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站起:「呃⋯⋯你⋯⋯你想點?」
 
壯漢不回答,我戰戰競競地後退,背部突然頂到一團結實的東西,才發現我被兩個邪惡的巨漢前後包圍了!
 
「小子!你很大膽!突然從天掉下來撞中了我們的金花!」背後的惡漢怒吼,震得我的耳朵翁翁作響。
 
「咩⋯⋯咩金花啊?都唔知你講乜?」
 
我往四周掃視了一眼,既不見凱千亮他們的身影,也不見敢踏出來幫我的人,附近只有圍觀的路人。
 




傳送陣出咗問題?我而家喺邊到?
 
「喂!你這小子連金花是誰也不曉得?」巨漢一手抓着我的衣領把我揪高,岩石般的大拳頭在我腦袋旁邊蠢蠢卻動:「看我不教訓教訓一下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我用力抓着他的巨手,嘗試着把他的手拉開卻從勞無功,忽然靈機一動,先紮實腹部的肌肉,再全力用雙腳踢向他的下陰!
 
「呯!」
 
「哎啊啊!!!」巨漢大吼一聲,痛得放開了我並跪在地上按着自己的小弟弟,我也再一次摔了下去。
 




可是我背後還有另一個壯漢,他磨拳擦掌地一步步靠近,手中燃燒起了金黃火焰。
 
「咕!」水丸飛在他面前,憤怒地拍打着雙翼。
 
「住手!」
 
一把動人的女聲響起,卻見一名穿着銀白色的旗袍、肩上披着紫絲披肩的豔麗女子跪坐在地上。
 
她看上去二十多歲,但旗袍被人撕開了?不,是被弄破了,令她露出了修長的雙腿,膝蓋上也流着鮮血。
 




「金花!」壯漢撤去火魔力,衝向女子身旁扶起了她。
 
趁着兩個壯漢都無暇管其他事,我便趕緊爬了起來並抱着水丸向另一邊逃去。
 
「哪裏逃?藤蔓拉纏!」
 
「火球術!」
 
「篷!」藤蔓繞向另一邊躲開了我的火球,綁住了我的右腳腕!
 
「哈哈!臭小子別想逃!」
 
被我踢中下陰的巨漢已經站起,正用力地將被藤蔓綁着了的我拉過去,而我看到他手臂上的龐然肌肉後,便馬上放棄了逃走的意圖。
 
那個名為「金花」的女子伸前一雙纖纖玉手,施法發出一片冰晶令藤蔓結冰,然後握拳使藤蔓粉碎,讓我得以鬆綁。




 
「金⋯⋯金花,怎可以放過這臭小子?!」巨漢不服地大叫。
 
金花不理會巨漢,向我招手:「小弟弟,你是迷路了嗎?」
 
我呆在原地,一來是擔心那兩個惡漢會再襲擊我;二來這金花天姿國色,皮膚白皙,緊身的銀白旗袍突顯出她那無與倫比的苗條而豐滿的身材,散發着一股不可肆意侵犯的優雅氣息。
 
金花見我呆着不動,突然嫣然一笑:「別害羞,我們沒有惡意。」
 
「呃嗯!」臉頰都發熱起來了。
 
我試探地走近兩步,確定了那兩個惡漢不會攻擊我後,便繼續慢慢走近他們三人。
 
「我是夜繼城星廊街的金花,望柳,小弟弟你呢?」
 




「我叫道幸夏。」
 
她看上去並不比我大很多,但「小弟弟」這個稱呼令我感到有點尷尬。
 
「幸夏,幸運的夏日嗎?夏弟弟的父母替你取的名字真漂亮。」
 
金花望柳的雙眸美麗得比珍珠更吸引人,一不留神,靈魂便會被她吸去。
 
我只好把視線放在眼睛以外的地方,但看向她身上其他的部位反而會更加奇怪,於是便定定地望着她的鼻子。
 
「嗯?我的鼻子有東西嗎?」她疑惑地掃了掃鼻子。
 
「冇!呃⋯⋯望柳姐,我想問葉府點去㗎?」
 
不料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就連兩名巨漢都臉露難色,隱約地顯出懼怕的神情。




 
「夏弟弟,你應該不是星廊街的人吧?不知道也不奇怪。」望柳皺着雙眉,抱着右手肘地說:「從星廊街去葉府,就必須經過夜光湖。」
 
「夜光湖?遠唔遠㗎?」
 
「不算遠,但真正的問題是⋯⋯」她突然打了一個哆嗦:「夜光湖這陣子不斷傳出有人失蹤的消息,而且⋯⋯大部份都是星廊街的花女⋯⋯」
 
「花女即係⋯⋯?」我問。
 
「怎可能會有人不知道啊?夜繼城最有名的,就是我們星廊街中的花女了!」一個男子自豪地大聲叫嚷:「只有富貴人家才配得上花女,而在你眼前這位更是最珍貴的金花小姐,不是一等貴族也召不了她!」
 
望柳尷尬地揮了揮手,便神色凝重地看着我:「城主那邊還未對失蹤事件有更多的安排,但星廊街已經決定先暫斷一切跟夜光湖以東地區的往來了,以免再有花女一去無回。」
 
「咁所以我冇得走?」我絕望地大叫。
 




「如果你想自己有去無回的話,隨便你。」用火魔法的巨漢說。
 
望柳拍了他那粗壯的手臂一下,便向我微笑:「夏弟弟,這一位用火魔法的是摩傑,另一位用木魔法的是摩座,他們是我的近身侍衛,很厲害的喔!」
 
見她對腳上傷勢置之不理,我便好心提醒:「望柳姐,你⋯⋯你個膝頭仲流緊血⋯⋯」
 
「喔?很小事而已,露水術。」她在傷口上喚出一片水藍色涼布:「你在看哪裏呢?」
 
我這才驚覺自己正盯着她的長腿,於是立即別開了視線,但無法遮蓋快速變紅變熱的臉。
 
她笑了一聲,便問:「剛才掉下來有受傷嗎?」
 
「冇⋯⋯啊!我啱啱跌咗落去你身上!」
 
被我踢中下陰的摩座突然向我踏前:「你現在才發現?」
 
望柳清了清喉嚨,摩座便止下了衝向我的舉動。
 
「在夜光湖恢復安全之前,你就暫住在我們的銀仙樓裏吧。」她笑着說:「當然不是免費的,你要幫忙做雜務喔。」
 
圍觀的大叔高叫:「可以與金花一起住在銀仙樓裏,讓我幹多少活我也願意啊!」
 
望柳向我招手,便轉身與摩傑、摩座繼續未完的路程,我讓水丸伏在左肩上,也跟了上去。
 
星廊街街如其名,是一條極長而且寬闊的主街,兩旁都聳立着三至五層高的古風建築,簷角翹起並有一個尖頂,看上去混合了東方地區的古文化。此外,每當我們經過六至七座樓房時,兩座建築物之間便會有一條比主街狹窄的巷道,不知可到哪裏去。
 
「夏弟弟,你怎麼會突然從天而降呢?」望柳問。
 
「原本我同朋友一齊用傳送陣過嚟夜繼城,點知得我一個喺天上面跌落嚟,仲同佢哋失散咗。」
 
摩傑大聲冷笑道:「傳送陣也會出錯,小子你是吃了狗屎運嗎?」
 
摩座粗曠地大笑着:「我看是這小子太討人厭,他的朋友特意弄壞了魔法陣作弄他吧?」
 
「你剛才說要去葉府,難道你的朋友就是葉氏的人嗎?」望柳大聲地打斷了他們的嘲笑,想了想後便望着我說:「你是魔法學徒書院的學生吧?那麼,你的朋友該不會就是葉大小姐吧?」
 
「係。」
 
「那我真的要保障好你的安全呢!星廊街可不想得罪五大貴族!」她哈哈大笑起來,接着向我奸奸地瞇起眼睛:「葉大小姐真的單純只是你的朋友嗎?」
 
「唔係啊!啊!係啊!只係朋友!」
 
她若有所思地邊走邊看着我:「嗯⋯⋯這反應不是因為害羞而不知所措地去澄清關係,反而是因為你心裏另有所屬,我沒猜錯吧?」
 
「冇估錯⋯⋯」她究竟是不是懂得讀心術?
 
她響起如歌一樣動聽的笑聲:「呵呵,你知道嗎?我閱人無數,」她把右手掌放在嘴邊,刻意壓低了聲音:「特別是在感情方面。」
 
談着談着,我們來到一座六層高的豪華大樓下,大樓銀光閃閃、氣派非凡,門口兩側分別放着一座威武的金獅和金虎,鎮守着大樓的金門。
 
我總感覺它們的眼睛在動。
 
「三樓還有一間空房。」望柳指向樓梯口:「夏弟弟你就自己上去吧,我們還有些工作要完成。」
 
「唔該晒!」我點頭,轉身走向樓梯。
 
「等等!」她快步走到我面前,給了我一把金鎖匙:「客房鎖匙,晚飯是在今晚七時正,記得準時下來喔。」
 
「好呀,今晚見!」
 
望柳向我抿嘴一笑,摩傑與摩座兩人則盯了我一眼,那眼神彷彿想要殺了我似的,便跟着望柳走進大廳中。
 
今晚睡覺時一定要把門鎖好⋯⋯
 
我走上三樓,銀仙樓內的裝潢就像一間古風的酒店,房門都是趟式設計的。我好奇地摸了摸一道門,表面有點凹凹凸凸,摸上去挺舒服的。
 
門裏傳出動聽的琴聲,亦有男女的歡笑聲從其他房中傳出。
 
「三一三號房⋯⋯」
 
我看着金鎖匙道,推開313號房的門並踏了進去。
 
在客房的中央有一張大床,床簾左右掛開,大得足以讓多人睡在一起。而在牆邊則設有一座還沒有點火的壁爐,壁爐的對面就是一個小露台。
 
我二話不說便跳向大床上,整個人更被彈了起來,接着我便大字型地平躺着,閉上雙眼享受寧靜而舒適的時光。
 
如果晨晨和我一起睡在這張巨床上的話⋯⋯
 
「嘻嘻哈哈哈嘿⋯⋯」
 
「咕!」水丸啄了我的頭頂一下。
 
「哎呀!知喇知喇!有信要睇係咪?」我隨意地揮了揮手,弄出一陣風推上趟門。
 
水丸向我伸出綁着信的腳掌,我便把信取下來:
 

道幸夏:
 
        距離我跟你和殿下入學前的一年之約已經快到了,我也差不多回到國內,至於在這段時間去了哪裏,恕我不可在信中告訴你們。
 
        水丸應該按我吩咐把信只交給你一人,別問為甚麼,現在請確保沒有任何人在身旁才繼續閱讀。
 
        我在上個月查到了一項情報,皇室派了一個間諜去書院,而關於這間諜何時被指派、目的、身份、年齡全都不得而知。

但李氏必然是為了重要的事情,才會敢於在校長眼皮底下派人潛進書院,而這名間諜亦肯定早就已經獲得了校長的信任,李氏才會選他執行任務,因此這名書院間諜很有可能已經在校內待了一段長時間。
 
        接下來的話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包括王后殿下、鄭領帥、胡聖棠光大術士、姜昱樺暗大術士,以及凱千亮王子。
 
        。。。。。。。。。。。。。。
 
        謹慎行事,別讓任何人發現你們的身份,社時成員的校內活動已被皇室暗中監視。
 
        小心敵人,期待跟你們碰面。
 
瀚願步
 
見到信中那「書院間諜」四字,我第一時間想起王崇川在禁書區中的鬼祟行徑。
 
我最好奇的還是究竟瀚大哥想告訴我甚麼驚人的事,那一片空白的地方好像是被他特意留下來的,不會是他忘了寫下來吧?
 
我把信舉高,放在懸在床上的光球之下,還以為會顯示出一些隱形的文字。
 
我左看右看,把信摺好再重新打開,那一片空白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究竟係乜嘢連凱千亮都唔知得呀⋯⋯」我躺在床上嘀咕。
 
但首要解決的,還是盡快想辦法找回凱千亮他們吧?
 
不過,現在星廊街封鎖了前往夜光湖的去路,而要從這裏過去葉府,夜光湖乃必經之路,這次麻煩了。
 
看來我只能祈求星廊街也包括在暑假旅行的行程內了。
 
「係喎!要燒咗封信!」
 
我便在床上一彈而起,把信放在地上,右手食指對準它射出火苗,瀚大哥的信便焚燒起來。
 
縷縷黑煙從火焰中慢慢升起,黑煙印在天花板上卻不往通風的露台散去,更隱約地形成了一個個怪異圖案。
 
不,
 
看清楚一點⋯⋯
 
是文字。
 
「凱氏有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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