楊凱晨便躺了下來。
 
陳姑娘向着楊凱晨緩緩移動雙手,楊凱晨身上便發出了一層若隱若現的光暈。
 
光暈在數秒後慢慢暗淡起來,陳姑娘從一個藥箱中取出數瓶不同顏色的魔藥,混在一起變成金色,將魔藥灌進楊凱晨的口中,並從一個櫃子中選了數種藥草。
 
「在這裏等一會。」她說畢後便離開了房間。
 
鄧學長搬了兩張椅子,和我坐在床邊。
 
「沒事的,有陳姑娘在,無數人在格鬥賽中受重傷後都是由她醫治的,很快便康復了。」
 
「你快啲醒啊。」我輕聲道。




 
我已經將近有九年沒再試過坐在醫院的病床邊,這才重新體會到看着親近的人在自己面前昏迷不醒的滋味。
 
坐了約有半小時,後方傳來了開門聲。
 
「阿夏!她怎樣了?」葉柔菊着急地跑過來。
 
「陳姑娘話要等一陣,你唔係要練習咩?」
 
她搖搖頭,擔心的望向楊凱晨:「剛才雲學長說先休息一會,我便來找你們了,但火系的人說你和鄧學長帶着晨晨去了醫療屋,我就趕過來了。」
 
「雲皓月知道你來嗎?」鄧學長問。
 
「他知道啊,說我可以先留在這裏。」
 




鄧學長輕笑一聲:「他也是個會照顧人的學長。」
 
「噓!咪講住!」
 
楊凱晨那長長眼睫毛微微震動着,她緩慢地張開了眼睛,迷迷糊糊地望向我。
 
「幸夏⋯⋯」
 
「陳姑娘!!!!!」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陳姑娘便拿着一顆彈珠大小的白色藥丸現身在眼前。
 
「你這麼大聲會吵到其他房的人的!」她輕力拍拍我的頭,便扶着楊凱晨坐起來。
 
「把靈神丹吃下,可以讓你清醒一點。」




 
楊凱晨將丹藥放進口,慢慢咬碎,喝下陳姑娘遞給她的暖水,眼神很快就變得清澈過來。
 
「晨女,這段時間就別做太多需要大量體力的事了,你剛才用盡魔力了,是你讓她使出能力以外的法術嗎?」陳姑娘眼睛凌厲地望向鄧學長。
 
「沒⋯⋯沒有!但她是用盡魔力而暈倒嗎?如果是的話,那我的療癒之溫會為她回復體力讓她醒來的啊!」
 
陳姑娘搖搖頭說:「難道火魔法的治療術會比光魔法的更厲害嗎?」
 
鄧學長啞口無言,不知所措的望望我。
 
「陳姑娘,你別怪鄧學長了,是我想試試新學的魔法,但不清楚自己的極限在哪,才會令自己體力不支昏倒了。」楊凱晨微笑着說。
 
「你也會說不清楚自己的能力極限啊,就別再勉強了。」陳姑娘怪責地盯着楊凱晨。
 




「嘿嘿!」她調皮地伸出了舌頭。
 
「好了,在這睡一晚,明天才出去吧。」
 
陳姑娘摸了摸楊凱晨的頭,便走出了房間。
 
待陳姑娘的腳步聲遠去,鄧學長才鬆了一口氣:「呼⋯⋯每次來醫療屋都被陳姑娘罵。」
 
「你而家好唔好啲啊?」
 
「沒事啊,好好睡一覺就好了,我還很強壯!」她向着我做出了健力士姿勢。
 
「強你個頭!頭先見住你暈低嗰吓,真係嚇到我心肝仔卜卜跳。」
 
「你的心不跳的話我才會怕啊!」
 
「咳咳!」
 
我們望向坐在旁邊的鄧學長,他乾咳幾聲,然後站起身:「凱晨就交給道幸夏和柔菊你們了,我也該回去跟他們訓練。」
 
「你們也回去吧,抓緊時間練習啊!」楊凱晨望着我說。
 
說實話,我想留在她身邊。
 
「我還是留在這裏陪你吧。」葉柔菊坐在床邊,牽着楊凱晨的手臂。
 
她笑了出來:「真沒你辦法,那幸夏你放心吧,更何況讓陳姑娘見到這麼多人留在這裏的話,會以為你們在騷擾我睡覺的。」
 
「唉,咁好啦。」我不情願地嘆一口氣,便和鄧學長返回格鬥場。
 
阿康學長將剩餘的六人分為三人一組,他正在擂台邊沿單獨對抗着杜泓信和阿翠學姐,而風系的人也分為三組互相比試着。
 
由於他們打得正激烈,我和鄧學長都不便插手,於是坐在擂台邊觀看他們的比試。
 
「如果晨晨嚟唔到比賽嘅話,學長你諗住咁搵邊個頂替?」
 
「我不會找人頂替她的。」鄧學長說,看着阿康學長一劍將杜泓信的火劍斬斷。
 
「她會好起來的,從她那副熾熱的眼神就能知道,你要對凱晨有信心。」
 
我默默地點頭,如今我能做的就只有相信她,還有我的隊員們。
 
「鄧學長,你可唔可以教我用火系治療法術。」我提出請求。
 
他詫異地望向我:「療癒之溫是很困難的高級法術,而且用火魔力治療的話,是需要極高精神力的,稍一分神便會由醫人變成傷人。」
 
「照教我先,火系隊嘅人只要學識多一個魔法,我哋就會有更大嘅勝算。」我堅定地看着他。
 
他低下頭沉思,久得連正在一打五的阿康學長都再一次將所有人擊倒了。
 
天上雲彩漸漸染上橙紅色,而來自遠方的一層深藍色調不經不覺地蓋上了天。
 
遠處的風系隊員已變成一個個風馳電掣般的黑影,而火系的那一方則不斷地亮出紅色光芒,光芒之中有六人在走來走去。
 
終於,鄧學長開口說:「我可以教你。」
 
「真係嘅?!」
 
「但有一個條件。」
 
「乜嘢條件?」
 
「你有沒有去過圖書館的內視廳?」他抬起頭,在黑暗之中,他的眼神泛起了微微紅光。
 
「有去過一次。」
 
「後天光之日,你上完煉老師的課後,來內視廳找我,我跟你來一次精神力訓練。」
 
原來是內視訓練,這我每一天都在做,即是說我的精神力應該足夠應付療癒之溫。
 
我便輕鬆地點點頭:「冇問題!」
 
他翹起一邊嘴角陰笑着:「這不同一般的內視喔,別答得那麼輕快。」
 
內視會有甚麼困難嗎?我也一早打敗心魔了。
 
杜泓信雙手抱頭,吹着口哨跟其他隊員走過來。
 
「天黑了,那女生沒事吧?」
 
「佢好快就會歸隊,然後我哋九個人再一齊戰鬥。」
 
他向天大笑着說:「哈!下一次分組時就別再猜拳了,學風系那些人,每一組分一個不同級的人就行了。」
 
對啊!猜甚麼拳?
 
他抱着頭,眼珠往下望着我:「明天再跟你打一場,我不會再那麼輕易的被你擊敗。」
 
「好!」
 
「還有那個叫袁誠的小子!你就不能再加把勁嗎?再那麼快就倒在地上的話,我可饒不了你喔!」杜泓信衝向袁誠,嚇得他退後幾步,不斷點頭附和。
 
「雖然我跟你們認識不久,但只要大家在一起,火焰就能不斷燃燒!」阿紫伸出右手,我們跟着她,互相將手掌疊着。
 
「火系第一!!!!」鄧學長大喊。
 
「火系第一!!!!!!!」
 
「風系第一!!!!!!!」
 
「我們要叫得比他們更大聲!火系第一!!!!」杜泓信破着聲仰天大喊。
 
「火系第一!!!!!!!!!!」全部人都破聲了。
 
夜幕低垂下,格鬥場裏不斷響起火系及風系的吶喊聲,吵鬧地結束了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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